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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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發(fā)怒了?!?/br> 他的腦海中傳來前世的他的聲音。 【父親也】 阻止他們。 彌亞急切地向前世的自己請求道。 讓海嘯停止! 【做不到?!?/br> 那個聲音回答。 【神力沒有回到我們的身體里,以我們身體僅剩的那一點神力,阻止不了盛怒之下的父親和母親?!?/br> 沒有任何辦法? 彌亞問,張合著的唇蒼白得厲害。 【很可惜,但這座城市注定要被毀滅?!?/br> 彌亞茫然地看著遠(yuǎn)方那將吞噬城墻的巨型海浪,他的瞳孔輕輕地顫抖著。 因為他的自私。 因為他一意孤行堅持要和薩爾狄斯在一起。 因為他答應(yīng)與薩爾狄斯舉行這個婚禮。 他閉上眼。 如果不是因為他所做的這一切徹底激怒了母親和父親,就不會走到現(xiàn)在這種無可挽回的地步。 如今,這座城市將因為他的自私毀滅。 這座城市中所有的人將因為他葬身海底。 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 突然之間,刺眼的火紅映入他的眼底。 彌亞下意識睜眼去看。 赤紅火焰映紅了他蒼白的頰。 那是被點燃的祭臺火焰。 本該在儀式最后才點燃的火焰祭壇已燃起熊熊烈火,少年微微濕潤的藍(lán)眸看著將火炬丟入祭壇中的薩爾狄斯。 薩爾狄斯站在祭臺的邊緣。 他的前方,下面,祭壇中堆積如山的沉香木已經(jīng)接近被點燃,濃郁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之中。 火焰向高空竄來。 赤紅火光在年輕帝王的臉上晃動著。 火焰燃燒時帶起的氣流自下向上涌了起來,掀起年輕帝王身后束成一束的金色長發(fā),與他身后長長的披風(fēng)一樣,在空中高高飛揚著,宛如遠(yuǎn)方涌動的海浪。 薩爾狄斯的眼底映著下方跳躍的火焰,面色冷然,目光森然肅冷。 他抬起頭,看向遠(yuǎn)方即將吞噬城墻的海浪。 他看著漆黑的夜幕,以及夜幕上那輪血紅的月光。 他異色的瞳孔中流轉(zhuǎn)著的微光,和赤紅火光融在一起。 這里是人類的國度! 仰望著天空中那輪血月以及遠(yuǎn)方海嘯的年輕帝王說,他的眼底似有火焰在灼燒。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鋒芒灼人。 如同凌厲的刀鋒。 如同身在戰(zhàn)場上一往無前地刺向前方的銀槍。 在最后一個字落地的一瞬間,轟的一下,他的腳下、亦是祭臺腳下的火焰陡然高漲,竟是在一瞬間竄到十幾米之高。 從下方看去的話,如同一個從火焰中誕生的巨人。 祭臺微微震動了一下,像是有什么無形的力量蘇醒過來。 火光映在祭臺后方的塞普爾之塔上,將這座方尖塔上周身雕刻出的符文都染得亮了起來。 不。 并非是火光印亮了它們。 而是方尖塔上浮雕出的無數(shù)符文都自己亮了起來。 短短的一瞬間,自下而上,整座方尖塔都亮了起來,閃耀出金色的光輝。 在漆黑的夜幕中,宛如一柄沖天而起的金色利劍,直刺天幕。 本該是祭祀神靈的方尖塔,此刻卻像極了這座城市對高高在上的天空舉起的利劍。 那仿佛是大地上的人類,在向天國中那些至高無上的神祇宣戰(zhàn)。 千年以來,那三條環(huán)形的運河一直靜靜地環(huán)繞著波多雅斯王城,無聲無息地流淌著。 但是,在這一刻,它們?nèi)糠序v了起來。 平靜的河面上掀起巨大的水花,發(fā)出低低的鳴聲。 它們沉寂千年,仿佛就是為了這一刻。 河水從河面上升起,逆流向上,形成一道倒立的瀑布,向上空噴涌著。 若是從王城上空俯視,就會發(fā)現(xiàn),那三條巨大的環(huán)形護(hù)城河與王城中無數(shù)條大大小小的細(xì)小河道形成一個復(fù)雜卻極為完美的紋路。 繁復(fù)的圖紋以王城正中央的方尖塔為中心。 方尖塔金色的光芒順著紋路飛速地擴(kuò)散出去,轉(zhuǎn)眼就將最外圍的那條護(hù)城河染成金色。 向著上空逆流的金色水幕將奔襲而來的海嘯攔在了城外,將整個王城保護(hù)在金色的光圈之中。 呼嘯的海浪被迫止步在城外。 它不甘地嘶吼著、咆哮著,一浪高過一浪,卻始終沖不垮守護(hù)著那座守護(hù)王城的水墻。 成功了嗎 發(fā)須皆白的老宰相亞圖多德看著那一幕,長長地松了口氣。 老師,這是? 安提斯特錯愕地問道。 波多雅斯王城,是初代波多雅斯王耗盡一生心血建造出來的城市。 前前任大祭司如此答非所問地回答了一句。 他無暇多說,邁步向前,正要奔上臺階,去向高臺上的年輕帝王說些什么。 但是他剛走了幾步臺階,突然之間,異變又生。 只見夜幕之上那輪巨大血月顏色越深,一眼看去,簡直猶如鮮血匯聚而成。 于是落在大地上的月光也越發(fā)變得血紅。 地面上的人們看著那赤紅的圓月,剛才還驚恐萬分的他們的神色一點點變得恍惚起來。 他們像是被那赤紅圓月蠱惑了一般,忘記了周身的一切,忘記了其他,瞳孔中只有夜幕上那個巨大的血月。 視野搖晃起來,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成了虛幻。 一個接一個的,人們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位于王城中心的塞普爾之塔廣場上的眾位文臣武將們亦是如此。 沐浴在血紅月光之中被幻象所惑的他們接連倒了下去,其中也有人察覺不對勁試圖抗拒,但是終究還是抵擋不過,一同昏睡了過去。 祭臺石階之下,安提斯特單膝跪伏在地上,他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視野中的一切正一點點被暗紅所浸染。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消失。 哪怕在感覺不對勁的一瞬間,他就果斷地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但是哪怕口腔中已滿是血腥味,依然毫無用處,他甚至感覺不到疼痛,意識依然在一點點地消失。 終于,原本半跪在地的他向前倒了下去。 老師! 一雙手從前方伸出來,接住了他前傾的身體。 那熟悉的聲音讓他已經(jīng)沉入泥淖之中的意識勉強(qiáng)掙扎了一下。 他微微睜眼,但是被暗沉血色浸染的視野中只能看到少年模糊的輪廓。 彌亞。 用最后的力氣,他說,做你想做的。 下一瞬,他的意識徹底陷入無盡的黑暗泥淖之中。 彌亞跪坐在地上,抱著陷入昏睡中的安提斯特。 他垂著眼。 赤紅月光映在他肌膚蒼白的臉上,細(xì)密睫毛在他頰上映出深深的影子。 老頭子也睡過去了。 將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昏睡過去的老宰相放在地上,站起身來的薩爾狄斯說道。 剛才眼見情形不對,薩爾狄斯跟彌亞一同快速跑下石階。 在彌亞接住安提斯特的時候,薩爾狄斯更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差點一頭從石階上栽倒下去的老宰相。 不然,站在石階上的老宰相絕對會摔得頭破血流。 彌亞抬眼。 視線所及之處,所有人都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他在前方看到了納迪亞魁梧的身影。 棕發(fā)將軍面朝下趴在地上,看其倒下的方向,很明顯之前是在向這個方向跑來。 王城之中,寂靜無聲。 在血紅月光的籠罩下,所有人都陷入了或許永遠(yuǎn)都無法醒來的昏睡之中。 這一刻,整座王城一片死寂。 被血月籠罩的王城就像是位于大地之上的一座毫無生氣的死寂的陵墓 紅發(fā)的怪盜猛地睜開眼。 原本躺在石地上的他坐起身,一手按住頭。 奇怪,腦中怎么會突然浮現(xiàn)出那種奇怪的影像 他一邊揉著頭,一邊困惑地自言自語著。 希迪爾此刻還在地下神殿里。 是的。 他在這座深埋于火山廢墟地下的神殿遺跡中已經(jīng)足足呆了十一天。 隨身攜帶的食物早在第七天就消耗殆盡,也就是說,他已經(jīng)足足四天沒有吃一點東西。 剛才躺在地上,是因為餓得發(fā)虛,手腳發(fā)軟,所以躺著休息一會兒。 希迪爾忍不住腹誹,每一次遇到和伊賽亞有關(guān)的事情時,他都會弄得狼狽不堪。 真不知道他和伊賽亞究竟是不是犯沖。 忍饑挨餓的時候,他就在心里發(fā)誓,這次的事情結(jié)束之后,他絕對不會再幫伊賽亞那家伙任何忙了。 他這個慣來只進(jìn)不出從不吃虧的怪盜,每次在伊賽亞身上都是大賠本買賣。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非常艱難,他最終還是成功地找到了藏在地下神殿深處的那件東西。 希迪爾抬眼看去,一個長長的黑木匣靜靜地躺在他身邊的石地上。 木匣關(guān)得很嚴(yán)實,但是在黑暗中,依然可以隱約看到有微光從木匣縫隙中透出來。 希迪爾看著突然發(fā)出光的木匣,下意識伸手去碰。 這一碰,他的腦中再度浮現(xiàn)出他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被海嘯環(huán)繞的王城。 漆黑夜幕中的血紅圓月。 以及,死寂得近乎恐怖的城市。 難道這是現(xiàn)在正在發(fā)生的事情? 伊賽亞那邊那邊出事了? 月神戴薇婭已經(jīng)出手了? 胸口一緊,希迪爾一把將木匣撈起,猛地起身。 強(qiáng)忍著饑餓帶來的眩暈感,他沿著巨大的石階上攀越而上,用最快的速度向出口奔去。 不知過了多久,耗盡最后一點體力。 他終于從狹小的裂口翻身而出。 在翻上地面,腳落在地面的那一瞬間,紅發(fā)怪盜的腳步甚至都踉蹌了一下。 幸好他及時扶住了旁邊的巖石,才沒有丟臉的一頭栽倒下去。 長時間的饑餓以及高強(qiáng)度的體力消耗讓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這一刻,他已是虛弱到了極點。 但就在希迪爾還來不及喘口氣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希迪爾的身后。 寒光掠過空中。 向希迪爾直刺而來。 在黑影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感觀敏銳的怪盜就察覺到了危險的襲來。 可是此刻虛弱的身體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 希迪爾閃避不及。 利刃如閃電般襲來,狠狠地貫穿了他的身體。 長長的木匣子跌落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他倒在地上。 鮮血從他身下涌出來,染紅了他散落在地上的火紅長發(fā)。 眼角余光看到了身后人的面容,希迪爾溢出鮮血的唇動了一動,吐出襲擊他的那個人的名字。 法埃爾 第229章 雖然還是白日,但是整個天空都陰沉沉的。 烏云密布,遮天蔽日,給人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 暗沉的天色下,那一頭浸染了鮮血而越發(fā)艷麗的紅發(fā)尤為顯眼。 紅發(fā)的怪盜躺在地上,上半身勉力靠在灰色的巖石上。 他一手靜靜地捂著胸口,但是鮮血依然不斷地從他指縫中不斷滲出來,將他那只手以及衣服都染成血色。 法埃爾 他說了三個字,就痛苦地咳了起來。 鮮血從他的唇角溢出,順著下巴滴落下去。 他一邊痛苦地咳著,眼角余光一邊看向旁邊。 左側(cè)不遠(yuǎn)處,從他手中掉落的長木匣靜靜地躺在碎石地上。 灰黑色的木匣陳舊不堪,一眼看上去灰突突的,躺在灰?guī)r石中極不起眼。 希迪爾染滿血的唇角微微上揚。 果然,他的直覺還是很準(zhǔn)的。 這個東西很重要。 不然,法埃爾不會出現(xiàn)這里。 他猜,法埃爾的目的就是阻止他將那個東西帶去給伊賽亞。 而能給法埃爾下達(dá)這種旨意的那位,只有月神。 看來,這個東西能幫助伊賽亞抵抗月神。 啪嗒。 一滴水落在希迪爾的臉上,涼意透過肌膚傳來。 黑沉沉的烏云在天幕上盤旋了許久,終于開始墜落。 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滴落下來,力道之大,竟是將地面上的灰塵都砸了起來。 隨著大雨的轟然降落,原本就陰沉的天色暗得越發(fā)厲害。 灰蒙蒙的雨幕中,黑發(fā)黑眸的年輕男子站著,幾乎與之黑暗融為一體。 他右手中的長劍指向希迪爾,劍刃上沾染的鮮血混合著雨水,自箭尖滴落。 他的臉隱藏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 但是就算是在黑暗中,依然能清楚地感覺得到他盯著希迪爾的視線,就像是此刻砸落大地的雨水一般的冰冷。 他站在那里,整個人冷硬得就像是一座沒有感情的人型石雕。 在希迪爾的叫出他名字的那一瞬間,他面無表情地猛地上前一步。 手中利劍再度對著希迪爾直劈而下。 鏗的一聲脆響,希迪爾及時從腰間拔出的短劍架住了劈向自己的利刃。 劍刃交錯抵在一起,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雪亮的刃身明晃晃地映著彼此的面容。 希迪爾咬緊牙。 若是平日的他,還能與法埃爾一戰(zhàn)。 但是現(xiàn)在,數(shù)日未曾進(jìn)食又不斷在地下奔波的身體早就虛弱到了極點,再加上剛才猝不及防中了一劍,更是雪上加霜。 他此刻擋住法埃爾的那一劍已是耗盡了身體里最后一點力氣。 就在此刻,嘩啦一聲,大雨傾盆而下。 天空像是破了一個洞,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在地面上,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