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結(jié)婚[快穿] 第101節(jié)
同樣,程晏和即便有危險也不會犧牲,否則系統(tǒng)任務(wù)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想通這些后,宋靜萩已然沒那么慌張,只是蒼白的臉和微微顫動的睫毛,依舊能透出她內(nèi)心的擔(dān)憂。 “先生提到的是我想的那個人?這么說他也是組織里的,您這么說是不是他出事了?”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掌柜的點頭道,“是啊,你們的事我也是前陣子剛知道,本該為你們高興,實在是令人欣喜的緣分,但晏和接到緊急任務(wù)后離開松市,任務(wù)艱巨,中間頗多周折,他用三天時間查到了事情的真相,可惜撤退途中被敵人察覺,對方開槍射擊,晏和沒躲過去中槍了,人雖然被救,但一時半回不來?!?/br> 掌柜的說的很委婉,宋靜萩知道事情絕不止如此。 程晏和是政府官員,一個官員突然受傷失蹤國民政府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一旦開展調(diào)查他中共特務(wù)的身份將無法隱藏,這就意味著直到最后的勝利,他都無法以“程晏和”的身份回到松市。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宋靜萩一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本以為見了雙方父母后很快就能結(jié)婚,她的任務(wù)就完成了大半,沒想到會橫生枝節(jié)。 她的沉默剛好契合了應(yīng)有的情緒,掌柜的心中也不好受,他也曾經(jīng)過這樣的分離,為了革命背井離鄉(xiāng),這么多年不曾踏足魂牽夢縈的故土,父母妻兒也都當(dāng)他故去了,可為了革命事業(yè),縱使心中再惦念也無可奈何。 他道,“如今消息還沒有傳開,你暫時是安全的,但你跟晏和的關(guān)系在這里,很快就有人來盤查你,這也是我找你過來的原因?!?/br> 如今放在宋靜萩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跟程晏和劃清界限,咬定不知道程晏和的真實身份和去向,相見無期;二是離開松市,組織會將她護(hù)送出去與程晏和匯合,但這就意味著她要背井離鄉(xiāng)、改頭換面。 掌柜的知道,不管哪一個條路對宋靜萩而言都是痛苦的,與愛人分離亦或與親人分離,但他能給宋靜萩的時間有限,必須在消息傳到松市來之前作出決策,否則根本來不及做后續(xù)安排。 宋靜萩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一條路,她萬分堅定的對掌柜說,“我要去找晏和,請您送我離開?!?/br> 掌柜的沒想到她能這么快就決定好,本以為要考慮個一整夜。 “這就決定了?你真的愿意背井離鄉(xiāng)?我要跟你說的是,一旦離開三年五載是回不來的,那邊的生活也很艱苦,你要做好吃苦的準(zhǔn)備。” 宋靜萩輕笑著回道,“先生,我入黨宣誓的時候就說過,愿為革命犧牲一切,縱使丟了性命都不怕,如今不過是小小的犧牲又有何懼?” 至于家人,原主的父母早就去世了,舅舅舅媽對她疼愛有加,自己離開后有三位表兄弟照顧,宋靜萩也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畢竟松市直到最后都沒有失守,他們住在租借很安全。 掌柜的聽到她的“豪言壯語”后很感動,當(dāng)即表示會即刻安排人送她離開,“今晚你就回去準(zhǔn)備好行李,凌晨六點鐘在路口匯合,萬萬不能延誤時機(jī)?!?/br> 他說的路口是孟家附近的一個路口,宋靜萩慣常會在那里搭乘電車,從那里上車不容易受人關(guān)注。 掌柜的交代了一些事后,宋靜萩很快離開,她要抓緊時間回去收拾行李了。 孟家今天的晚飯難得聚齊了所有人,平時不是你忙就是他忙,很少能全家一個不落的坐下來吃飯,因此舅媽很高興,臉上一直帶著笑。 “淮安的婚禮沒幾個月了,那邊的房子裝修的也差不多,過陣子等敏枝有空,你們一起去挑合意的家具?!?/br> 顧月琴是個大器的,雖然兒媳說要搬出去住讓她心里很不自在,但她還是花錢買下了房子,裝修和家具的錢也由她出,不管怎么樣,是他們孟家娶媳婦,這些都是他們孟家該準(zhǔn)備的,免得為了省幾個錢遭外人說嘴。 對她而言,能花錢解決的事不必?fù)p害名譽,做生意的人家,名譽臉面比錢更加重要。 孟淮安應(yīng)下了母親的話,他本人還是很期待婚姻的,對未婚妻鄭敏枝也很滿意,雖然因為搬出去的事引的母親不滿,但他知道未婚妻的本意并不是不孝順母親,只是想過屬于他們兩的小日子,家里的弟弟meimei多,她有些擔(dān)心相處不好反將關(guān)系弄僵。 飯桌上,除了孟淮安的事,舅舅舅媽還提了公司的生意,二表哥孟淮仁的相親對象等,吃晚飯舅媽還約宋靜萩周末逛街,說要給她買幾身新衣服,留著換季穿。 回屋后,看著僅住了幾個月的臥房,舅媽為她精心裝扮,甚至讓表弟將朝陽的房間讓給她住,心里又酸又澀。 對于自己即將離開的事,她猶豫過是提前說還是先斬后奏,但吃飯的時候氛圍太好,宋靜萩到底沒忍心破壞氣氛。 掌柜的安排人送她出發(fā),為了避免麻煩自然不能帶許多行禮,看著衣柜里滿滿的衣服,都是來之后舅媽給她添置的。 宋靜萩挑了許久,最后只帶了襯衫、西裝之類的常服和兩件最喜歡的旗袍,其他的一概沒帶,其他的就是手表、照片之類的隨身用品。 收拾好行李后,宋靜萩拿出紙筆寫信,斟酌再三只說有事離開,不用去尋,待事情完結(jié)后自會回來,其他的一概不提。 她知道這么說舅舅舅媽一定會非常擔(dān)心,但不論是她還是程晏和,身份都很特殊,說的太多會給家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什么都不知道對家人而言反而是安全的。 這一夜宋靜萩睡的并不安心,雖然她是個穿越者,知道歷史的走向,但她現(xiàn)在已是局中人,所有的感受都真實存在,也會有擔(dān)憂和恐懼的情緒。 迷迷糊糊中天光擦亮,鬧鐘上的時針指向五,宋靜萩睡不著干脆起床,穿好衣服后又將行李看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后提著行李悄悄離開,再晚些家里的幫工就要起床煮飯了。 掌柜的跟她說好的時間是六點,但她到路口的時候已經(jīng)有輛車在等,駕駛室上坐著的赫然就是茶館見過的伙計。 對方看到她后打開車門迎上,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宋小姐,你到的真早,那我們就直接出發(fā)吧,我買的是七點二十的火車?!?/br> 算上晚點的情況,八點左右應(yīng)該能夠發(fā)車,早一步離開就多一分安全。 “好,那我們趕緊走吧?!?/br> 宋靜萩上車前轉(zhuǎn)身看了眼清晨的街口,仿佛看到了陪舅媽一起逛街的光景,可惜那樣的日子想再有恐怕要等到十年以后了。 車子緩緩駛離,與此同時,陣陣尖銳的電話鈴聲在國民政府駐松市各領(lǐng)導(dǎo)家中響起,將程晏和“叛變”的消息傳回。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什么?!程晏和竟然是共方的人!” 受到消息的眾人震驚不已, 震驚之余還有憤怒。 “他此刻人在何處?” 當(dāng)初對程晏和委以重任的局座恨不得立刻將程晏和壓到面前崩上幾槍,這種背叛不僅表明他眼光差,信錯了人。最重要的是, 程晏和管著一個部門,身居高職,在任期間肯定泄漏了無數(shù)消息,讓供方掌握了許多己方情報,受上級申斥是必然的。 得知程晏和遠(yuǎn)在武漢后, 局座下令徹查與程晏和關(guān)系密切的相關(guān)人員,但凡有疑慮的都將他們關(guān)押起來嚴(yán)審不怠,寧愿錯抓也不可漏過。 此時的宋靜萩已經(jīng)到達(dá)松市火車站,清晨的車站乘客稀少,伙計將車票遞了過去。 “宋小姐, 我只能送你到這了,武漢那已經(jīng)安排了接站的同志,出站后你看到一個舉著‘李靜然’牌子的人就找他, 這是組織給你安排的新身份?!?/br> 宋靜萩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給你們添了許多麻煩?!?/br> 伙計微笑著說, “哪里,都是革命同志,理應(yīng)相互幫助,這一路上你多注意,有任何不對的可以找去五號車廂找列車員吳剛幫忙。” 不用明說,吳剛自然也是組織里的同志,應(yīng)該是在執(zhí)行其他任務(wù), 非必要不聯(lián)系。 宋靜萩感動于他們將事情安排的這么好,幾乎該想到的都幫她想到了,再次鄭重道謝。 七點半,列車進(jìn)站,伙計站在月臺目送宋靜萩上車后才轉(zhuǎn)身往回走,而黃埔路的孟家,餐桌上放著種類豐富的早餐,顧月琴見外甥女遲遲不下來,就讓幫傭去二樓喊人。 “肯定是昨晚熬夜了,這個點不下早飯都來不及吃。” 說著,顧月琴跟大兒子交待道,“靜萩坐車肯定來不及,你沒事就開車送她吧?!?/br> 孟淮安邊吃著早餐邊點頭,“好,我這邊不著急?!?/br> 說完就見幫傭從樓上下來,手里還拿著一封信。 “太太,表小姐不在屋里,我看被子什么的都疊的好好的,倒是書桌上放了封信?!?/br> 顧月琴蹙著眉接過,全家人都不約而同的放下碗筷看過去,只見顧月琴看了信后臉色刷白,無聲的將信紙遞給了丈夫孟增禾,兄弟三人面面相覷,知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孟增禾看完信后也是一臉凝重。 “突然之間怎么就走了呢,她能去哪里?” 另一邊孟淮安他們也看了信,幾人的想法一致,不明白好好的怎么鬧了這一出,但以眾人對宋靜萩的了解,不是那種做事不著調(diào)的,中間肯定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 早飯肯定是沒心思吃了,孟淮安被顧月琴安排去報社打聽情況,余下的人有去汽車站的有去火車站的,看看能不能將人截下。 顧月琴急的頭暈?zāi)X脹,世道這么亂,一個小姑娘離家到處跑能不讓人憂心嗎?何況連她為什么走都不知道。 八點多鐘,家里電話響了,顧月琴急忙爬起來接,打電話的是孟淮安,他去報社沒找到表妹,但聽交好的朋友說了程晏和的事,料定與表妹出走有關(guān),當(dāng)著朋友的面沒說什么,回工廠后趕忙關(guān)了辦公室的門給家里撥了電話。 “你說什么?程晏和是中共特務(wù)?” 一聽這個,顧月琴的頭越發(fā)暈了起來,直接倒在了沙發(fā)上。 “靜萩這是把天捅破了,跟中共扯上關(guān)系,往后可怎么辦?” 電話那頭,孟淮安也是眉頭緊鎖,他現(xiàn)在只盼著表妹遠(yuǎn)走高飛,讓軍統(tǒng)的人找不到才好,一旦行蹤泄露,就憑她跟程晏和戀愛這一點,不死也要蛻層皮。 “媽,表妹是不想連累我們才走的,我看軍統(tǒng)的人很快就會找上門,只要全家統(tǒng)一口徑說不知道表妹的去向就好,我也找人走走關(guān)系,爭取把家里的影響降到最低。” 軍統(tǒng)雖然做事霸道,但從來不搞連坐,否則恐怕全城監(jiān)獄都不夠關(guān)人的。 顧月琴沒法子,問題已經(jīng)出了,再說什么都來不及,只能交代兒子辦事小心。 這一天的松市注定不平靜,軍統(tǒng)、外事局、程家、蘭心、孟家、報社,所有跟程晏和、宋靜萩有關(guān)的人皆逃脫不了詢察,可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么來。 “程晏和做事太干凈,一點尾巴都不露,可見心思之深沉?!?/br> 面色不虞的局座敲著桌面問,“他那個女朋友呢?留信出走也沒查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軍統(tǒng)負(fù)責(zé)人搖頭,“沒有,這位宋小姐幾個月前剛從湘城來,不知怎么的就跟程晏和好上了,聽說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以程晏和的謹(jǐn)慎,能在事發(fā)后想辦法將她弄走感情非同一般,可惜這人就這么憑空消失,各處都找了,沒有,恐怕已經(jīng)離開了松市?!?/br> 局座沉沉嘆息,帶著不滿斥責(zé)道,“這件事影響很大,委員讓我三天之內(nèi)給他個滿意的交代,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失職,尤其是你,這么長時間以來竟然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br> 對方認(rèn)錯,“局座,這是我工作上的失職,請容許我戴罪立功?!?/br> 局座蹙眉應(yīng)下,敲打一番道,“去吧,再給你一天時間,如果還是什么都查不出,那你就引咎辭職,軍統(tǒng)不缺廢物?!?/br> 負(fù)責(zé)人離開時臉色很是難看,回辦公室后沖收下發(fā)了好一通火,然后布置下了幾個任務(wù),一是繼續(xù)盤查火車站、汽運站、碼頭的情況,二是聯(lián)系南昌方,務(wù)必找出程晏和的行蹤,三是密切監(jiān)視程家、孟家眾人,截取來往信件。 之所以從南昌著手,因為程晏和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就是南昌,可惜結(jié)果注定會讓他失望,程晏和早就離開了南昌去了武漢。 從松市到武漢的火車行程十五個小時,中間饒了點路,宋靜萩的精神一直非常緊繃,直到進(jìn)了武漢地界才稍稍放松下來。 火車到站時間是夜里十一點三十二分,宋靜萩隨著人流下車往外走,她記著伙計的交代,一直在找舉牌的人,連著看了十來個寫的都不是那個名字,正在她有些焦急時,終于在離出口最近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 只見對方戴著帽子,穿著灰色的馬褂,“李靜然”三個字是用毛筆寫的,剛勁有力,格外漂亮。 宋靜萩走了過去,在那個低調(diào)沉默的青年面前站定,微笑著問,“你好,我是李靜然,從松市來的。” 對方默默打量了她一番,年齡、長相基本對的上,但出于謹(jǐn)慎,還是請她出示身份信息,宋靜萩就將伙計交給她的證件遞了過去,對方查驗一番后這才對她笑了。 “李小姐,請隨我來?!?/br> 從她離開松市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宋靜萩,而是李靜然,這也是軍統(tǒng)查遍松市各交通要塞也找不到她動向的原因。 李靜然跟著對方上了一輛老舊的汽車,車上她問,“請問先生如何稱呼?” “我叫王連坤,身份是一家器械廠的貨車司機(jī)。” 司機(jī)常各處送貨,四通八達(dá)容易打探和傳遞消息。 “你好王同志,請問晏和他現(xiàn)在身體狀況如何,聽說他受了很重的傷?!?/br> 王連坤開車很穩(wěn),知道李靜然擔(dān)心,因此沒有什么多余的話,直接回道,“已經(jīng)過了危險期,接下來只要安心修養(yǎng)就行,你過來了他也就安心了?!?/br> 李靜然點頭,從昨天就開始提著的心終于不那么慌張。 車子開了四十多分鐘后,在一個老舊的住宅前停下,下車后李靜然往四周看了看,只見附近都是相似的住宅。 王連坤幫她提著行李,推開門道,“李小姐,進(jìn)來說話?!?/br> 這是王連坤家,附近都是住了許久的鄰居,程晏和來的那天是夜里,鄰居們并不知道王家住了生人,今天她來也一樣,在程晏和病好前,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人多口雜,防止有心人探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