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還在夢境中冉禁雙臂環(huán)著她,從身后緊緊地擁著,臉挨著她肩,輕輕地呼吸著。 氣息撲在遲遇后頸上,有點兒發(fā)癢,但遲遇很喜歡。 印象中冉禁除了在她面前假裝輕浮那段時間之外,很少會這么主動貼近。 小遇冉禁連夢囈都是遲遇名字。 遲遇握住冉禁手。 想起昨晚這只手被她輕輕壓在枕頭邊,遲遇抿了抿嘴,嘴角忍不住浮現(xiàn)笑意。 冉禁腳踝上電子腳鐐偶爾跳動出紅色信號,病房里安靜而溫馨。 遲遇扣著冉禁五指,將她擁著自己動作拉得更緊密一些,再次浸入愜意夢里。 昨夜讓冉禁非常意外,看上去對于她而言確有點兒過了。 畢竟整個過程中冉禁打了五六個噴嚏。 遲遇略略分出點神,心里想著,看來小淙很喜歡這樣。 等到兩人徹底醒了之后,彼此面對面,記憶翻了上來,冉禁不太好意囁闖儆齪笑眼睛。 飯送來了。冉禁找了個借口下床。 遲遇沒放開她手,冉禁在前面走她一路跟著。 冉禁將早餐打開時候,遲遇趴在她后背上,下巴抵在冉禁肩頭,跟她一起看今天菜色。 冉禁耳朵被她氣息弄得發(fā)癢,忍不住縮了縮肩膀,笑道:小遇,快去洗漱啦。洗漱出來我就把早餐擺好了。 遲遇在她脖子里蹭來蹭去:說好每天一個早安吻呢? 冉禁被她逗得笑出聲,小遇還是十六歲嗎? 遲遇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是啊,十六歲。小淙jiejie喜歡我是幾歲,我就是幾歲。 聽到這個全新稱呼,冉禁微微一愣,回眸看遲遇。 遲遇小心地避開她腹部傷口,將抱著她柔軟身子雙臂收緊了一點,露出一雙小鹿般渴望眼睛,問她: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冉禁最喜歡對她獨一份任性遲遇,每當這時候,冉禁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給她獨家寵愛。 其次,就是撒嬌時遲遇。 遲遇聲音一軟,眼神一可憐,冉禁便拿她沒辦法。 而且她這個要求根本不算不上要求,分明也是在幫冉禁治愈創(chuàng)傷。 當然可以啊冉禁被遲遇緊密地環(huán)住,整個人陷在她懷里,有種被遲遇好好地保護和珍惜安全感,小遇想要叫我什么都可以。 蘇小淙,這個到了遲家之后,就在遲理要求下徹底拋棄名字,如今被遲遇重新握了回來。 已經(jīng)有些陌生三個字,被她最喜歡人念出來,每個音節(jié)都好聽,讓冉禁喜歡。 而冉禁也因為這個稱呼,有種回到了正確位置踏實感。 . 此刻置身在小花園里,冉禁閉上眼,全心全意地感受陽光溫暖。 難得不用做任何事,不用架起任何防備,沐浴在陽光下,半生都在逃亡和忙碌她,很少有這種悠然體驗。 樹影搖出點點碎金,鋪在冉禁冷白肌膚上,或許是因為此刻她笑容融合了陽光溫度,讓她一向陰郁臉融了些柔和生機。 遲遇雙膝點在草地上,跪在冉禁面前,指尖往電子腳鐐和冉禁腳踝中間探了探,認真地確定著防傷貼是否能保護好冉禁腳踝。 關(guān)于克隆人案子還懸而未決,前路依舊未知,但見遲遇這么細心地照顧她,為了一點點磨出來紅腫這般細致而介意,冉禁又是開心又是悵然。 這片草地有專人打理,就是為了給病人放松心情,坐在這兒跟家屬說說話,排解憂悶情緒。 你這副身子根本不是鋼筋鐵骨,被這小玩意一磨皮膚就破了。遲遇想到以前冉禁總是不把自己當回事,老是受傷,心疼之余又有點兒沒好氣地瞪冉禁一眼, 我算是知道你有多脆弱了。 冉禁被她瞪這一下心動得要命,嘴上道歉:對不起啊小遇。 遲遇無奈道:跟我說什么對不起呢? 她戳一戳冉禁心窩,要說對不起是你自己吧。 冉禁,唔 在醫(yī)院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遲遇在照顧冉禁。 她怕交給護工照顧話,冉禁有什么不適不愿意跟護工說,她可太知道冉禁那不愛與人打交道勁兒了。 很快遲遇就堅持下地了,之后幾乎都住在冉禁病房里。 這家醫(yī)院也是遲氏集團旗下醫(yī)院,遲遇要這么做,沒人好多說什么,她倆單獨在屋子里只要不按鈴,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擾她們。 遲遇受傷自然不輕,幸好沒有傷及臟器,不過就傷勢本身而言,換成誰都夠在床上躺著哀嚎好一陣子。 而遲遇到底年輕,還常年堅持鍛煉,完全沒聽她喊疼,一下地就為冉禁忙里忙外,又開始監(jiān)督她每天飲食均衡,以及各種維生素攝入量。 堆成小山水果里,桃子依舊不見蹤影。 冉禁還特意說:我真不怕桃子味了。 遲遇搖搖頭,不著急,你真正喜歡口味咱們慢慢來探索。在此之前,先別碰桃子。 冉禁無奈地笑道: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遲遇說:你厲害和我疼你,這是兩碼事。 冉禁在心里回味著我疼你這三個字。 原來疼這個字,也能讓冉禁覺得溫暖而窩心。 . 遲遇冉禁,和齊瞳路司勍她們四個人在醫(yī)院住了大半個月。 傷在漸漸恢復(fù)中,每天都要吃病號餐,吃得路司勍渾身起毛。 這也太淡了下午四人在草地上吃全素沙拉下午茶時候,路司勍看一眼那滿盆子綠色就開始抗議,我想吃葷! 昨天不是剛喝了排骨湯?路警官這就憋不住了?遲遇往齊瞳方向瞟了眼,那齊瞳給你吃,別客氣。 正在喝椰汁齊瞳差點噴出來。 路司勍接話道:早就吃干凈了。 這回輪到冉禁一下子沒喝好,嗆得連連咳嗽。 遲遇皺著眉幫冉禁撫后背,譴責(zé)路司勍:路警官說話真沒遮攔。 路司勍冷笑一聲道:也不知道誰先沒遮攔。 遲遇和路司勍一碰頭就互相拆臺,四人聊著天吹著小風(fēng),一邊咽下難嚼蔬菜,一邊說說笑笑。 氣氛不錯,不過遲遇能看得出來,冉禁是有心事。 遲遇和冉禁一樣,一直在關(guān)注克隆人事件發(fā)酵。 SPARE計劃受害者聯(lián)盟不惜自爆身份,講述自己遭遇,讓遍布世界角落里更多克隆人站了出來,直面自己。 有些克隆人甚至是看了全球直播才知道,原來自己是被克隆人出來。 這半個月以來,越來越多克隆人在社交平臺上發(fā)聲,如星火燎原,整個人類文明面臨前所未有巨大震蕩。 面對克隆人早就存在,且已經(jīng)滲透到自然人社會諸多層面這件事,大部分人表示可以理解,畢竟科技高速發(fā)展必然會挑戰(zhàn)人類道德倫理。 而克隆人本身做錯什么了呢?他們也是被迫。 就像貧富差距、健康與否一樣,沒人能決定自己出身,克隆人也是如此。 但依舊有少數(shù)人不能接受。 網(wǎng)絡(luò)上各方論戰(zhàn),硝煙四起。 而警方調(diào)查也進入到了尾聲。 得益于遲遇從鄒清那里掌握到大量證據(jù)和實拍視頻,以及鄒清親口所述,警方調(diào)查取證工作雖算不上快,卻也很順利。 冉禁很快就要出庭了。 她判決結(jié)果毋庸置疑將會是人類文明包括克隆人和自然人最最重要轉(zhuǎn)捩點。 冉禁被通知,明天上午十點,她將會被接走。 之后她會被暫時限制自由,直到最后宣判。 傍晚時分,奈奈來了。 有陣子沒見到奈奈,她似乎長大了一些。 知道m(xù)ama和小姨姨都受了傷正在住院,她在家里一直都很乖,沒有吵鬧,倒是蘇阿姨看不下去,問她想不想mama,奈奈有點渴望地點了點頭,蘇阿姨便幫她跟冉禁視頻。 冉禁和她聊著天,和以前在異國日子一樣。 問她每天都吃什么,做什么,奈奈一一作答。 本來是很開心,可當奈奈看見冉禁側(cè)臉那道還沒好清楚傷口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冉禁實在看不得她難過,便主動問她要不要過來,見一面。 畢竟她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奈奈來時候,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冒冒失失地一興奮就往冉禁懷里撞,而是乖巧地走到她面前,牽著她手在花園里一邊散步一邊說話。 遲遇遠遠地看著她們,沒過去打擾屬于她倆時間。 mama。奈奈拉住冉禁說,我知道其實你不是我mama,但你是全世界最疼我人以后我長大了會保護你,照顧你。 冉禁沒想到她會說這些,蹲下來和她平視。 奈奈環(huán)著她脖子,問她:我可以當你女兒嗎? 冉禁鼻子有些發(fā)酸,看見奈奈仿佛看見了曾經(jīng)在蘇月珍身邊自己,忍不住將奈奈摟進懷里。 當然可以啊冉禁心中愧疚變成清晰酸楚,她察覺到奈奈在迅速地長大,比她在海外被好好保護時候要成熟多了。 四歲小孩說出話,已經(jīng)這樣讓人動容。 這些日子關(guān)于克隆人風(fēng)波,或許她已經(jīng)從網(wǎng)上知道了一些。 就算她才四歲,但她擁有和遲遇相同遺傳背景,是個非常聰明孩子,這事情對于她而言不難理解。 奈奈現(xiàn)在是不是很沒有安全感呢?是不是在被迫長大,是不是在害怕? 本來她想對奈奈說如果你愿意話以后你就是我女兒,往后人生我們互相照顧。 可是,她想到蘇月珍當年突然離去,這些話便堵在了喉嚨口沒有真說出來。 她怕萬一自己回不來,向奈奈許諾給她一個家卻沒能實現(xiàn),奈奈該多失望? 冉禁摸著奈奈腦袋,對她溫柔地說:你想上學(xué)嗎?想認識更多朋友嗎? 奈奈扁了扁嘴,因為這個動作讓她原本就rourou小臉蛋,擠出了更可愛弧形。 冉禁對她笑道:你會去學(xué)校,你也會結(jié)識更多好朋友。mama和小姨姨會好好保護你。 奈奈有點想哭,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她要堅強起來,她不要mama保護她,她要成為保護mama那個人。 一直到太陽落山,冉禁和奈奈還坐在小山坡上依偎在一塊兒,活脫脫就是一對親母女。 遲遇怕她倆著涼,抱著條厚毯子走過去,手臂一張,從身后將她們?nèi)M自己懷里。 雖然我不是很想打擾你們母女其樂融融,可是再呆下去話說不定要被吹感冒了,確定不要回去嗎? 冉禁回頭看她,夜風(fēng)帶起她們長發(fā),將盡晚霞落在遲遇眼眸里,像一團溫柔火焰。 奈奈剛剛在她懷里睡著了。 冉禁看著遲遇,心動不已,抬起手輕撫在她臉頰上,有些遲疑,但渴望情緒更甚。 遲遇察覺到她心啵配合她動作伏低身子,交換唇間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