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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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沿著盤旋向上的長長的鏤空石階,彌亞快步向上走著。 他的寢房在這座塔殿的高處。 盤旋向上的石階上明明只有他一個人,明明應(yīng)該很安靜,可是他的耳膜深處、他的腦中卻有巨大的浪聲在不斷地響起。 嘩 震耳欲聾。 強烈得讓他的頭幾乎要裂開。 嘩啦 那海浪仿佛是在洶涌地撞擊著什么。 一下一下地沖擊而來。 彌亞的腦中不斷浮現(xiàn)出那個女沙赫的身影,伴隨著的,是他腦海一陣一陣響起的海浪拍打聲。 嘩! 嘩啦! 嘩 就在彌亞一腳踏上盤狀石階的最后一階的瞬間,轟的一下,那洶涌的海浪仿佛是猛地將某個無形的屏障撞得粉碎。 他的心臟狠狠一跳。 剎那間,迷霧盡數(shù)散開。 而那一直被重重迷霧所掩埋著景象也終于再一次在他腦中浮現(xiàn)。 一手用力地按著頭,彌亞放大的瞳孔劇烈地顫了一下。 他看到了那透胸而出的血色匕首 他看見匕首尖在燈光下閃動著的幽青色詭異色調(diào)。 還有一滴滴從指尖滴落在地面的鮮血 薩狄! 他 彌亞猛地喘了一口氣,身體也微微晃了一下。 但是在尚未站穩(wěn)時,他就猛地向前奔入前方的臥室中。 房間里的落地窗敞開著,紗幕在風(fēng)中輕輕飛揚。 從落地窗往下看去,遠(yuǎn)遠(yuǎn)的,隱約能看見正沿著中道向神殿外走去的女沙赫。 只是因為距離太過于遙遠(yuǎn),那個身影看上去僅有拇指大小。 彌亞盯著那個身影,目光一點點變得深邃而又銳利。 他快步向陽臺走去,在過去的路上抬手取下懸在石臺上的流轉(zhuǎn)著如玉般光澤的白弓。 月神之弓。 站在落地窗前,他彎弓搭箭。 透明的弓弦被拉開到極致。 輕薄柔軟的紗幕依然在翩然舞動。 彌亞俯視著大地的目光帶著利刃的鋒芒。 利箭瞄準(zhǔn)了大地上遙遠(yuǎn)的女沙赫的身影。 箭尖在陽光下閃動著如彌亞此刻眸中一樣的寒光。 他的指尖微動,眼看就要松開 可就在這一瞬間,巨大的重量突兀地壓在手上。 他的手一沉。 哐當(dāng)一聲沉重的悶響,突然變得沉重?zé)o比的弓脫手而出,砸在地面上。 彌亞俯身去拾,可是以往在他手中輕若無物的弓此刻卻重如千斤。 別說拿起來都無比艱難,就算勉強拿起來了,也用不了。 彌亞抬起頭,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瑪格麗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午時的陽光分外明亮,可是他的目光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所以,這是不被允許嗎? 他親手除去那個女人,不被允許。 他感覺得到,將自己所知道的未來告訴別人,亦不被允許。 那么,在無法接近薩爾狄斯的現(xiàn)在,他到底該怎么做? 彌亞閉上眼,正午時灼熱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垂在身側(cè)的手一點點攥緊成拳。 必須想到辦法。 在他離開之前。 王宮的王太zigong所里,納迪亞將自己撓了大半天的腦袋才好不容易在副將的幫助下弄好的報告文書遞給薩爾狄斯。 他瞅著薩爾狄斯不怎么好的臉色,直接就問道:殿下,聽說你又和小少祭鬧矛盾了? 翻閱著報告的薩爾狄斯沒吭聲。 納迪亞聳了下肩。 好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小王子和小少祭幾乎從小鬧騰到大,這次應(yīng)該也和以前一樣,過個幾天就好了。 雖然知道自己嘴欠,但是他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說,小少祭是不是因為你擅自決定要舉行成婚儀式才生氣的啊? 他問, 還有,殿下您真的要在七天后的大廷議上宣布這件事? 想也知道,薩爾狄斯在大廷議上宣告成婚儀式的行為一定會引發(fā)軒然大波。 想必那個時候,一定會驚呆不少人。 要知道,就連大心臟粗神經(jīng)的他在突然得知此事之后,都呆滯了好幾天。 一想到眾人那時慌得一批的模樣 唔,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有點小期待。 那是你們的事,小少祭也沒意見的話,我是無所謂啦。 納迪亞攤手,說, 不過您得做好心理準(zhǔn)備,肯定會有很多人反對,這件事未必成得了。 一直懶得搭理納迪亞的薩爾狄斯終于抬眼,他說:我的決定,誰能反對? 他說得輕描淡寫。 但是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中又透出明顯不容置疑的口吻。 那種不容他人多言的冷凜目光讓納迪亞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么。 看著在回到王城就威勢越盛、銳氣越利的薩爾狄斯,他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年輕的王子已越發(fā)有身為王的氣魄。 哪怕只是坐在那里,一個眼神,都?xì)鈩萘鑵?,都能帶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嚴(yán)。 他的話,他的命令,無人敢質(zhì)疑分毫。 這對波多雅斯來說,本該是一件好事。 但是,納迪亞卻不知為何,有些 殿下。 一名侍衛(wèi)快步走進來,俯身行禮。 少祭殿下今日又來了,就在外面。 他說, 您要見他嗎? 薩爾狄斯正在文書上書寫著的筆忽然一頓,他的目光也停頓了一秒。 房間里的空氣似乎沉淀了下去。 好一會兒之后,他終于開口。 不見。 薩爾狄斯說,面無表情。 納迪亞一呆,愕然看向薩爾狄斯。 而近日來已經(jīng)習(xí)慣這個答案的侍衛(wèi)則是面色不改,應(yīng)了聲是,躬身退了出去。 房間里很安靜,靜得有些壓抑。 薩爾狄斯仍舊拿著筆,他的目光似乎一直盯在身前的文書上,但是過了好幾分鐘,他手中的筆也沒有再動一下。 宮所之外,彌亞轉(zhuǎn)身離開。 然而,在從薩爾狄斯的宮所離開的路上,他意外撞上了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在看見彌亞之后,立刻上前,單膝跪地向彌亞行禮。 既然她已成為塞普爾的信徒,那么自然要向少祭行跪地禮。 長廊此刻沒什么人,除了遠(yuǎn)遠(yuǎn)地守在長廊盡頭的侍衛(wèi),這里就只有他和瑪格麗特。 彌亞俯視著跪在他跟前的瑪格麗特,長久沒有開口說話。 瑪格麗特跪在地上,低著頭。 她能感覺到上方俯視著自己的冷淡目光。 這位少祭對她的不喜以及排斥,瑪格麗特心里很明白是因為什么。 第一眼看到那位少祭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和那位少祭完全不一樣。 她和他,是相反的極端。 年輕的少祭太干凈了。 尤其是一雙眼清亮透徹,如水一般,在其中看不見絲毫灰塵和陰晦。 他好像天生就該站在陽光之下,散發(fā)著明亮無垢的光芒。 正如她之前對薩爾狄斯所說,那位少祭是光的話,她就是黑暗。 而光芒總是厭惡著黑暗,排斥著黑暗。 有光在的地方,從來都不允許黑暗的存在。 我不會讓你在薩爾狄斯身邊待太久。 少祭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不管是說出的話,還是臉色,他都毫不掩飾自己對瑪格麗特的厭惡之情。 我會讓他盡快將你趕走。 瑪格麗特不快地皺著下眉。 因為她低著頭,所以沒人看到。 她的眉只皺了一下,就很快舒展開來。 少祭殿下,我知道您對我不喜。 她說, 但是王太子留下我,自是用到我的地方,而您卻以私人的感觀去干擾王太子的決策,這并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雖然我的行事作風(fēng)令您厭惡,但是對王太子來說,我亦有存在的必要和價值。 我希望您能理解這一點。 我不能理解薩爾狄斯留下你的必要。 彌亞說,神色固執(zhí)。 如果你所謂的作用,是將薩爾狄斯帶向陰影與殺戮的話,那我更不能容許。 他的目光銳利至極。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 我不能容許你這樣的人待在他身邊! 少祭殿下,我 聽著,女沙赫,在七日后我也會出席的大廷議上,我會直接告訴薩爾狄斯,我絕不能容忍你的存在。 彌亞打斷了瑪格麗特的話。 他的姿態(tài)極為強硬,毫無轉(zhuǎn)圜的余地。 我會告訴他,我和你,他只能留下一個。 他留下你,那么,我就會離開。 少祭殿下 瑪格麗特又驚又怒。 她有千萬種方法向王太子彰顯自己存在的必要,彰顯自己的作用,她有無數(shù)種的方法與這位少祭慢慢糾纏,虛與委蛇。 可是這位少祭卻絲毫不與她糾纏,更不給她緩和的時間,干凈利落的,直接狠狠一刀插入她的要害。 她很清楚,這位少祭在王太子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那絕對不是她所能比擬的。 如果少祭真的那么做的話,那么她費盡心思才得到的如今的一切都將成為一場空。 想到這里,她的眼神陡然陰沉了下來。 少祭殿下,你實在沒必要為了針對我做到這種地步。 瑪格麗特沉聲說,一字一句。 你這樣逼迫王太子,也會讓他對你心生不滿。 就算再怎么忍耐,她的聲音也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幾分陰冷。 我與你并無不共戴天之仇。 彌亞俯視著她。 是的,我與你沒有私仇。 但就算會觸怒他,我也絕不允許一個滿手血腥的劊子手待在薩爾狄斯身邊這是我的意志! 他堅定地說, 所以那一天,我一定會這么做。 留下這句話,彌亞再不多言,轉(zhuǎn)身離去。 瑪格麗特仍然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只是周身一點點滲出強烈的戾氣。 那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兇戾氣息。 她緩緩抬起頭,壓抑了許久的眼神此刻已是兇光畢露。 她盯著彌亞離去的背影,如同惡鯊般窮兇極惡的眼底,殺意閃動。 第174章 正是盛夏時節(jié),午后的陽光是熾熱的,將大地都照得發(fā)燙。 但哪怕在如此熾熱的陽光之下,彌亞也能隱隱感覺到后方那注視著自己的冰冷視線。 以及,從其中傳遞過來讓人后頸發(fā)寒的陰森殺意。 他沒有回頭去看,繼續(xù)向前走著。 直到再也感覺不到從后面射來的視線,他才停下腳步。 石柱聳立的廣場之上,上空毫無遮擋,火熱的陽光從上空直射下來,炙烤大地。這片白石地的廣場太過于明亮,以至于讓人覺得眩目。 彌亞抬手,擋在頭上。 透過手指的縫隙,他望著那萬里無云的湛藍(lán)天空。 帶著燥熱氣息的風(fēng)從他身邊掠過,他頰邊的發(fā)絲拂過他微微瞇起的眼。 淡金色的發(fā)映著陽光,每一根發(fā)絲都仿佛泛著微光。 目的算是達(dá)到了一半。 彌亞想著,只是,他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之色。 他閉上眼。 明亮的陽光之下,纖長睫毛在他的臉上落下漆黑的影子,根根分明。 風(fēng)過時,帶動他的衣角、他身后淺色的短披風(fēng)輕輕飛揚。 他這幾天日日來王宮,名義上是想來見薩爾狄斯,但是對薩爾狄斯偏執(zhí)性情極為了解的彌亞心里很明白,在宣告成婚儀式之前,薩爾狄斯都不會見他。 所以,他的目的是女沙赫。 從女沙赫所做的一系列事情看得出來,她是個果決、狡詐而且狠辣的人。 而且,她是一個絕對的利己主義者。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目的都是為了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為了活下去,為了向上爬,她會不擇手段。 就如同海底深淵的惡鯊,通過吞噬他人的血rou來壯大自己。 當(dāng)處于弱勢的時候,她就會潛伏起來,伺機而動。 她不懂得感恩,更沒有所謂的忠誠之心。 雖然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極為馴服,但是一旦自己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以及機會,她就會毫不留情地撕咬殺害曾經(jīng)的主人,甚至奪取對方的一切。 只是,彌亞知道,就算自己將這些話告訴薩爾狄斯,他也不會太在意。 現(xiàn)在薩爾狄斯太過于自信,或者可以說是自負(fù)。 他很清楚女沙赫的兇性,但是他認(rèn)為自己可以駕馭控制住女沙赫。 因為現(xiàn)在的瑪格麗特沒有絲毫威脅力。 失去了自己身為沙赫的權(quán)勢,她想要活下去,想要獲得權(quán)勢,她就只能對薩爾狄斯忠心不二。 這也是為什么薩爾狄斯會將監(jiān)察署交給她負(fù)責(zé)的原因因為被其他人排斥被徹底孤立的她,只能依附薩爾狄斯而存在。 善于審時度勢的她現(xiàn)在絕對不會做出自毀靠山的蠢事。 彌亞睜開眼,眼中微光閃動。 他邁步繼續(xù)向前走去。 唯一讓這頭兇殘的鯊魚提前原形畢露的辦法,只有將其逼至絕路。 所以他對瑪格麗特說了那些話,所以他對瑪格麗特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得格外強硬。 唯有那種強硬以及固執(zhí)到刻板的態(tài)度,才會讓瑪格麗特相信自己真的會去逼迫薩爾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