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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币θ暨B忙搖頭,接著不好意思地說,“我么不著急工作,就咸魚了幾個月。我媽讓我考她單位編制,我想什么年代了還考這個,工資還不高,不干。就整天在家吵,挺不開心的。然后李睿陪了一段時間……他游戲里面很會說,跟我說他在的公司特別好,能賺錢。我媽卡我零花,我想出來工作換換心情挺好,就來試試?!?/br> “剛來那會兒是不錯,新人嘛,咱組以前沒女生,人也顧著我,但李睿管我管得緊,到哪兒都帶著我,跟我講好多事情。有天他跟我表白,我也答應了?!?/br> “后來慢慢久了,我才知道他跟我就吹牛。一單十幾二十萬全是別人的。王那誰又那個鬼樣子,我想周末出去玩都不行。而且他跟我表白了,還要在公司裝作我倆就是同事,說萬一王那誰知道了,就不能整天在一塊,得分開。我想行吧,工作嘛?!?/br> 姚若竹筍倒豆子倒了一堆,隋然給她烤rou夾菜,間或應兩句。 “你知道嗎然姐,有件事我特生氣?!币θ籼盍丝谂ou,嚼完咽下去了,繼續(xù)說,“你剛來那會兒,好像是第一次來聚餐吧。我記得是在正大。我跟李睿說,大周末的還得看那一幫人,沒意思。我想別去了,我們出去看電影玩玩游戲多好?!?/br> 隋然當然記得。 那天她去機場接了淮安。 時隔近五年的第一次見面,值得紀念。 下午王瑋當眾念她“光輝歷史”,也是淮總一個電話解救了她。 “……李睿弱雞兮兮地在群里打報告,后來的事你也知道?!币θ艉薜门淖雷樱巴跄钦l一提業(yè)績,這貨就慫了!就認錯了!我說這戀愛沒法談,他居然拉了個小群,跟楊文他們說我是他女朋友,能不能多帶帶!” 姚若越說越上頭,隋然抬手擋了下,讓她別一不小心碰到上面的抽油煙口。 “反正他這人真是,糊弄剛畢業(yè)的小女生行,我是看不上他了?!币θ艉攘艘淮罂跅蠲分潇o了點,接著說,“下午,我跟客戶簽合同那會兒,他突然給我打電話,我在忙啊,我沒法接。我就說等會兒。他不行。一個接一個電話給我打。后面發(fā)信息,說以后會努力工作養(yǎng)我。噢喲我笑死了,我爸媽看我曬黑了,都說要么別做了,編制不想考也別考,老老實實在家當他們的掌中寶。我要找人養(yǎng)還輪得到他?” 說到這里,姚若抹了把嘴,“不行,我要跟他分手!” 隋然給她濕紙巾,心說李??隙ㄊ鞘艽碳ち?,但也不好跟姚若說早上的爭執(zhí),便提醒:“你注意跟他分手的方式,別太直接,委婉一點。” 姚若皺皺鼻子,說:“我曉得呀,現(xiàn)在好多男的都巨嬰。光長年齡不長心,我……”她鬼靈精地一笑,“冷處理?!?/br> “你家地址他知道嗎?”隋然問。 “哪能告訴他。萬一哪天他上門了,讓我爸媽碰到……” 姚若吐了下舌頭,嘿嘿笑。 …………………… 第二天跟胡思奕走了科技谷鄰近的兩個區(qū),甚至差點兒去靠海邊的高橋區(qū)域。 這種哪里都可以的客戶既好做也不好做,就只能帶著她看,慢慢琢磨和引導她以及她老板的偏好。 好在胡思奕老板是真急,三點鐘給老板發(fā)了今天的場地總結報告,四點鐘老板給反饋,說要去8號線上那園區(qū)看看。 趕在園區(qū)招商下班前擬定了租賃意向,送胡思奕和她老板上車,隋然才發(fā)現(xiàn)手機和充電寶都沒電了。 還好書包里備有硬幣。 8號線轉9號線,一個小時路程,難得的擺脫手機的清靜時光。 走路到小區(qū)門口,隋然想起來淮安明天回海城,不由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 沒看到徐曉健。 昨天早上耳機漏進李睿說的一句話,她記憶猶新:“同事都看到了!你都住到人家家里去了!” 痛心疾首,義憤填膺。 恨不能把她釘在恥辱柱上。 她想起第一天到濱江苑,淮安打電話問:“到家了嗎?” 家這個字眼,多數(shù)人應都有特殊意義:是港灣,是安全堡壘,是遭遇外界攻擊可以放心躲起來的地方。 但別人家就不是了。 隋然倒退幾步,仰頭望著小區(qū)遒勁的金字招牌。 這小區(qū)均價一平米六位數(shù)起,淮安用一個養(yǎng)護多rou的理由讓她心安理得住了半個月。 她想,她是為了傭金挖空心思鞍前馬后。 淮總呢? “隋經(jīng)理?” 熟悉的音色,熟悉的稱呼,隋經(jīng)理險些魂飛魄散,僵硬得不敢扭頭。 ——淮總不是明天下午才回來嗎? “怎么不進去?”一句話功夫,淮安到了身前。 想淮總淮總到,隋然不好意思直視對方,斜瞄著她手里的多rou,問:“淮總不是明天回來嗎?我記錯了?” “那邊事情辦完了,提前回來?!被窗蔡Ц吡嘶ㄅ?,舉起另一只手上提著的購物袋,“隋經(jīng)理帶卡了么,幫忙刷下卡。” 隋然刷了卡,等淮總過了通道,伸出手,“花盆重嗎?我拿吧?!?/br> 淮安沒讓,倒是很自然地把購物袋遞給她:“幫我拿這個?!?/br> 看久了覺得那多rou形態(tài)眼熟——大體排列成蓮座形狀,葉瓣兩頭尖,中間粗,有點像彎彎的月亮。 但顏色斑駁晦暗,蔫頭耷腦,跟多寶閣的畫風一點不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