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抬頭，沒有繼續(xù)攻擊，似乎剛才只是演示一下，對他歪了歪腦袋，無聲地詢問要不要繼續(xù)。

    剛剛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夏油杰卻興奮起來，往?！蛘哒f從小到大，只有天生六眼的五條悟能給他帶來這種危機感。

    咒術師的瘋狂，終于表露出來了一點。

    “繼續(xù)?！?/br>
    夏油杰興奮激動的原因很簡單，他記得太宰攻擊時的動作，雖然只是驚鴻一瞥——

    少年從頭到尾都不曾瞄準，眼簾垂下，動作還維持著不標準的玩耍狀態(tài)，手部細微肌rou卻自動調整成準確的位置，接連按動扳機。

    無害到極致，冷酷到極致。

    對于夏油杰這個干凈利落的回答，太宰輕笑了一聲。

    他彎彎纏著繃帶的鳶色眼睛，用一種孩童撒嬌似的語氣軟綿綿說道：“好啊，我可不會留手哦～”

    ……

    夏油杰再一次意識到太宰的難纏程度。

    他的攻擊，太宰幾乎都能躲過去，滑不溜秋，完全抓不住人，雖然繃帶少年的身上或多或少會留下一些傷，甚至有時候會被擊退，但夏油杰清楚，那是太宰故意在拉開距離。

    咒靈唯一的作用就是遮擋視線，夏油杰試過冒著讓一級實力下降的風險，叫出幾個體型龐大的一級圍在太宰身邊，徹徹底底阻礙視野，夏油杰則一動未動，營造出一種他會從背后偷襲的假象。

    但是，身型瘦弱纖細的少年卻仿佛擁有讀心術，知道夏油杰在想什么，直接抬手打了一子彈。

    后面的戰(zhàn)斗也是。

    無論夏油杰使出什么障眼法，太宰都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明明體術不及夏油杰，還有許多詛咒搗亂，兩個人卻打的勢均力敵。

    五條悟眉頭已經皺成一團了，墨鏡摘下來?，露出蒼天一樣無所不知的湛藍眼眸，呢喃自語：“是咒力嗎？”

    說完，他又當即否定道：“不對，詛咒偶的殘穢足以蓋過杰的咒力，除非太宰有和我一眼的六眼。”

    五條悟篤定：“是太宰自己的原因?！?/br>
    當?shù)弥@場戰(zhàn)斗和咒術無關時，降谷零最先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嗓子發(fā)干，像是受到巨大打擊一樣茫然，“我大概猜到了，但……那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五條悟轉頭，“解釋一下？”

    沉默了好長一會兒，才有聲音傳來。

    “腳步聲，呼吸聲，肌rou發(fā)力時細微動作，眼神變化，對敵人的心理預判?！?/br>
    降谷零看向完全游刃有余的太宰治，不知不覺間連呼吸都停止了，他表情凝重，仿佛面對的不是人類，而是一個讓人望而生懼的怪物。

    越了解，越震撼，越絕望。

    “夏油會贏。太宰的體力稍弱，堅持不了持久戰(zhàn)?！?/br>
    緩緩呼出氣，降谷零一點點放松肌rou，他感受到四肢傳來一陣酸澀感，這是太過于緊張繃緊身體所導致的，他沒在意，繼續(xù)說：“但如果這次不是訓練，輸?shù)娜耸窍挠?。?/br>
    五條悟一點就通，他下壓唇角，當白發(fā)少年沒有表情時，就像一個冰冷淡漠的神子。

    ——“太宰可以離開?！?/br>
    降谷零點頭說：“沒錯。”

    現(xiàn)實中的情況哪有什么平局，假設太宰治是被指定要擊殺抓捕的敵人，夏油杰不小心讓目標溜走了，那就是任務失敗。

    “這是樂觀的情況……太宰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雖然表現(xiàn)不明顯，但細微末節(jié)看出來才更恐怖?！?/br>
    降谷零開始舉例子：“提前布置圍攻，語言誘導，甚至直接消失不見蹤影，真真假假難以分辨，那時候，就算太宰出現(xiàn)了，你都不知道是不是陷阱?！?/br>
    “沒錯哦～”

    突如其來的熟悉嗓音從背后傳來。

    降谷零瞳孔緊縮，條件反射性地向后攻擊，太宰似乎早有預料，步伐一扭就輕輕巧巧躲了過去，降谷零注意到，少年的腳步聲踩在地面上堪比幽靈，幾近于無。

    金發(fā)黑膚的青年緩了好久才把身上的雞皮疙瘩消下去，“你們什么時候結束的？”

    夏油杰從旁邊走了過來，他也有點狼狽，打到一半子彈快沒的時候，太宰突然拿出之前房間里的水果刀，沒人知道他何時從五條悟身上順過來的，畢竟五條悟也不能時刻開著無下限。

    黑發(fā)少年抓著散開的亂糟糟頭發(fā)，他嘴里咬著發(fā)圈，熟練扎了個丸子頭，“在你解說的時候。”

    看到降谷零尷尬的表情，夏油杰聳了聳肩，露出一個微笑。

    “聲音沒控制住，我們都聽到了?！?/br>
    “沒關系，你這也不算打擾對決，反正結局已經注定，太宰就是想借此機會耍我玩。”

    “你說清楚原因后，他覺得沒意思，我也不想繼續(xù)耗下去，就結束咯?！?/br>
    第22章

    降谷零他們只待了三天就走了。

    對于這次分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七海建人居然最為不舍。

    面對學長的關心詢問，他只遺憾地回答了這樣一句話：“這個垃圾學校,?少數(shù)幾個靠譜的正常人終于也要離開了。”

    夏油杰：“……”

    黑發(fā)學長無奈：“他們只是提前安裝監(jiān)控，幾個月后還會回來的?！?/br>
    七海建人低頭整理背包里的武器,?他沒有詢問幾個月后會發(fā)生什么，這是所有高專學生心照不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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