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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fā)將軍沉默了數秒,搖了搖頭。 那是陛下親手交給我的,只有陛下才能從我這里拿走。 此話一出,四周空氣一沉,仿佛就此凍結了一般。 與之相對的三位將軍的眼神紛紛變得冷厲了起來。 三人之中,那名身型最為健壯、滿臉絡腮胡的將軍一臉不耐煩地向前一步,他身上的銀甲隨之發(fā)出哐當一聲撞擊的響聲。 你我都是在陛下麾下效力,是一個級別的,憑什么我得聽令于你? 他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把話放了出來。 讓我聽令于別人,還不如我自己拿著。 他忿忿不平地嚷道, 我不回國!我要去找陛下!誰知道你給我下的軍令里面藏著什么私心? 他一邊面帶怒色地嚷嚷,一邊竟是鏗的一聲拔出劍,向紅發(fā)將領直指而來。 利劍在陽光下一亮,眾人心里皆是一驚。 下一秒,伴隨著嘩啦的兵刃撞擊聲。 就像是連鎖反應一般,久經戰(zhàn)場的將領們皆是在身體本能地反應下瞬間亮出自己的利刃,繃緊身體。 紅發(fā)將軍眼見絡腮胡將軍竟是直接拔劍就來,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絡腮胡絕對不像他外貌那般粗神經,在陛下麾下,一個純莽漢沒智商的將領絕對坐不到將軍那個位置來。 那個絡腮胡可以說是五人之中勢力最低的一個人,因此他才動了先把其打發(fā)走的心思。 那人現在看似魯莽的行為,究竟是真的因為自己的命令而不忿發(fā)怒,還是因為那家伙也在心底動了什么心思,于是故意魯莽行事,攪混水? 無論怎樣,此刻他已無暇多想。 既然已經亮了兵刃,恐怕無法再輕易善了。 之前勉強還能維持住一個微妙平衡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利刃折射出的一片寒光明晃晃地映在眾人的眼底。 形勢繃緊到了極點。 或許下一秒,場面就會徹底失控。 就在這一刻 一道黑色利光從空中呼嘯而來。 宛如一道雷霆,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度。 伴隨著一聲巨響。 從天而降的利槍轟的一下,碎石裂地。 近乎三分之一的槍身都沒入堅硬的石板地面之下。 強烈的余勁讓露在石地之外的漆黑槍身微微顫抖著,發(fā)出微不可聞的嗡鳴聲。 整個廣場一片寂靜。 前一瞬劍拔弩張瀕臨失控的氣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撞得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插在石地上的半截槍桿之上。 紅發(fā)將領心臟猛地一跳。 難道 就在那時,一個不急不緩的馬蹄聲傳到了鴉雀無聲的廣場上。 啪嗒,啪嗒。 廣場的入口處,鬃毛如雪的駿馬踏著青灰色石板徐徐而來。 頭顱高昂,姿態(tài)傲然,視眾人為無物。 年輕的帝王從馬背上翻身而下。 他一揮手,金色的長發(fā)隨著飛揚而起的披風在空中掠過一道流金似的弧線。 長靴落地的帝王抬頭,他向馬背上的藍眸少年伸出雙臂。 他就像是捧著心口的珍寶一般,接住躍下的少年,然后將其輕輕地放在地上。 他的動作是形容不出的輕柔。 他微低著頭,看著已經落地的少年,目光柔和就如此刻落在他和少年身上的溫軟陽光。 少年仰頭看他,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低聲跟他說了一句什么。 他笑了一下。 對著少年,他的微笑如初春時分的暖風。 那一笑之后,他抬起頭來。 有什么無形的東西陡然一顫。 年輕帝王周身的空氣在他抬起頭這么一個動作的剎那間,就徹底變了模樣。 整個廣場似乎在一秒鐘里從初春的暖陽變?yōu)楹谋?/br> 仿佛有無形的凜然寒風呼嘯而過。 薩爾狄斯抬頭,目光淡淡地在廣場上掃過。 他掃了眾人一眼。 僅僅只是一眼。 下一瞬,偌大一座廣場上,再無一人站立。 所有人都已俯下身,跪落在地。 他們深深地、恭敬地低下頭,迎接他們的帝王的歸來。 第211章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廣場此刻鴉雀無聲。 眾人手中森寒的利刃早已被它們的主人放置在地,離開了各自主人手中。 所有人皆是跪伏在地。 就算是最為桀驁不馴的將領也深深地低著頭。 這群剛才還在蠢蠢欲動、躁動著向彼此亮出利齒意圖爭奪獸王之位的兇獸們,在金色雄獅邁步而來的那一刻,紛紛匍匐于地。 低下頭,噤若寒蟬。 無人敢在他們的君主之前亮出利刃。 眾人跪伏的廣場中,唯有金發(fā)的帝王和他身邊的少年祭司站立在大地之上。 小祭司輕輕地眨了下眼。 他看著此刻一片寂靜的廣場,微微有些出神。 淡淡地掃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薩爾狄斯執(zhí)起彌亞的左手。 清晨的陽光落下來,映得兩人手腕上交錯著的金色手環(huán)折射出明亮的光澤。 細細的銀鏈纏繞在手臂上宛若飾物。 而后,很快就被垂落下來的披風所掩蓋。 薩爾狄斯握著彌亞的手向前走去。 他在寂靜的廣場中間走過,從跪伏在地的眾人之前走過。 以一種理所當然的姿態(tài)。 并非刻意,那是從他骨子里透出來的傲然氣勢。 他腳下的長靴踩踏在石板地上發(fā)出沉穩(wěn)的腳步聲,在偌大一個廣場上回蕩著的,異常清晰。 當他前行時,四周的人便紛紛膝行向后退去。 天空只有一個太陽。 而大地之上,令人莫敢仰視的,唯有這一位金發(fā)的帝王。 當薩爾狄斯自那位紅發(fā)將軍身前走過時,紅發(fā)將軍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膝行上前一步。 他仍然低著頭,但是雙手卻是將純金的兵符高高地舉起,奉于薩爾狄斯身前。 他就這樣將兵符高高舉起,什么都沒說。 或者該說,此時此刻,他什么都不敢說。 曾被深藏于心底的野心和欲望所催生的火焰,在看見那柄碎石裂地的長槍的一瞬間,就只剩下冰冷的灰燼。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意味著什么。 他并不打算為自己辯解。 因為那很愚蠢。 在陛下面前,狡辯這種行為只會讓他顯得更加難看和狼狽。 他低著頭,卻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視線。 某種無形卻強大的壓迫力近乎實質性一般,如重山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薩爾狄斯俯視著跪伏在自己跟前的紅發(fā)將領。 稍許,他伸出手,拿起紅發(fā)將領掌心中的純金兵符。 我以自己的力量坐于王座之上。 年輕帝王的聲音就如同他本人一般,強而有力,響徹寂靜的廣場。 他的聲音傳遞每個人的耳中。 想要,就來找我拿。 若自認為強大甚于我者,我隨時接受你等的挑戰(zhàn)。 他笑了一下,說, 但,必須以抱有死亡的覺悟為前提 一滴冷汗驀然從紅發(fā)將領鬢發(fā)中滲出。 他呼吸陡然急促了幾分。 他不敢回話,或者說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將身體伏得越低,頭也低得更低,以行為表達自己對薩爾狄斯的臣服。 不止是他,其他的幾位將軍也是瞬間將頭垂得更低。 剛才表現得最為魯莽的絡腮胡將軍更是面露惶恐之色,閉緊嘴巴不敢再發(fā)一言。 好一會兒之后,直至薩爾狄斯的腳步聲消失在廣場上,他們幾人才緩緩抬起頭來。 他們望著陛下消失在城主府大門里的背影,又彼此互看了一眼,最后不約而同地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們自己也說不出為什么。 但是只要陛下在,他們就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威壓感。 尤其是剛才,那種壓迫感直壓下來,強烈得讓人心悸不已。 強烈到讓直面壓迫感的他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的地步。 正是因為跟隨陛下左右,才更為了解陛下那幾乎可以用非人般來形容的強悍和可怕之處。 他們敢動心思,也是因為以為陛下已不在人世。 若不是如此,根本無人敢 他們這些人皆是桀驁之人,但是在陛下面前,無人敢造次。 要知道,陛下雖然在某些方面極為寬容,但是性情絕對比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要狠厲果斷以前那些愚蠢得敢在陛下面前表現出自己桀驁的家伙,尸骨都不知道爛成什么模樣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看陛下的態(tài)度,應該不打算追究他們剛才做出的事情。 想著陛下剛才說出的那句話,幾位將軍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心底又隱隱生出幾分敬佩之情。 一個坦然說著允許自己的下屬來挑戰(zhàn)自己的皇帝。 博大的胸懷。 無人能勝過自己的自信。 無懼任何人的挑戰(zhàn)。 以及自身真正意義上勝過世間眾人的強大。 這世上不,或許從古至今,恐怕也只有他們所效忠的這位君主敢說出這種話,亦能做到這一點。 而這也正是他們對其心悅誠服的原因之一。 廣場上的眾人皆已散去。 一同走進城主府里的那幾名將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個個皆是欲言又止。 沒了爭奪的目標,他們之間也沒了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 如今他們心里想著的,是另一件事。 憋了半天,終于有人沒能忍住,小聲問出口。 那啥陛下身邊的那個少年是誰? 陛下身邊的那個少年,其實眾位將領早就注意到了,只是當時那種緊張的氣氛之下無人敢詢問而已。 如今有人率先開口,其他幾個早已憋得厲害的將軍立刻跟著紛紛開口。 我不知道啊,沒見過。 你呢?你知道不?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說,你那家伙不是我們之中最早跟隨在陛下身側的嗎?你怎么會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忘記了? 呸!能被陛下主動握著手這么不可思議的人,我怎么可能忘記! 眾所周知,陛下不喜他人靠自己太近。 他身邊甚至都沒有服侍他的貼身侍從或者侍女。 除卻戰(zhàn)斗以外,幾乎沒人能湊近他的身邊。 而剛才 那位不喜和他人接近的陛下竟是主動伸手接住從馬背上躍下的少年,后來更是緊握著少年的手,一瞬都不肯放開,就算前行都要牽著少年的手。 這這這,陛下失蹤的這段時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還有那個藍眸的少年究竟是誰? 一時間,眾位將領好奇得抓心撓肺。 只可惜,引發(fā)他們強烈的八卦之心的兩人早就上了樓,他們根本看不到那兩人的蹤影。 他們最終只能在竊竊私語地小聲討論一番之后,各自散去。 至于散去之后,他們是不是私下各顯神通去找一些跟隨陛下更早的老人們去打探消息,那就不得而知了。 高樓之上,彌亞站在寬敞明亮的陽臺之上,俯視著下方。 剛才還將領云集、利刃滿目的廣場此刻已是一片空曠。 明亮的陽光照在廣場上,看起來平靜而又安詳。 他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些將領,一個個都很陌生,應該都是他不在的這五年里投效于薩爾狄斯的武將。 雖然都是他不認識的武將,但是他看得出來,那些將領是發(fā)自內心地敬畏著薩爾狄斯。 一開始剛踏入廣場之中的時候,看著那種情形,他還在擔心會不會發(fā)生兵變之類的危險情況。 若真是如此,薩爾狄斯獨身踏入廣場之中就未免太危險了。 他知道薩爾狄斯很強。 但是再強的人,也不可能獨自一人面對千軍萬馬。 他擔心地對薩爾狄斯這么說的時候,薩爾狄斯只是對他輕輕地笑了一下。 然后,轉頭向廣場上那一眾驕兵悍將看去。 他怎么都沒想到。 薩爾狄斯只是那么看了一眼,甚至不曾開口說上一句話,他以為已經失控的情形就在一秒鐘的時間里就徹底結束。 彌亞將目光從下方空曠的廣場的上收回來,轉回頭,看向房間里的薩爾狄斯。 他看得出神。 自重逢以來,這個人在自己面前所表露出的一面總是極為溫柔的,幾乎可以說是對他百依百順。 但是在溫柔的同時,這個人又違背自己的意愿給自己套上了枷鎖,依然是那么的任性、蠻不講理,自我中心自以為是。 以上種種。 讓他總有種,就算外貌成熟了,但薩爾狄斯還是以前那只愛吃醋愛撒嬌又黏人的波斯貓的錯覺。 讓他覺得薩爾狄斯依然和以前一樣,沒有太多的改變。 但事實并非是他所看到的那樣。 薩爾狄斯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 直到經歷了剛才那一幕,他才終于真切地感覺到了。 在他離開的五年里,那個和他一同長大的少年,已經蛻變?yōu)檎嬲乃_爾狄斯大帝。 薩爾狄斯大帝。 被歷史銘記盛名的一代大帝。 萬民敬仰,萬眾臣服。 天地之間,無人敢觸其鋒芒。 他是他所在的那個時代中最輝煌的光芒。 一只手伸過來,撫上出神中的彌亞的側臉。 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然后是第二支手也伸過來,伴隨著細碎的銀鏈撞擊聲。 薩爾狄斯的雙手捧著看他看得出神的彌亞的頰。 他輕聲問:你在想什么? 從游離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彌亞抬眼。 我在想,你好像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