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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這種A也能有O 第56節(jié)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11:27,客廳燈光亮堂,白糖用一根小皮筋綁著劉海,坐在門口斜對面的沙發(fā)上認(rèn)真看著平板上的內(nèi)容,見alpha回來了,幾乎是瞬間抬起臉,蹦了起來,跑過去幫忙拿走alpha手里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怎么樣了?蔣海勻怎么說?”

    蔣云書從后面抱著omega,湊到腺體處重重地吸了一口,“同意了,但他要錢。他和蔣云蘇小時候也被打得很慘?,F(xiàn)在我代替江阮嘉跟蔣勁生提出離婚,蔣勁生沒地方發(fā)火,把氣都泄在了蔣海勻身上,他來見我的時候臉上的青紫還未消。”

    白糖身上松松垮垮的家居服被蹭得歪歪扭扭,他被alpha噴灑在腺體處的呼吸弄的一顫,又覺得自己后頸上的傷疤很丑,他伸手捂住,強行扭了個身。

    兩人面對面抱著。

    白糖上下用力撫著alpha的后背,想起蔣家父子來校門口堵自己的時候,蔣海勻的臉上的確被紗布貼著,他說:“但是蔣海勻33歲了,也是alpha,他為什么不反抗???”

    “很難,”蔣云書說,“對蔣勁生的恐懼已經(jīng)從小刻在骨子里了,很難變?!?/br>
    白糖點了點頭,又讓alpha抱了一會,說:“你給我的那些資料我已經(jīng)整理好了,發(fā)到你的郵箱啦,還有我做了杏仁汁桃膠露……安神助睡眠的,你洗完澡出來喝?!?/br>
    蔣云書不想動,“嗯”了一聲。

    “那再抱一分鐘吧”因為alpha的繁忙,最近兩人真的很少談戀愛了,白糖眷戀地用鼻尖蹭了蹭alpha的胸口,“還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忙的?我都可以弄你做完要睡覺呀?!?/br>
    “沒什么了,”蔣云書親了好幾下omega香噴噴的發(fā)絲,“到最后一步了,明天就是司法鑒定的日子?!?/br>
    晚上,他坐在書桌上,一邊喝著omega做的甜品,一邊提交程序,想著:快結(jié)束了。

    凌晨3:57,他躺在白糖身邊,沾床就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晨6:30,蔣云書醒來,太陽xue突突地跳著,渾身酸軟沒有力氣,喉嚨有點發(fā)炎,精神狀態(tài)懨懨的,有一種對生活失去了興趣的情緒。

    他擔(dān)憂了一瞬,還是沒放在心上。他知道,這是過度疲勞的癥狀,他最近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現(xiàn)在在這個世界熬的還沒有原來世界的一半重。等今天過去了,休息一陣子就好。

    7:00,他彎下腰,把omega親醒。

    意外就是發(fā)生在這一刻。

    蔣云書直起身來時,大腦突然一陣鈍痛,緊接著,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zhuǎn)、閃白光、變黑,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后腦勺磕到地板,意識消失的最后一秒,他看到白糖驚恐到了極致的臉。

    第78章 “他得陪著蔣云書?!?/br>
    “噠——噠——”

    外界的聲音遙遠(yuǎn)又模糊地傳進蔣云書的耳朵,像隔著一層厚重的膜。

    他費力地動了動眼皮,意識逐漸回歸,所有的感覺器官重新開始運作,刺鼻的消毒水味,晃眼的led白光,還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他沒死。

    在倒下的那一刻,他腸子就已經(jīng)悔青了。

    白糖呢?白糖在哪里他的omega該嚇壞了…

    床邊沒有人,蔣云書臉上的表情迷茫了好久,張了張嘴,用盡力氣卻沒發(fā)出聲音:“白糖,白糖”

    忽然,門被推開,來人看到他,一個激動:“cao!醒了,醒了!”

    蔣云書的目光在林白晝的臉上掃過,沒有多做停留,只緊緊盯著后者身后的門,可下一秒進來的也不是白糖,是秦終南。

    門關(guān)上了。

    他低聲呢喃:“白糖呢?”

    林白晝聞言面上一頓,好半天才說:“白糖沒事?!?/br>
    蔣云書猜測醫(yī)生給他開了安眠藥,所以他特別困也沒有力氣,自然沒注意到林白晝臉上的細(xì)節(jié),只聽見了白糖沒事。

    他再次昏睡過去,可快睡著之際,卻隱隱約約聽見了林白晝嘆息的聲音:“唉怎么把自己折騰進醫(yī)院了啊?!?/br>
    第二次清醒過來,蔣云書只覺得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久違地睡了很長時間,他睜開眼,將自己撐起來。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左邊的沙發(fā)上坐著正在看雜志的秦終南,“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蔣云書搖搖頭,滿心都是劫后余生的慶幸,此時此刻他只想見到白糖,好好道歉,好好安撫自己的omega。

    他根本不敢想白糖是抱著什么心情眼睜睜看著自己倒下的,他語氣急迫,問道:“白糖呢?他”

    話音未落,病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嘭”的一大聲,把秦終南都嚇了一跳。

    蔣云書只覺得眼前一晃,緊接著,他的領(lǐng)子就被人大力地拎了起來,耳邊一陣急劇的風(fēng)聲。

    鄭如云眼睛通紅,看起來像是哭過了的模樣,他左手狠狠地勒住蔣云書的領(lǐng)口,右手握成拳堪堪停在了距離太陽xue兩厘米的地方,手背青筋暴起,劇烈抖動著。

    “鄭如云!”身后林白晝喘著粗氣追過來,攬著鄭如云的腰往后退,“你冷靜點!”

    鄭如云牙關(guān)緊咬,好一會,左手才猛地一用力后松了手,只是他眼睛更紅了,指著蔣云書:“你他媽我、我當(dāng)時真的瘋了才會放心把白糖交給你,你明知道你出事了白糖會……!”

    他哽咽了下,徹底說不下去了,他甩開林白晝,喘了好幾下,拳頭都快捏碎了,“媽的算了?!?/br>
    病房一時之間只傳來鄭如云重重的呼吸聲。

    半晌。

    “怎么了?”蔣云書輕聲開口,臉上一片空白,艱難道,“白糖怎么了?”

    沒有人說話。

    這個氣氛……醫(yī)生最熟悉了。

    ……為什么沒有人說話?

    死一般的寂靜讓蔣云書的心猛地沉進了冰川,他渾身都是失重感,正往深淵快速下墜,水卷入他的口鼻,喉嚨涌上鐵銹味,他呼吸不上來,像是要一點一點溺死在水里。

    在瀕死之際,大腦突然一陣尖銳的痛,他的身體狠狠地抽搐一下砸進病床里,肺部嗆進了空氣,他劇烈咳嗽著,眼前一片模糊,他倒在床上,看到自己被人包圍著,看到秦終南嚴(yán)肅的臉,看到林白晝用力掐著他的某個xue位,一把摁下了呼救鈴。

    他掙開所有人的桎梏,死死摁住抽跳的太陽xue,大聲吼道:“白糖怎么了!”

    兩個alpha都壓不住他,秦終南說:“你冷靜點,白糖他沒事,只”

    “我要見他,”蔣云書打斷,語氣惶然,只重復(fù)著,“我我要先見到他。”

    蔣云書一動一不動地站在他隔壁的病房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窗,他看到房間中央的病床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個人,身子單薄得仿佛只是一張紙片,臉色蒼白,嘴唇?jīng)]有一絲血色,一片死氣,他甚至想沖進去,用指尖去探omega的鼻息。

    最刺眼的,是已經(jīng)拆了紗布的左臂上,蜿蜒的一條長疤下,手腕的位置———纏了好幾圈新的繃帶。

    蔣云書瞳孔劇烈顫抖著,腳步不由自主地倒退,自虐一般地死死盯著白糖的左手手腕。

    坐在沙發(fā)上的周朝雨注意到了門外的動靜,他平靜地望過來,眼底的情緒卻是暴風(fēng)驟雨。他將手里的書本輕輕合上,再輕輕放到桌子上。

    “咔?!睌Q開門的聲音,周朝雨走了出來。

    可下一秒,門在蔣云書眼前關(guān)上,對方似乎沒有讓他進去的打算。

    蔣云書伸出手卡住了房門。

    周朝雨抓住他的手臂,“做什么?”

    蔣云書微微側(cè)頭,“進去?!?/br>
    “白糖剛剛才睡著,”周朝雨看著他,“現(xiàn)在還沒有睡熟,先不要進去了?!?/br>
    蔣云書腦袋一片空白,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去隔壁說吧?!敝艹甑氖钟昧它c力,示意蔣云書松開桎梏房門的手。

    蔣云書盯著omega的睡顏,緩慢地垂下了手。

    周朝雨輕輕地把門關(guān)上了。

    “相信你也知道白糖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什么了?!敝艹昕恐?。

    蔣云書極度沉默,好半天沒說話。

    他似乎是不敢置信,那一個詞他都不敢說出口,他語氣極輕地喃喃:“……怎么會?”

    明明只過了11個小時,那個會笑會跳滿是生動靈氣的omega怎么就怎么就這樣了?

    “自殺的人在實施自殺行為前,通常遭遇應(yīng)激性負(fù)性生活事件,”周朝雨沒什么感情地說道,似乎在回答蔣云書的問題,也似乎只是想說一遍給蔣云書聽,“比如,羞辱、喪失、失敗或受到威脅?!?/br>
    “其中喪失,是指喪失重要物品、重要的人、支持存活的信念等等。”

    “一個正常人在遭遇喪失父母等重要的人時,都極度容易做出這種行為,更何況一個滿是心靈創(chuàng)傷的omega?!?/br>
    周朝雨說得平淡,可每說一句,就仿佛在蔣云書的心尖上剜下一點rou來,鮮血淋漓。

    秦終南、林白晝和鄭如云此時此刻一言不發(fā),似乎早就聽過了這一番說辭。

    “作為一個同為omega性別的人,我?guī)缀蹩梢赃€原當(dāng)時白糖在想什么,”周朝雨扯了扯嘴角,“你要聽嗎?”

    蔣云書有點耳鳴,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扭曲尖叫,他渾渾噩噩的,大腦像是被膠水倒灌,黏稠不得思考。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動了下僵硬的指尖,說:“聽?!?/br>
    “你在上一個世界,意外猝死后出現(xiàn)在了這里,正因為是靈魂這類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白糖一直認(rèn)為,蔣云蘇根本沒有死,他只是潛伏著,伺機什么時候一舉搶奪回自己的身體。你這次倒下了,很理所當(dāng)然的,白糖認(rèn)為你死了,或者又猝死到了哪個世界,總之,現(xiàn)在躺在他面前的這個人,重新變回蔣云蘇了?!?/br>
    這是鄭如云第二次聽這些內(nèi)容,僅僅是周朝雨敘述式的闡述,就讓他感到了二次窒息。那當(dāng)時的白糖,到底有多絕望,他根本不敢想。

    周朝雨輕輕地投下一記重磅:“他以為你死了,所以他選擇和你一起去死。”

    “嗡——”耳膜好像破裂了,有什么熱流涌出來,蔣云書只覺得有人用鐵錐狠狠地敲了一下太陽xue,他一瞬間有些眩暈。

    “不過慶幸的是,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例如黑糖跑了上來又或者是他看到了你們兩個人獨屬的什么東西,讓他想試著最后掙扎一下,所以他撥打了急救電話,之后,他會向除了你之外最信任的人尋求幫助,他把電話打給了我?!?/br>
    周朝雨會永遠(yuǎn)記得白糖那失了神的語氣。

    omega渾身是血的,顫抖地蜷在alpha身旁,右手死死地按著左手手腕,他小聲問:“可是怎么辦呀我的血流得好快啊”

    無助又茫然。

    鄭如云猛地扭過頭去,眼眶通紅,腮幫子咬得酸軟,一抹淚光從眼角流了下來。

    周朝雨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他想努力壓制卻無法,“白糖看到你這個樣子,他怕嗎?你看到白糖這個樣子,你怕嗎?”

    蔣云書的手指冷透了,他閉上眼,說不出任何話。

    “你怎么敢的啊……”永遠(yuǎn)冷靜的周朝雨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他聲線有些顫抖,“你現(xiàn)在進醫(yī)院了,你怎么會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樣……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讓你過度疲勞導(dǎo)致暈倒,但你是個醫(yī)生,別人不懂就算了,但你是個醫(yī)生!第二次了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問題了嗎?我和秦終南都在這里!明明有這么多時間可以去治,為什么不來找?你現(xiàn)在這是在做什么?”

    周遭一陣寂靜,秦終南的眉頭皺起來。

    蔣云書開口:“……對不起?!?/br>
    “不必,”周朝雨說,“你沒有對不起我們?nèi)魏稳耍愫桶滋钦f吧。”

    他頓了頓,似乎還想說什么,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這時,秦終南急忙牽上失態(tài)的周朝雨,拉著他往外走,對蔣云書說:“白糖哭了一上午,剛打了鎮(zhèn)靜劑睡著了,他的精神狀態(tài)也不太好,暫時不適合讓你去見。我們就先不打擾你了,你自己多注意注意身體,不要多想,晚點我再來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