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程羽珂在程進(jìn)家里表演的時候把自己的大腿根都掐紫了，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兩人沒來得及串通，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這么演下去。

    可她低估了自己在姜念衫心中的分量，她的話就像一滴摻了水的墨，重重砸在在紙上，綻開的瞬間就變得無法阻止，只能任由那份愧疚在她心中蔓延。

    到最后就是她用盡渾身解數(shù)都無法讓她釋懷，她真的不恨姜念衫，也不恨姜洋，唯一需要對此負(fù)責(zé)的，從始至終就只有程進(jìn)一人。

    “所以你和姜總現(xiàn)在處于分居狀態(tài)，唉……資本家談戀愛就是難，天天這么多麻煩事，怎么有錢都這么累啊……”蘇虞也不知道該可憐誰，想了想，還是可憐一下午餐又要叫外賣加班的自己吧。

    “對了，你別告訴其他人，陳倜也不行?！?/br>
    “啊？為什么？”蘇虞以為她們這圈兒人是鐵三角呢，看陳倜一口一個老大叫得親密，都有點(diǎn)能嗑cp的味兒。

    “人多嘴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信你，去吧，吃飯去吧。”程羽珂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用眼神把她趕出了門。

    陳倜不敢進(jìn)去，只能在門口眼巴巴看著，可憐兮兮地等蘇虞出來了才向她打聽，“所以她倆出了什么事？”

    “鬧矛盾，又分了，程總編被趕出來了，現(xiàn)在兩人又要上演虐戀情深，差不多就這樣?！碧K虞添油加醋的功力又加深了，現(xiàn)在一板一眼跟他講這些，竟然一點(diǎn)都沒引起懷疑。

    “哦……”陳倜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探頭看了看總編辦公室，確定她沒事之后才肯離開。

    程羽珂不是沒惦記著姜念衫，這幾天在家待著的時候，心總被提著，而繩子的頂端就是小姜總。

    打過去的電話不是石沉大海就是堪堪得到幾聲沒什么力氣的“嗯?！?/br>
    如果不是卜婧一直鍥而不舍給她匯報著女兒一切都好的消息，她真的害怕姜念衫會做出什么傻事。

    她總是跟自己強(qiáng)調(diào)不會做傷害她和她家人的事，沒錯，她做到了，可也萬萬沒想到她的父親早在十多年前就替她做了。

    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接受這一點(diǎn)，甚至于把這些都?xì)w結(jié)到了自己身上，仿佛兩人的相遇是陰差陽錯，又顯得那么可笑。

    如果是程業(yè)的入獄讓兩人獲得了相愛的機(jī)會，那么她寧可不要，她寧愿程羽珂從小到大沒受過那么多苦，哪怕最后陪在她身邊的不是她。

    終于，在又一次無人接聽和卜婧發(fā)來的：“在一個人喝酒。”的消息后，程羽珂忍不住，抓起雨傘冒著大雨出了門。

    管他什么演不演戲，到時候程進(jìn)問起來就說她去拿東西。

    門鎖還是那個密碼，解鎖進(jìn)去，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漆黑，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礦洞一般，她試著去開燈，但是順著墻一路摸下去也沒找到開關(guān)，干脆放棄了。

    腳剛邁進(jìn)客廳，就聽“當(dāng)啷”一聲，是啤酒罐被踹飛的聲音，再向前一步，又踩扁了一個。

    程羽珂聞著空氣里混雜著酒精味道的香水味，算不上難聞，但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她到底喝了多少？

    再往里走，房間里依舊一片黑暗，但借著落地窗外林立的高樓映出的燈光 ，勉強(qiáng)能看到一個蜷縮在地毯上的人，身邊啤酒罐丟的到處都是。

    這個背影看上瘦弱極了，完全沒有平日里那份強(qiáng)勢。仿佛感應(yīng)到身后有人靠近，姜念衫不情愿地翻了個身，手掃過程羽珂的褲腳，就抓著怎么都不撒手了。

    “怎么喝這么多酒？電話也不接，我擔(dān)心死了?！背逃痃婢従彾紫律?，摸了摸她露在睡衣外的半截胳膊，涼的嚇人。

    她就這么半趴著，夠到了茶幾上的空調(diào)遙控器，把溫度開大了一些，才又低頭去照顧早就喝的誰都不認(rèn)識的人。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扶起來，姜念衫就像腦袋上掛了磚頭一樣，直直砸在她的肩上，都讓她懷疑會不會撞疼，“念衫？還醒著嗎？哪里不舒服？”

    “這里……”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應(yīng)，程羽珂先是驚喜，可當(dāng)她看到姜念衫覆在左胸口的手時，心又不免狠狠抽了一下，“難受嗎？”

    “嗯?！苯钌缿?yīng)了一聲，轉(zhuǎn)眼已經(jīng)能聽出哭腔，“心里痛，很痛……小珂……”

    這一聲小珂，包含了她太多的歉意、不舍、留戀。這份愛太過沉重，以至于程羽珂的心都被壓垮了，眼底竟也涌上了淚珠，“我在。”

    “對不起……你mama、爸爸、羽琪……”姜念衫哽了一下，“還有你……”

    “你哪里對不起我了?！背逃痃嫒嘀哪X袋，披散的頭發(fā)格外順滑，還散發(fā)著清香，“如果沒有你呀，十八歲的時候程羽珂就已經(jīng)死了，更別說之后的程總編了。是你救了我，還有我們家?！?/br>
    羽琪當(dāng)時還在念初中，mama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當(dāng)時她腦子一熱真跳了，還真想不到會有什么后果。

    現(xiàn)在想來她還真是個混蛋，自己撐不下去了就喪到想跳湖，也不知道姜念衫廢了多大勁才把她拉回正道。

    “冤有頭債有主，我既然找到了這個頭，就不會怪你的?！?/br>
    “我二叔這輩子都用來算計別人了，他的欲望像是填不滿的罐子，哪怕填滿了一個，一定還有下一個?！背逃痃姘阉г趹牙?，一下又一下輕撫著她的后背，偏頭吻了吻她的額角，“我也想讓他嘗一下被算計的滋味，可是我很笨，需要姜總來幫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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