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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亂欲何如在線閱讀 - 第170頁

第170頁

    賜死,賜死……李顯從被貶房州以來就怕極了這兩個(gè)字,此時(shí)瞪大了眼,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激得他上前,居然第一回違逆了韋后的意思:“等等!”

    韋后驚詫地望向丈夫,印象中唯唯諾諾的李顯,從沒有這樣堅(jiān)持過。

    “你要讓百官在怎樣的一條心上?阿娘那樣的圣君都有過錯(cuò),香兒你難道就一點(diǎn)錯(cuò)處都沒有嗎?”李顯不懼回望,十分的認(rèn)真之下,是十分的疏離。

    “陛下?”韋后震驚得全身都在顫抖。

    “香兒,那是人命,不是別的什么東西!”李顯破天荒地想要?jiǎng)袼?,“?dāng)初我向阿娘求娶你,靠的是一句‘斯人已去,追復(fù)無門’,你為什么就沒有絲毫的感念呢?”

    “感念?陛下說感念?”韋后踉蹌兩步才能站穩(wěn),“則天皇后憑一句話就能斷定生死,陛下難道不怕這種把性命在別人手上的感覺嗎?陛下是大唐的君主,你不再是房州的廬陵王了!君主要有君主的威嚴(yán),難道陛下就任人詆毀陛下的妻兒?jiǎn)??陛下忘了嗎?‘將來若我生于世上一日,必不?fù)我妻兒!’這是陛下說的??!陛下親口說的?。 ?/br>
    “夠了!”李顯現(xiàn)在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句話,他受到許諾的束縛,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像個(gè)皇帝,他顫抖著手指向一臉惶然的宗楚客,嚴(yán)令道,“朕不許燕欽融死,你給朕聽清楚了,這是朕的旨意!”

    終歸是君王暴怒,逼得宗楚客腿一軟便跪了下去,顫顫巍巍地應(yīng)聲:“臣遵旨!”

    李顯拂袖欲去,門外卻正好跑進(jìn)來一個(gè)翊衛(wèi),見宗楚客都跪著,也忙跪著回話:“陛下,燕欽融死了?!?/br>
    “什么?”帝王嚴(yán)旨管不上哪怕一刻,李顯氣惱上前,一把拎起那個(gè)翊衛(wèi),逼問道,“誰干的?”

    “他……他……”翊衛(wèi)余光不停瞥向韋后,支支吾吾地回話,“他登上承天門城樓,守軍沒有拉住就……就自己跳下去,摔……摔死了……”

    “摔死了?”承天門是大興宮正門,由禁軍嚴(yán)密拱衛(wèi),竟然由著一個(gè)小小的司戶參軍登上門樓去,還跳下來血濺宮門?李顯覺得自己的“圣智”受到了極大的蒙蔽,氣得笑了起來。

    “陛下,妄言國(guó)事,誣陷大臣,這是報(bào)應(yīng)!”韋后眼睛瞪得銅鈴一般,也跟著李顯笑起來,肆意咧開嘴角,笑得像個(gè)瘋子。

    李顯卻仿如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松開了揪著翊衛(wèi)的手,失魂落魄地轉(zhuǎn)身,緩緩挪著步子,獨(dú)自往內(nèi)殿去,口中依然念念有詞:“摔死了……呵?摔死了……”

    上官昭容府內(nèi)外都懸著白幔,婉兒熱孝未除,穿著一身麻衣讓出被用以誦經(jīng)祈福的正堂,只能在寢居里迎見太平公主。

    比起被皇室關(guān)注要撐起宰相門楣的正堂和花園,不必示人的寢居里陳設(shè)要簡(jiǎn)單實(shí)用許多。婉兒一般在朝接見官員,在家接見文人,在朝要保持審慎的清醒頭腦,在家卻可以釋放詩人的浪漫本心。寢居里書案上擱著的幾摞詩箋放得隨意,旁邊的小花瓶里插著一枝有些枯了的梅花。

    “入春來花園里的第一枝花,都是由阿娘親折供起來的,在掖庭宮時(shí)阿娘就有這種習(xí)慣,說是能擷下一春最動(dòng)人的生機(jī)?!蓖駜阂娞奖荒侵菝肺ツ抗?,她的寢居里折枝供瓶這種事一直是鄭氏在親自cao辦,母親離世后,這枝被親手攀折的梅花就沒有人動(dòng)過,任它慢慢枯萎,看那再動(dòng)人的生機(jī)也有隕落時(shí)。

    為著自己的好奇心,好像觸動(dòng)了她的傷痕,太平蹙了蹙眉,輕輕道了一聲:“抱歉?!?/br>
    “孝期未至,我不能煮你最愛的酒了。”婉兒把煮好的茶端給太平,喪家的茶是純正的清茶,倒和婉兒的一襲白衣相襯,“謝你一天幾次來看我?!?/br>
    接過她敬過來的茶,白瓷薄如蟬翼,清澈的茶汁竟能映出面容,太平品啜一口,被那淡淡的清香驚艷:“婉兒從不與人言心事,可婉兒的詩、婉兒的茶、起居熏的香,盡是婉兒的心事?!?/br>
    “則天皇后在的時(shí)候,我想要努力與她并肩;阿娘在的時(shí)候,我想要努力庇護(hù)親人?!蓖駜憾⒅约好媲暗哪潜瑁犞鴱恼脗鱽淼恼b經(jīng)聲,眼神愈發(fā)空洞,“如今了無牽掛,也好像沒有什么值得努力去做了。”

    太平心里一疼,所謂哀莫大于心死,以前的婉兒雖然艱難,卻始終保持著高度的精神集中,無論是與她商量利用斜封官,還是在政變時(shí)冒險(xiǎn)回宮,至少都是在汲汲于事,從不懷疑自己走的這條路。如今的她,連唯一的那點(diǎn)血脈親情都被斬?cái)?,便好似那被折以供瓶又無法得到滋養(yǎng)的梅花一樣,漸漸地枯萎下去。

    她難道就這樣枯萎下去嗎?

    太平著了魔似的起身,在僅有兩個(gè)人的寢居里,在一片肅穆的誦經(jīng)聲里,擁抱她壓抑于心的深沉孤獨(dú)。

    “如果可以,我想要擷我的生命給你,再換那紅梅一春的生機(jī)?!碧绞站o了手臂,執(zhí)拗地把婉兒抱在懷里,在她耳邊的低語似乎真的挑起了生機(jī),懷里瘦削的身子微微顫動(dòng),太平能感到婉兒輕輕顫抖的肩頭停不下來了,那具有最強(qiáng)大自制力的人再也控制不住,回身反抱住太平,任肆虐而下的淚浸濕太平的胸口。

    “太平!我沒有阿娘了!我沒有阿娘了……”婉兒從沒有在太平面前這樣崩潰過,那在朝上冷靜慎重的巾幗宰相,回歸一個(gè)女兒的身份,在太平的懷里痛哭失聲,“我從小就只有阿娘,不管多難,都知道有阿娘在家里等著我,跟阿娘在一起的時(shí)候,就好像什么頭銜和責(zé)任都煙消云散了。在掖庭宮的半根蠟燭下面看阿娘繡花也會(huì)很開心,在凝華殿里嘗阿娘釀的柏葉酒也會(huì)很高興,只有阿娘可以告訴我,我不是什么罪奴,不是什么才人,不是什么昭容,我可以不必知道我從上官府來,我只需要知道我從阿娘的身上來,我是她的女兒,我只是她的女兒,這不需要努力和猜忌,是由血脈決定的事情!從十四歲之后我就沒有哪怕一整天陪過她,卻還安享她毫不保留的愛,我是個(gè)不孝的女兒……為什么……為什么我不?;貋砼闩闼?,她曾是世家娘子,一定很想看看恢弘的神都,一定很想出去逛逛長(zhǎng)安的上元街市,她不提起,為什么我就真的沒有帶她去?該是我來假以年限,卻讓她去求上天假以年限,我口口聲聲說著她是我的牽掛,卻什么也沒有為她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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