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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以防我忘記這唯一能夠證明我存在的東西,我覺得我得寫一個日記,以免哪天我從床上醒來會大腦空空的再次忘記。」 第一篇日記寫的有點不熟練,連帶著字跡也像是小孩子那樣歪七扭八不工整,日期寫了很多個數(shù)字卻都被劃掉,似乎是對于時間有點混亂。 「這是第二天,我嘗試著給酒吧開門,但是卻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酒吧里居然沒有酒? 這真的是我的酒吧嗎?我是不是被人從后背偷襲打暈被人洗劫了酒吧? 總之得先去購貨,可是我出門的話……會不會剛好錯過我想等的那個人?」 這一篇沒有時間,甚至天氣也沒有,梧言猜測老板應該是意識到了什么,從文字里雖然看不出任何異樣,但是字跡卻比第一篇還要潦草混亂。 后面干脆直接被撕掉了好幾頁。 「在經(jīng)過一些波折之后!我的酒吧還是順利開起來了,但有一點讓我疑惑的是,之前在采購時遇見的那個青年好像認識我。 難道說——他是我失憶前的熟人?!哈哈哈……怎么可能啦,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聽起來很荒謬,但在我找到那頁紙前我也覺得很荒謬。 話說回來,那個青年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從習慣和長相以及說話的口音打扮種種方面來看都不像,最讓我感到詫異的是——他好像很怕冷的樣子,明明已經(jīng)快入夏了。」 光是看見這個冷字,梧言已經(jīng)可以猜出對方是誰了——蘭堂先生。 不過,老板居然能這么快找到那張「書頁」,果然是「書」的故意為之? 指尖翻到下一頁。 「我確認了!他果然好像是認識我,確切來說是對我的長相感到熟悉? 但讓我感到一頭霧水的事情又發(fā)生了,他……也不知道我是誰。 哦,那感情就是撞臉了。 在這么大的世界里,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的長相相似度到達五分之三就可以稱作相似。 也就是說概率還是很大的。 那沒事了?!?/br> 后面又被撕掉了好幾頁,梧言手指捏了一下本就不厚的記事本,目測大概只有十幾頁的樣子。 相比較之前墨水的暈染模糊,這一頁字跡清晰許多。 「好久沒寫日記,我都快忘記它的存在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硬要說就像是一顆耀眼的流星墜落在眼前,讓人不得不去靠近去觀察,這是來自于我最深處的意識反應,也是刻在我靈魂深處的枷鎖即將被解開的預兆。 我看見了那位少年,他陰郁孤僻的氣質(zhì)難以融入這個世界,我覺得我得幫幫他,以至于我一瞬間就想起來了接下來我應該做的事情。 仿佛是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一樣的本能。 我從門縫中觀察著那位少年,少年吃完午飯好似在發(fā)呆一般望著天站了許久。 天緩緩黑了下去,他依舊維持著站姿,我甚至懷疑他變成了雕塑,但少年開始動了,他先是觀察了外面的情況,看上去十分警惕如同一只來到新環(huán)境的小貓一樣警惕不安。 接著他頭也不回的朝某個方向走去,我悄悄的跟在他后面觀測著情況,現(xiàn)在的橫濱實屬不安全,我很擔心他會被什么人抓走,畢竟他人生地不熟,而我貿(mào)然上前肯定會激起他的敵意。 他跳進了橋洞里,看上去是打算在那里度過一夜,這是個聰明的決定,只不過我記得好像某個港口黑手黨喜歡在這里跳河——這消息還是蘭堂告訴我的。 說起來那個港口黑手黨也是一個看起來與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如果他們能夠交上朋友就好了,同齡人之間一向容易產(chǎn)生友誼。 如果我猜的不錯,在天亮之前他是不會離開橋洞的了,再詳細一點的話,我應該“會”在酒吧里等他,我對這件事情堅信不疑,那頁能夠讓我誕生的紙上是這么寫的?!?/br> 從這一篇看起來,老板跟蘭堂先生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得熟悉起來了,梧言目光落在開頭,一抹緋紅逐漸攀上耳尖。 原來他當時在別人眼里是這樣的形象?。?! 帶著逃避意味慌亂翻向下一頁。 「不出所料,第二天我又見到了那個少年,他看起來想要來找工作,我有些為難,他看起來還沒成年。 但他卻滿臉震驚的表示自己已經(jīng)是一個成年人了,我感到有些好笑,但很快又意識到,他既然能夠成為我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確實是有可能成年了的。 甚至還有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少年所展現(xiàn)出來的一切身上獨特的氣質(zhì)和見解,仿佛發(fā)生什么都波瀾不驚,這世間的所有事情他都知曉一樣。 出于我該死的好奇心,我試探了他一下,果然,他不是“本地人”?!?/br> 日記確實是一個能夠保留住時間的東西,原本這些事情已經(jīng)被梧言遺忘在腦海深處,經(jīng)過翻閱這本日記,梧言一瞬間回想起了當初的震驚和無奈。 對于穿越的震驚,以及,不得不跟人打交道的無奈。 「所有事情的發(fā)生都會有原因,我的出現(xiàn)既然是為了這個少年,那么在我完成這項「使命」之后,多余的人自然是需要退場的。 沒有了任何鎖鏈束縛在這片大地上的我,理所應當?shù)臅h上虛無縹緲的天際消失。 把酒吧托付給少年后——說是托付或許用哄騙更為合適?不過我的使命就應該快結(jié)束了,這意味著我的生命也即將達到盡頭,但我卻仍舊放心不下那個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