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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奶奶點點頭: “是該去,他們好疼你,肯定也放心不下你?!?/br> …… 鹵雞爪棕黃色,上面撒著小米辣和蒜蓉,正是趁著這種有點燙又不太燙的時候,爽快地入口,酸爽香辣,滋味是越啃越有。 原本兩大盆鹵雞爪的歡迎程度還不如桌上的紅燒牛腩,葉奶奶還有些疑惑: “都不吃雞爪嗎?我一個可吃不完呢?!?/br> 陶四郎正在大口吃著牛rou,雖然有一只手被吊了起來,但另外一只手使筷子使得是靈活無比,聞言立刻從大盆里夾了只雞爪,好久才吃第一口。 葉泉仔細(xì)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在座的妖都對桌上的雞爪,抱著一種……略微嫌棄的態(tài)度? 他向著認(rèn)真啃雞爪的陶四郎挑了下眉毛道: “好吃么?” “太好吃了!不愧是葉哥,你的廚藝跟奶奶一樣的好。原本以為這東西那么丑,沒想到卻這么好吃?!?/br> 葉泉噢了一聲,除了陶醉于美酒的陶三郎,其他妖都微妙地停住了動作,看向桌上的雞爪。葉泉當(dāng)機(jī)立斷站了起來,筷子一動,把雞爪分發(fā)到了各個人和妖的碗里。 他憤憤不平地道: “吃!不能靠顏值評判味道!都給我吃,要不然辜負(fù)我做這么久了。” 句芒好像瞪了一眼正迷醉在雞爪世界里的陶四郎,辛十四娘倒是爽快地開吃了。葉泉在這邊虎視眈眈地看著,大家都不得不動筷,葉奶奶看著桌上的熱鬧場景,樂呵呵地笑了。 …… 葉泉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就見到客廳桌上放著個籃子,籃子里扣著幾個碗。陶四郎正在旁邊嗅來嗅去,見葉泉來了,連忙擦掉嘴邊的口水: “葉哥誒,這個rou聞起來好香啊,什么時候能吃?” 葉泉笑了笑,明白這是奶奶特意準(zhǔn)備的。他敲了下陶四郎的頭, “這可不是給你吃的,奶奶出門去了?你等會把肥肥拿出來,曬曬太陽,記得割點草莖讓趙駿吃點?!?/br> 陶四郎一一答應(yīng)了,見葉泉提上籃子往外走,剛想問葉泉去哪里他也去,句芒就從槐樹上一躍而下,跟在了葉泉身后,他立刻噤聲了。 葉泉發(fā)現(xiàn)句芒跟在身后,心里的話轉(zhuǎn)了又轉(zhuǎn),還是沒說出來。一前一后走出家門,都沒走農(nóng)田的方向,葉泉才慢下腳步: “今天去看看我爸媽?!?/br> 句芒嗯了一聲,并沒有離開,看樣子是打算一陪到底了。葉泉笑了笑,冬日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氛圍也很安靜。 “你父母……是……” 感覺到句芒在仔細(xì)措辭,葉泉轉(zhuǎn)頭看向他,抿了抿嘴: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意外去世了……掉下山崖被石頭砸了,然后救援不夠及時,兩個人都死了。” “從小就是奶奶把我養(yǎng)大的,他們死的時候,我對他們也沒有多少記憶。” 他們走過白水村的水泥路,又拐進(jìn)屋子間的小路,最終來到了村的西邊,這里有一大排的柏樹,還有一個古老的王氏祠堂,里面隱約擺了許多排位。 最旁邊的柏樹下面有一個墳包,葉泉停下了腳步,他放下手里的籃子,從里面掏出紙巾來,擦拭墓碑。 葉泉并不說話,句芒手中青光一閃,那墳頭上枯萎的草葉就被掃到了一邊。葉泉恭恭敬敬地把幾盤祭品都擺在墓碑面前,把老早之前的舊盤子收回,點起香火。 “上次我問你之后,我就知道了爸媽肯定不存在了……我真希望他們還在,我都遇到妖怪了,我要是能見此他們的魂魄就好了。” 葉泉看著那燃燒的燭火,語氣漸漸低落。句芒繃著臉,看向這座墳?zāi)?。他并不能理解葉泉的話,葉泉繼續(xù)說了下去: “句芒……你知道嗎?其實被夜叉追的那天晚上,我以為自己死定了。” “如果我死了,你會像這樣來給我上上香嗎?給我?guī)c我喜歡吃的。” 句芒嘴唇動了動,他盯著葉泉頭頂上的發(fā)旋: “我不會讓你死的?!?/br> 葉泉忽然抬起頭來,不知何時,那雙黑圓的眼睛已經(jīng)紅了眼角,他幾乎是瞪著句芒,一字一句地道: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死,我也想不讓你死?!?/br> “你執(zhí)意要再去地府,我……我真怕你像我父母一樣,躺在這里,我什么也做不了。” 葉泉眼睛紅紅的,句芒移開目光,看向這座墳?zāi)埂?/br> 一人一妖之間,安靜了好一會,句芒才再開口: “我知道了……那片葉子,上面有我的妖力附著,如果我死了,葉子就會碎掉?!?/br> 葉泉拿袖子擦了下臉,還在期待句芒開口道歉,或者說點其他的。聽他只是說了這么一句,他轉(zhuǎn)過頭,眼睛瞪得更大了,火氣更是直冒,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好好好,那以后你們?nèi)ツ?,我就在家里看著這個葉子,眼睜睜看著葉子碎掉!這就是我能做的事!” “是我這種人類,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你去死,對嗎?” 葉泉說到激動處,被句芒握住了手臂,面面相對,驀然對上句芒那深不見底的瞳孔,竟然有一瞬間看到了些波瀾…… “不,你能做很多?!?/br> “葉泉,你有力量?!?/br> 葉泉的手掌被句芒按住,他能感覺到對方冰涼的手。 “你有能力,我相信你,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