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20個，第二天25個。如果后續(xù)還有人死亡，夜間考場的難度就會越來越大。

    這次考試是循序漸進地增加難度，除非他們能盡快找出兇手，阻止兇手作案，否則，第五天的夜間考場，一旦兇手殺的人太多，增加的怪物數(shù)量將會讓他們難以應付。

    越星文深吸口氣，看向身邊的同學，冷靜地說：“心血管病區(qū)的兇手，并不是單次作案，而是潛伏在這里長期作案。嫌疑人的范圍，可以進一步縮小了?！?/br>
    第15章 心血管病區(qū)10

    聽見越星文的話，其他同學也迅速發(fā)動腦細胞開始分析——夜間考場出現(xiàn)的怪物，都是白天死在心血管病區(qū)所產(chǎn)生的“怨靈”，這樣一來，就把白天、夜晚兩個考場聯(lián)系在了一起。那么，在他們來到心血管病區(qū)之前，死亡的20個人又是誰？

    劉瀟瀟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抬頭問道：“會不會是之前課程中被淘汰的同學，也變成怨靈，出現(xiàn)在了夜間考場呢？”

    越星文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會?！短与x實驗室》那門課的淘汰率就有30%，《心血管病區(qū)》這門課的淘汰率肯定不低。如果把被淘汰的學生全部放在夜間考場，那我們面對的遠不只20個怪物，而是成百上千個怪物。”

    之前看成績榜，光是他們華安大學被拉進來的學生就有那么多，何況，圖書館是從全國的大學拉人，進入變異圖書館的大學生，少說也有上千人，夜間考場只出現(xiàn)20個人，如果是被淘汰的學生，數(shù)量完全對不上。

    劉瀟瀟贊同道：“也是！”她皺著眉思考了片刻，又說：“如果，我們十個人當中，有人被淘汰呢？會不會出現(xiàn)在夜間變成怪物？”這個問題讓同學們精神一震，一想到自己被淘汰后會在夜間變成骷髏怪，大家都覺得脊背發(fā)毛。

    越星文道：“有可能。假設昨晚的大逃殺，我們當中有人死了，今晚的怪物會更多，學生死亡本身戰(zhàn)斗力就下降，怪物再增多，會造成惡性循環(huán)，更難過關。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fā)生，我們還是盡量保證全員活到最后?！?/br>
    劉瀟瀟猜測的那種局面確實有可能出現(xiàn)，假如，第一天夜里他們10個學生不知道互相配合，沒有全部活下來，死掉3個以上，再加上病區(qū)死亡的5個病人，今晚的大逃殺或許就會多出超過8個的精英怪，更加沒有活路。

    所以，第一時間召集全體考生聯(lián)手，才是通關這門課的關鍵。

    可想而知，其他考場如果沒有領導力出色的學生，又或者某些學生太過自私、在大逃殺的時候犧牲其他同學，說不定整個考場都會團滅。大家心底不由慶幸，這次考場匹配的同學都很厲害，尤其是越星文，是他第一時間提出合作，還冷靜地計算了怪物的數(shù)量。

    秦露將手里的地球儀收起來，看向越星文道：“星文，你覺得誰會是兇手？”她決定跟著越星文的思路走，反正她也不擅長推理。

    越星文道：“我們目前鎖定的嫌疑人，包括三位值班醫(yī)生和三位病人。既然確定兇手是長期作案，孫醫(yī)生可以率先排除。他是研究生畢業(yè)后來心血管病區(qū)輪科實習的，來病區(qū)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不滿足作案條件?！?/br>
    秦露疑惑道：“病人不能排除嗎？病人想要長期作案，時間上也不符合吧？心血管病區(qū)的病人可以一直住在這里好幾個月嗎？”

    她看向學醫(yī)的劉照青，后者答道：“理論上，心血管病區(qū)的病人住院時間不會太長，有手術指征的做完手術，觀察幾天就能出院。沒法做手術的，住院調養(yǎng)個一兩周也會出院，很難長期作案?！?/br>
    越星文并不這樣認為：“你們還記不記得，昨晚死亡的那位80歲老人？”

    鄒宇航立刻舉起手：“記得，他是我們病房的，他的病情一直很嚴重，據(jù)說是第6次住院了……”說到這里，鄒宇航猛然反應過來：“多次住院？！”

    越星文點頭：“是的。如劉師兄所說，病人一次住院的時間不會太長，但他可以像那位80歲老爺爺一樣多次住院。所以，我們不能草率地把病人是兇手的可能性給排除掉。雖說醫(yī)生長期作案更加方便，但推理不能局限于主觀思維，還是得找實質性的證據(jù)。”

    剛才聽到“長期作案”這個關鍵詞的時候，大家都下意識地認為醫(yī)生是兇手的可能性更大，畢竟醫(yī)生一直待在病區(qū)，作案豈不是很方便？

    然而，越星文的話讓大家茅塞頓開——如果有一個對心臟病十分了解的病人，前后多次住進心血管病區(qū)，那么，他同樣有充足的時間，可以長期動手殺人！

    這樣一來，嫌疑人的范圍確實是縮小了。

    三個嫌疑人當中，只住院一兩次的可以直接排除，多次住院的病人嫌疑直線飆升。

    越星文道：“明天大家抓緊時間調查，盡量在第三天鎖定兇手。早上起來，第一時間確定跟自己相鄰的病房有沒有患者死亡，醫(yī)生查完房后老地方集合，再交流線索。”

    就在這時，眾人耳邊響起熟悉的機械音：“夜間考核結束，死亡同學0人，請大家回到病房好好休息，準備明天的考試?！?/br>
    同學們互相告別。

    回到病房后，越星文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走廊里的動靜，他想知道兇手會不會又出來作案，然而，無形中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在催促著他睡覺，他又一次沉沉睡去。

    次日早晨七點醒來，越星文側頭問道：“師兄，你昨晚聽到什么了嗎？”

    劉照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回到病房后我就睡著了?！?/br>
    越星文眉頭微蹙，他看了眼身上干干凈凈的病號服，說：“昨晚打斗的時候，衣服上濺的那些血跡全都不見了，可以理解為夜間考場是一個異次元空間，我們被集體拉去了那里，出來的時候清除了數(shù)據(jù)?？蔀槭裁?，回到病房我就會控制不住地想要睡覺？”

    劉照青也意識到這一點，他坐起身看向越星文：“是圖書館系統(tǒng)在強制我們睡覺？還是說，我們的食物、飲水當中，加入了安眠藥之類的成分？”

    越星文仔細一想：“安眠藥應該不會讓我們定時睡覺、定點起床吧?！?/br>
    每次都是考核完成后瞬間睡著，次日早晨7點準時醒來，沒有安眠藥可以做到這一點。越星文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道：“應該是圖書館干的，不想讓我們通宵抓兇手?！?/br>
    如果學生們晚上不睡覺，所有人都躲在門口偷看，就能直接看見兇手是誰了。圖書館強制他們睡著，就是想讓他們尋找線索、分析兇手，而不是當面撞見兇手。

    想通這一點后，越星文便起床洗漱，順便走出病房看了看隔壁的病人有沒有出事。

    早晨8點半，醫(yī)生開始查房，蕭醫(yī)生又一次詢問兩人對于手術的看法，越星文為難地說：“醫(yī)生，手術的事我再考慮一下，我家屬不在，沒人給我的同意書上簽字。”劉照青也是同樣的理由：“我爸媽出差去了，我得跟他們商量商量?！?/br>
    蕭醫(yī)生道：“盡快商量。年紀輕輕的冠脈狹窄這么嚴重，越早做手術越好。”

    其他同學也都被“手術”嚇得面色發(fā)白，紛紛找借口拖延。

    醫(yī)生查完房后，越星文和劉照青一起走出病房。剛出門，就見護工推著一張病床從走廊經(jīng)過，病床上蓋著白布，白布下面顯然是不久之前死亡的病人。

    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走向休息區(qū)。

    見同學們已經(jīng)到齊，越星文輕聲問道：“大家都查了相鄰的病房嗎？”

    劉瀟瀟點頭道：“我早上起來第一時間去看了，隔壁6床到14床的病人全都沒事?！?/br>
    鄒宇航緊跟著道：“我隔壁的19號病人死了，你們剛才出門應該看見了護工推著個病床往外走吧？蓋著白布的那位，就是19號?！?/br>
    越星文昨天推理時鎖定了兩間嫌疑人病房，嫌疑最大的就是19、20、21號，三人都從事醫(yī)療相關行業(yè)。其中，19號是一位醫(yī)學院的退休教授。

    越星文皺了皺眉，繼續(xù)問：“右側走廊什么情況？”

    柯少彬說：“44床不在了?！鼻芈堆a充道：“我隔壁36床老太太也沒了?！?/br>
    越星文若有所思：“死了三個？”

    看來兇手有所收斂，第一天夜里殺掉5人，第二天夜里殺了3人。

    但是，19床病人的死讓越星文百思不得其解。他昨天重點懷疑的就是19、20、21床的三位病人，結果19號居然死了？是兇手喪心病狂直接殺掉了隔壁床的病友，還是說，兇手就是醫(yī)生，在隨機作案？又或者，他的推理出現(xiàn)了失誤？

    越星文拿出這幾天整理的筆記，看著上面的資料陷入了沉思。

    既然19床已死，那么，嫌疑人的選項就只剩下四個——

    a、20床，55歲冠心病患者，名叫周衡，從事藥學相關工作；

    b、21床，56歲患者許大鵬，曾經(jīng)當過醫(yī)藥代表；

    c、主治醫(yī)生蕭文，長時間留在心血管病區(qū)；

    d、30歲住院醫(yī)師馬平，一年前調到這家醫(yī)院，也符合長期作案的條件。

    這四個答案都是越星文推理出來的，只不過……他的分析真的全面嗎？

    越星文總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線索。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里的資料。突然，他腦子里靈光一閃——順著推理既然推不出來，那就從結果反推原因，也就是逆向思維。

    他找不到a/b/c/d這四位嫌疑人的作案動機，又覺得兇手的行為十分怪異，但他知道兇手作案的結果，之前死了20人，這兩天又死了8人。他可以從結果下手，尋找線索和證據(jù)，反推出誰是兇手。

    越星文腦海中豁然開朗，他立刻起身看向柯少彬：“柯少，去你的病房，打開筆記本電腦，不管什么嫌疑人了，我想直接從現(xiàn)有的資料里重新找兇手?！?/br>
    為免一群心臟病患者聚在病房會被醫(yī)生罵，越星文朝周圍的同學說道：“大家先回去吧，我跟柯少分析一下資料，有結果了再跟大家討論?！?/br>
    同學們回去等消息。

    越星文和劉照青一起來到柯少彬的病房，他順手將旁邊的凳子拎到病床前坐下，問道：“柯少，你拷了醫(yī)生辦公室電腦里的全部資料，對吧？”

    柯少彬點頭：“對，第一天就拷了。你要查什么？”

    “在所有資料中檢索死亡病例，先把死在心血管病區(qū)的病人全部找出來?！?/br>
    柯少彬飛快地在電腦中輸入信息，檢索關鍵字。

    不出十秒，電腦屏幕中就列出了一大排病人的資料。除去今天凌晨死亡的3人和昨天死亡的5人外，最近一年，在心血管病區(qū)死亡的患者總共有48人。

    越星文湊過去看了一眼：“死于呼吸衰竭、腦出血，這些跟心臟無關的病例可以去除。還剩下多少？”

    柯少彬鎖定了死因是心肌梗死的患者，說：“還剩33位。”

    越星文道：“做一下數(shù)據(jù)分析，將幾天內集中死亡的病例挑出來。那種隔很久才死一個的，作為干擾項剔除?！?/br>
    兇手的作案風格是“屠殺”，他不會一次只殺一個人，那些隔了很久才死一個的，應該是真正死于突發(fā)心臟病的干擾項，和兇手無關。

    柯少彬根據(jù)死亡時間的先后順序將病例排好，隔好幾天只死一個的干擾項全部剔除后，他道：“還剩26位?！?/br>
    越星文說：“死亡時間在白天的，全部去掉，只留凌晨的。”白天病區(qū)人多口雜，兇手無法作案，但心血管病區(qū)也有可能出現(xiàn)意外死亡的患者，這些也都是干擾項。

    柯少彬剔除白天、傍晚時分死亡的病例，將死亡時間在凌晨的全部挑出來。他看向電腦屏幕，激動地說：“剩下的病人正好是20個，跟昨晚夜間考場的怪物數(shù)據(jù)對上了！”

    劉照青看著這些病例，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看來，這20個人，就是之前被兇手給干掉的全部受害者？”

    越星文點了點頭，冷靜地說：“從這20個病例當中，找出第一個死者。”

    柯少彬迅速鎖定了死亡時間最早的目標：“是一位78歲的老年女性，死于急性心肌梗死，死亡時間是6月1日凌晨2點10分?！?/br>
    越星文指著這份病例，篤定地說：“這位老太太，就是兇手殺掉的第一位受害者。”

    柯少彬和劉照青激動地看向越星文——他用資料庫數(shù)據(jù)分析、反推理的方式，精確鎖定了兇手在半年前殺死的第一個受害者！

    只有找到第一個死者，才能根據(jù)心理學的角度，反推出兇手的作案方式。

    越星文道：“我昨天的推理出現(xiàn)了失誤，因為，兇手昨天作案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他對心血管病區(qū)的環(huán)境早就了如指掌，不需要先殺近的、再殺遠的?！?/br>
    越星文頓了頓，繼續(xù)說：“第一位受害者死于半年前的6月1號，找出同期住院的全部病人和值班醫(yī)生，再跟這兩天住在心血管病區(qū)的病人、醫(yī)生做一下對比?！?/br>
    既然兇手是長期作案，那么，第一次案件發(fā)生時現(xiàn)場的所有人員，和本次案件發(fā)生時心血管病區(qū)的所有人員進行對比——兩次案件都在場的，就是嫌疑最大的。

    柯少彬開始飛快地檢索。

    第一位受害者死于6個月前，當天病區(qū)住院的病人總共有40個人，值班醫(yī)生正好是蕭文、馬平；而這40個人當中，跟這兩天心血管病區(qū)的住院病人重合的，有兩個人。

    一個叫朱遠伯，目前住在vip-1號病房。一個叫許大鵬，目前住在20號病床，是越星文昨天鎖定的嫌疑人之一，并且從事醫(yī)藥相關行業(yè)。

    越星文道：“對照第一個死者的病床號，和這兩位嫌疑人的距離?！?/br>
    柯少彬查出他們半年前住院的病床號，驚訝地說：“6個月前受害的老奶奶，當時住在10號床，兩個嫌疑人，許大鵬當時住在40號床，而朱遠伯……住在死者隔壁的11號床！”

    ——這才是就近原則。

    昨天，越星文的分析理論其實沒錯，只是他搞錯了兇手第一次作案的時間，他鎖定的嫌疑人是基于兇手“初次作案”推理出來的。但事實上，昨天并不是兇手初次作案。

    兇手真正第一次作案，是在半年前。殺掉的是隔壁床的病友。

    這道附加題，并不是只有a、b、c、d四個選項。

    被他漏掉的“e選項”，目前住在vip-1號病房的神秘病人，或許才是真正的答案！

    第16章 心血管病區(qū)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