……

    辦公室里，班主任拿著成績(jī)單說他倆。

    成績(jī)退步了說，進(jìn)步了也說，反正就是看他倆不爽。說教的話說了大半節(jié)課，陳雨薇自己都累了，端起杯子喝水。

    “你倆別不把我的話不當(dāng)回事兒，你們才高二，等到了高三……再這么胡鬧，還怎么考個(gè)好大學(xué)？”

    “就玩了把剪刀石頭布，陳姐，我倆也沒干什么無惡不赦的事?！绷种芤菘吭谧肋叄瑖@氣。

    “我這不就是，替你們著急嘛?！?/br>
    陳雨薇揮揮手，“行了，看在你倆這次考得還算不錯(cuò)，就說到這兒?！?/br>
    二人轉(zhuǎn)身要走，陳雨薇又道：“林周逸，你等等?！?/br>
    陳超丟了個(gè)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你自求多福，自作自受?！?/br>
    林周逸翻了個(gè)白眼：“你語文能考及格也真是上輩子積德?！?/br>
    辦公室門推了又關(guān)，有人出去，也有人進(jìn)來。

    林周逸背對(duì)著，沒注意。

    “陳姐，還有什么事？”

    “把你留下是想問問你，班里是不是有人在談戀愛?！?/br>
    “我哪兒知道？”

    他人緣雖好，但從不八卦，“您該問陳超，他社交牛逼癥，什么都知道?！?/br>
    陳雨薇噎了噎，“這次成績(jī)不理想，我以為班里有什么情況?！?/br>
    “成績(jī)不理想，你得反省一下，為什么要出這么難的題為難我們。”

    “……”

    對(duì)上她的眼神，林周逸沒再皮，“我真不知道?！?/br>
    “有沒有人，走得特別近的？”

    “特別近？多近才算是特別近？”

    陳雨薇表情糾起，“就像你和陳超這種?！?/br>
    耳邊，響起壓抑的笑。

    林周逸笑得肝疼，“陳姐，你對(duì)我好像有什么誤會(huì)？”

    說完這句話，陳雨薇也笑：“打個(gè)比方嘛?！?/br>
    “這次成績(jī)下滑的有好多?！彼嗔藥讉€(gè)人出來，林周逸都是一臉不清楚，末了，她問，“陸聽音呢？你倆走得挺近的?！?/br>
    “我倆走得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林周逸毫無正行地說，“我倆兩歲的時(shí)候還在一起洗過澡，照片都有，你要看嗎？”

    他吊兒郎當(dāng)?shù)?，陳雨薇自知問不出啥，沒好氣的一聲：“滾?！?/br>
    林周逸轉(zhuǎn)身離開，眼尾懶洋洋一掃。

    身后的辦公桌，陳媛媛站在那里。

    她看過來，就一眼，視線就移開。

    林周逸眼里的笑淡了許多。

    他沒停留，離開辦公室。

    走廊外寒風(fēng)凜冽，掛在天邊的太陽發(fā)出微弱的光，沒有半分暖意。

    他回到教室，見沈晝位置空著，徑直坐下。

    “回來了，陳姐說你啥了？”陸聽音瞥他一眼，勾唇笑。

    “就，反反復(fù)復(fù)那些話，聽的耳朵都起繭了?！?/br>
    林周逸側(cè)頭，視線有些放空。他總覺得，陳雨薇找他找的有些刻意，前面的話都是鋪墊，到后來才是重點(diǎn)——陸聽音和誰走得近。

    再想起那晚陸宴遲突然給他打的那個(gè)電話，他當(dāng)時(shí)揣了心思，含糊地說了幾句，電話掛斷前，陸宴遲還特意叮囑他，別把這事兒告訴陸聽音。

    總覺得，很蹊蹺。

    他半天不吭聲，陸聽音奇怪。

    “發(fā)什么呆，在想什么？”

    “想美女。”他胡亂應(yīng)。

    陸聽音嫌棄地睨他。

    林周逸腳擱在她椅子下的橫杠上，語調(diào)閑閑：“哎，這幾天四哥沒接你回家啊？”

    陸聽音翻書：“他和我爸走了，干嘛？”

    “我說呢，怎么膽兒這么肥，天天和拽子哥一起回家?！?/br>
    這幾天，沈晝家司機(jī)回老家了，所以放學(xué)后，陸聽音都和沈晝一起走。

    林周逸踹踹她椅子：“四哥知道你和拽子哥的事嗎？”

    “怎么可能？我懶得理他?！?/br>
    “他不知道？”

    “嗯，你這什么表情？”

    “沒什么，就覺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br>
    “以前老和我嚷嚷什么，喜歡一個(gè)人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他模仿她的語氣，有八分像，“怎么，四哥不是這個(gè)世界的？他不配？”

    陸聽音皺眉：“他？”

    頓了兩秒。

    她低頭：“他又不是人，他是家禽，是禽獸?！?/br>
    “……”

    說話間，沈晝回來。

    手里拿著個(gè)粉色水瓶。

    林周逸眼一刺，“打個(gè)水都要他去，你沒手是吧？”

    陸聽音一個(gè)勁兒地笑，很嘚瑟：“干什么，不服?。俊?/br>
    “……”

    林周逸服死了。

    沈晝聽到這話，眼一顫。

    余光瞥到她臉上揚(yáng)起的笑，他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

    ……

    周六學(xué)習(xí)小組。

    原本定在市圖書館，但市圖書館臨時(shí)閉館，幾人轉(zhuǎn)角，挑了個(gè)附近商場(chǎng)的奶茶店，要了個(gè)包廂在里面做題學(xué)習(xí)。

    幾人做題，安靜一上午。

    三點(diǎn)多結(jié)束，陳媛媛去外面上了趟廁所，回來，興沖沖地說：“外面有簽售會(huì)哎?！?/br>
    陸聽音想起來：“尺素？”

    “嗯，我超喜歡她的?！?/br>
    “你要過去嗎？”

    陳媛媛怕麻煩他們，有些猶豫。

    陸聽音把桌子上的資料都收起來，很干脆：“我陪你過去吧?！?/br>
    到最后，一行五個(gè)人都過去。

    簽售會(huì)的隊(duì)伍冗長(zhǎng)，在底層排成長(zhǎng)龍，一眼望去，都是女的。

    尺素是寫宮斗的，時(shí)下最熱門的宮斗戲就是她的書改編的，她是原著，也是編劇。四十有余，但時(shí)間似乎沒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看上去很年輕，也很漂亮。

    陸聽音和陳媛媛排在隊(duì)伍后面。

    林周逸和陳超嫌沒勁，跑去三樓的電玩城，走之前問沈晝，他面色平靜：“你們?nèi)?。?/br>
    一樓有家奶茶店，半開放的。

    他點(diǎn)了杯檸檬水，低頭玩手機(jī)，偶爾抬頭找陸聽音。

    排了有半小時(shí)，終于輪到她們。

    尺素很溫柔：“小同學(xué)，要寫什么？”

    陳媛媛：“就寫，媛媛——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學(xué)?！?/br>
    “好，”她落筆，“你一定會(huì)考上理想的大學(xué)的。”

    偶像一說，她猛點(diǎn)頭：“我一定會(huì)的！”

    輪到陸聽音。

    陸聽音本就是陪陳媛媛的，也不知道寫些什么。

    尺素簽下她的名字，見她糾著臉，笑：“小同學(xué)，你想寫什么？”

    “嗯……”

    她回頭看了眼坐在奶茶店的沈晝，忽地計(jì)上心頭。

    “您能給我寫一句話嗎？”

    “可以的，你說?！?/br>
    “就寫，”

    陸聽音雀躍起來，興沖沖地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