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的衣服，我怎么知道?！?/br>
    “她的禮服，誰弄臟的？”

    “……我不知道?！彼桨l(fā)心虛，不敢抬頭。

    “哦，你都不知道。”

    沈晝語氣無溫度，他將手里的煙扔在地上，腳尖踩滅火苗。

    見他臉色沉了下來，謝淑雨有些艱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br>
    “是嗎。”

    疑問句，卻是陳述語氣。

    “而且她的衣服，我怎么會(huì)知道去哪兒了，她自己瞎放衣服，關(guān)我什么事？”謝淑雨越說，越激動(dòng)，“沈晝，你又不是他親哥，你有必要為了她這樣嗎？”

    “你得慶幸?！鄙驎兒鋈徽f。

    “什么？”

    “我從不打女人?！?/br>
    月光下，他眼神淬冰似凜冽，低頭靠近。

    極親昵的距離，但無任何纏綿意味。

    “我給你十分鐘，下去，把她的衣服還給她，并和她道歉?！?/br>
    “你……”她覷他這眼神，渾身都在顫。

    “沈家給附中捐了一棟科技樓，讓附中開除一個(gè)學(xué)生，你覺得很難嗎？”

    沈晝直起腰，眼里除了冷漠，還有厭惡。

    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似的看著她。

    “想要我的聯(lián)系方式？”

    “你也配?！?/br>
    有風(fēng)吹過，他的話卻比涼風(fēng)還刺骨。

    他不想再說一句，繞過她下樓。

    兩三步，突然停住。

    距他不遠(yuǎn)的地方，陸聽音站在那里，面容平靜。

    第28章 不心動(dòng)   我親了她

    陸聽音覺得沈晝就是個(gè)迷。

    不僅是他復(fù)雜的家庭, 更多的是他本身。她曾單純地以為他就是個(gè)學(xué)霸，后來見到他打架破相的樣子，再到現(xiàn)在, 他威脅人時(shí)的狠戾語調(diào)。

    種種。

    陸聽音很想問他關(guān)于他的過去，但他不說，她也按捺住不問。

    天臺(tái)上風(fēng)大, 陸聽音把秋季校服給了葉桑桑，自己就穿著夏季短袖半裙。

    她吸了吸鼻子：“你好了嗎？我要被凍死了?！?/br>
    “嗯?！鄙驎兂林? 面色分毫未變。

    朝休息室走, 陸聽音覺得不是滋味。

    “沈晝?！?/br>
    “嗯?！?/br>
    “我都要被凍死了?！?/br>
    沈晝目光凝在她臉上。

    陸聽音抬頭, 眼神直勾勾：“你就不能把你的外套脫給我穿嗎？”

    沈晝安靜幾秒, 臉上沒表情, 脫下外套遞給她。

    陸聽音毫無愧疚感，接過來穿上。

    “沈晝?！闭Z氣輕飄飄地叫他的名字。

    “嗯?！?/br>
    “你的衣服好大哦?！?/br>
    沈晝用余光打量她幾眼, 沖鋒衣，長度蓋過她屁股。

    他將視線從她的腿上收回, 喉嚨發(fā)緊，嗓音微澀：“嫌它大就還給我。”

    “我哪有嫌它大的意思。”她撇嘴。

    “那就老實(shí)點(diǎn)穿著?！?/br>
    “哦……”

    她手放進(jìn)口袋里, 揚(yáng)唇笑, “沈晝！”

    沈晝瞥她，神情漠然：“又干嘛?！?/br>
    她眼彎成月, 驀地開口：“我覺得你好好啊，喜歡你真的好開心?！?/br>
    沈晝垂下的眼睫輕顫, 半晌，滯緩發(fā)出聲音。

    “喜歡我有什么值得開心的?！?/br>
    冷而乏的干燥語調(diào)。

    卻擊不退她的熱情高漲：“就很開心，而且——”

    她突然停在他面前，雙眸對(duì)視間, 她眼里漾著明晰璀璨的笑。

    “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她仰著脖子，加重強(qiáng)調(diào)，“非常非常喜歡，越來越喜歡——沒有人會(huì)比我更喜歡你！”

    “……”

    時(shí)間滴答，只沉默作響。

    沈晝眼里黑沉沉，仍舊不吭聲。

    “你好歹給個(gè)反應(yīng)嘛?！彼櫭肌?/br>
    “你要什么反應(yīng)?！?/br>
    “你要說——我也會(huì)喜歡你的?！?/br>
    見沈晝不語，陸聽音也沒放在心上，本就是開玩笑的話，她繼續(xù)往前走。

    “好了，快點(diǎn)回去吧，他們都在等我們。”

    沈晝斂睫，聲線有點(diǎn)兒低：“我知道?！?/br>
    ——知道你對(duì)我的喜歡，知道沒有人比你更喜歡我。

    陸聽音一怔。

    他說，“我也，在努力?！?/br>
    努力的去喜歡你。

    努力的，像你喜歡我那樣去喜歡你。

    他這樣的人，本就寡言少語。她和他在一起的，像是在做最高難度的閱讀理解。從最艱澀難懂的詞句里，窺探他指尖流露出來的微渺真心。

    幸好她什么都懂。

    幸好幸好。

    ……

    后臺(tái)休息室的人零零散散，差不多走光了。

    陸聽音和沈晝回來的時(shí)候，葉桑桑已經(jīng)換上了她自己的衣服，“陸聽音，謝謝你的衣服，我回家洗了再還給你?！?/br>
    “沒事，你給我就好?！彼龥]在意。

    “那就麻煩你了。”

    司機(jī)給她打電話，葉桑桑在一邊接。

    電話掛斷，她遲疑著：“路上堵車嚴(yán)重，陳叔可能一時(shí)半會(huì)兒到不了。”

    沈晝低頭看手機(jī)，沒理她。

    親兄妹的事兒，沒人主動(dòng)插手。

    氣氛漸凝滯。

    林周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陸聽音。

    最后還是她憋不住，主動(dòng)道：“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葉桑桑搖頭：“不了，我自己打車回去?！?/br>
    “你自己回去嗎？”陸聽音側(cè)頭看沈晝。后者道：“看我干嘛，關(guān)我什么事?！?/br>
    “……”

    時(shí)間不早，眾人也收拾好東西離開。

    藝術(shù)樓到校門將近兩百米距離，葉桑桑走到陸聽音身邊，欲言又止。

    她安靜許久，陸聽音無所謂，任她看著。好半天，她實(shí)在憋不住，怯生生地問：“那個(gè)，能加個(gè)好友嗎？”

    陸聽音笑：“可以啊?！?/br>
    她松一口氣。

    好友驗(yàn)證，葉桑桑指著她的昵稱。

    她歪頭：“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