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天津
自己的口袋里應該是裝著粉筆的。 奇怪,為什么他口袋里要有這種東西? 短暫的沉思讓面前的人越來越瘋狂,他揮舞著美工刀就要刺向明光院,下一秒,有人拿著浮萍拐,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堪稱恐怖的笑容。 群聚,咬殺。 轉學的第一天,明光院無意中引起了sao亂。然而sao亂本身并沒有導致任何人受傷,反而因為動靜太大引來了風機委員長,名叫云雀恭彌的少年拿著自己的武器,當場送了教室里超過半數的學生進了醫(yī)務室。 明光院忽然覺得,比起突然就開始發(fā)瘋的同學,這位風紀委員長明顯可怕多了。 就在明光院以為自己大概也難逃一劫的時候,云雀恭彌卻只是看了他一眼。他發(fā)出了意義不明的一聲冷哼,轉身離開了。 當天晚上,明光院在和甚爾通話的時候,偶然間提到了這件事。他心有余悸道:六道骸那個家伙,找了一個風氣超級差勁的學校給我,開學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不良少年,結果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完蛋的時候,居然出現(xiàn)了另一個不良少年。 明光院夸張地比劃了一下云雀恭彌的動作。 禪院甚爾皺眉,他沒有開視頻,周圍隱約有嘈雜的聲音。明光院只當他那里是信號不好,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禪院甚爾想了想:六道骸完了,有空就去揍他。 他們打電話的時候并沒有避開六道骸。正在擦拭三叉戟的幻術師露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那種彭格列在的學校,他根本不會去,為什么到頭來背鍋的人又變成了他? 然而明光院隨口說完這件事,又雀躍了起來:雖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但他們說了好多游戲的事情,真厲害! 禪院甚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覺得這樣生機勃勃的戀人比記憶中的更加鮮活。他現(xiàn)在就想來到對方身邊,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著他比劃著說一天內發(fā)生的事情,那也足夠了。 明光院說了好久,忽然注意到了時間,他小聲問:甚爾,你睡了嗎? 禪院甚爾抬腳踩住身邊人的嘴,不讓對方發(fā)出聲音。天與暴君今天心情不錯,他看了一眼身邊倒下的人群,這些人已經全部都被他打傷了。 禪院甚爾不想說謊:沒有,怎么了? 明光院小聲說:白天看到甚爾的時候,甚爾說過晚上好像睡不好的樣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雖然不在你身邊,但在電話里陪伴你入眠也可以! 禪院甚爾松開了踩著身邊人的腳,他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剩下神智清醒的人連滾帶爬,就像得到了特赦一樣,飛快逃走了。 禪院甚爾不在意。 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于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糟了。 他這樣想著。 自己大概是被蠱惑了。 Reborn看著監(jiān)控,監(jiān)控中完整地錄下了教室里發(fā)生的事。小嬰兒若有所思地敲了敲屏幕。 今天禪院甚爾并不在這里,他為了明光院放下了許多做到了一半的事情,如今確認了明光院的情況之后,即使再怎樣不愿意,他也還是要出發(fā)了。 站在Reborn身邊的人是夏油杰。 夏油杰穿著深色的和服,他年幼未長開時,臉上帶著幾分稚氣,還算是天真可愛??傻搅爽F(xiàn)在,他用符咒遮擋住了自己一只眼睛,反而讓人有種陰森感。 Reborn的聲音稚嫩,但說話的語氣卻完全是個成年人的腔調:你們費盡心思想要復活的,就是這種怪物嗎? 夏油杰盯著監(jiān)控,聽到Reborn這樣說,他也不生氣,反而用一種相當沮喪的語氣說:老師那么單純善良,要是看到如今的我變成這種心思深沉的人,他該有多難過啊。 Reborn提醒他:不,他不會難過。這家伙完全沒有記憶,就連甚爾也不記得了哦,認不出你才是理所當然的情況吧?,F(xiàn)在發(fā)生了這種事情,已經是第二例了,你們打算怎么辦? 夏油杰撫過監(jiān)控的屏幕。 監(jiān)控錄像里,漂亮少年正坐在講臺上等救護車,他望著周圍被云雀打暈的同學們,露出了苦惱的表情。一開始他還打算把這些人搬到開闊的地方去,然而當他差點被同學的體重壓趴下后,他只能選擇老老實實等醫(yī)生們過來。 這些人雖然看起來很慘,但云雀下手不算重,只是微妙地保持了讓他們失去意識,但并不傷筋動骨的程度。 夏油杰望著這樣的明光院,語氣篤定:他們意志不堅定,那是他們不好,為什么要苛責老師?老師才是受害者吧,你們真奇怪。 Reborn放棄跟他講道理了。 全是些瘋子。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里出現(xiàn)的游戲術語: STG:比較容易理解的就是射擊類游戲,比如CS,吃雞之類的。 MM:基三、龍之谷、魔獸,楚留香(一夢江湖)等等都屬于MM游戲。 滾服:就是那種不停開新區(qū)的游戲,因為游戲數值的關系,一般氪金大佬很快就能登頂,然后玩家為了游戲體驗會跑到新區(qū)去,前面的游戲大區(qū)玩家逐漸稀少,變成鬼服(沒有人玩的游戲大區(qū)),就會合并服務器,這就是合服。 糞作:意思就是這個作品質量很差 黃油:就是galgame,理解成美少女游戲就好了,更深一步建議百度 第44章 啟明星3 凌晨三點,禪院甚爾醒了。 他搓了搓臉,耳機里傳來了明光院平緩的呼吸聲。夢中的他睡得并不安穩(wěn),喉嚨里溢出了些許意義不明的囈語。禪院甚爾聽了一會兒,他起身去沖涼,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天還未亮,遠處連綿起伏的地平線映照著城市的輪廓,路邊廣告牌的燈光徹夜未歇,映照出了一片深藍的天空,壓抑的云朵飄浮其上,層層疊疊似要擠壓城市。 這座城市還未蘇醒,他的戀人也同這城市一道安眠著。胸腔中無限痛苦在此刻被戀人的氣息平復,禪院甚爾如同幽靈一般游蕩在城市中。 他睡了大概四個小時,難得安穩(wěn)的一覺讓他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他隨著戀人平緩的呼吸聲踏過破舊的教堂,老舊的教堂廢棄多年,木制建筑的地基已經腐朽,地板破開了一個洞,走動的時候發(fā)出了吱呀的聲響。 禪院真希已經等了他很久??吹缴鯛柕谋砬闀r,她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她松了口氣,露出了一個笑容:甚爾,你今天心情很好呢。 禪院甚爾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機,輕聲說:你聽說過凈化派嗎? 真希熟練地為這片區(qū)域豎起數個禁止入內的牌子,她偏頭望向自己身邊的人,表情略微有些不解:凈化派? 禪院甚爾喃喃道:加入集會的人,靈魂就能得到救贖。 真希言簡意賅地做了總結:邪教。 禪院甚爾笑了,他對真希說:是。 隨著他的聲音,他推開了老舊教堂的門。 禪院真希瞳孔驟縮。 她看到了教堂內部的場景。 里面的環(huán)境非常詭異。 昏暗的光芒下,教堂的頂端垂下了純白的薄紗,這些薄紗隨著從打開的大門中吹入的風而輕輕搖晃著,遮擋了視線。墻壁上畫著意義不明的壁畫,畫面用了大量金色,明艷的色彩令墻壁上的圖案也格外醒目。 金色的少年身上帶著太陽的光芒,他周身簇擁著狂熱的人群。畫作是如此真實,真希甚至能夠看清楚畫作中那些人類眼中的狂熱,他們的狂熱中甚至帶著濃烈的憎恨,這憎恨幾乎要化為實體,從壁畫中流淌而出。 為什么這些人的表情會這么奇怪? 可簇擁著的人,臉藏在金色的光輝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站在表情扭曲的人群中間,邪穢自他身邊煙消云散。 只是畫作中非常奇怪的一點是,少年的瞳孔被人刻意涂黑了,漆黑的空洞在斑駁的金色壁畫上顯得異??植?。 真希后退了一步,她皺眉:這是什么? 甚爾虔誠地親吻了畫中的人,隨即他抽出一把普通咒具,壁畫在他面前瞬間被毀壞。磚石和木塊轟然倒塌,發(fā)出了嘈雜的聲音。 就算已經事先捂住了耳機,可仍舊有一星半點的聲音傳到了電話那頭。還在睡覺的少年在夢中發(fā)出了抱怨似的呢喃,他的聲音既陌生又熟悉,于是禪院甚爾焦躁的心一下子就被撫平了。 看到他這樣的動作,真希忽然明白了壁畫里的內容。真希的表情放松了下來,她說:我還以為他會是更強壯一些的人。 她對著甚爾比劃了一下。以甚爾為參照物,壁畫中的少年明顯身上沒什么肌rou,個頭也不算高,那雙被人刻意涂黑的眼睛讓他看起來陰森森像是個怪物。 禪院甚爾怕吵醒電話那頭熟睡的人。他聲音極輕,帶著一些不甚明顯的笑意: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身高,但一直都長不高。 他們忽然中止了這段沒頭沒尾的對話。 兩個天與咒縛同時望向教堂更深處的深藍帷幕。帷幕已經有些陳舊了,深藍的布料有些發(fā)灰,布料邊緣被磨破起毛,線頭松松垮垮掛在帷幕的邊緣。 真希有些嫌棄地用咒具挑開了帷幕。 藏在帷幕后面的是一扇門,門扉緊鎖著,門把被無數汗涔涔的手摸過,發(fā)黑發(fā)黃。天與咒縛帶來的敏銳五感令真希聞到了一股惡臭味,她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沒有勇氣直接伸手。 她看了一眼甚爾,甚爾微微點頭。 稍一用力,整個門就被她踹開了。她的動作有些大,原本束在腦后的頭發(fā)也因為激烈的動作而有些松散。她垂下頭整理頭大,無意間看到了門后的場景。 真希愣住了,口中銜著的皮筋也掉落在地上,她的頭發(fā)散開在腦后,她也完全顧不上了。 門后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們臉上帶著和油畫中一模一樣的狂熱神情,他們對著某一處頂禮膜拜,就連真希與甚爾的闖入都沒有發(fā)覺。空氣中的咒力濃郁得就要化開,就算咒力低微,真希都能感覺到空氣中濃郁的邪穢之氣。 這些人的姿態(tài)宛如蛆蟲,扭動著,表情也如壁畫中一般,狂熱中帶著濃烈的憎恨。 但就算這樣,他也完全能夠確定,在他面前的所有人,都完全是人類。 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的地方,就連陽光也照射不到這里。厚重的窗簾層層疊疊遮住了所有能夠投射進來的陽光,空氣污濁到幾乎難以呼吸。 她忽然想起了甚爾問她的問題。 禪院甚爾低聲說:這也是復活儀式的一部分。 真希睜大了眼睛,她難以置信道:甚爾,這是你默許的嗎? 禪院甚爾低聲說:只要他能夠回到我身邊,無論他什么樣的姿態(tài)、而我又要使用怎樣的方法,都無所謂。 真希睜大了眼睛:可是! 她的聲音有些大,耳機那一頭,熟睡的少年發(fā)出了細微的嗚咽,像是要蘇醒過來。甚爾皺眉,于是真希壓低了自己聲音。 她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壓低了聲音,可聲線仍舊有些發(fā)抖:這究竟是什么 禪院甚爾溫柔道:是萬千世界里唯一的奇跡。 人群麻木不已,真希甚至不確定他們是否還保留有意識。甚爾越過他們,掀開了最后一道帷幕。 帷幕之后是一個巨大的的玻璃罐,玻璃罐子中注滿了不明液體,液體偶爾的浮起泡沫。在玻璃罐之中,赫然是一只鮮紅的眼睛。 這眼睛已經結晶化,即便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也閃爍著寶石一般的光芒。那眼睛上還帶著血管,血管的飄浮在液體之中,像是水妖的頭發(fā)。 真希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空氣中的污濁氣息越來越濃重,麻木的人群終于注意到了甚爾的存在,他們抬起頭,表情瘋狂到了極致。 禪院甚爾不滿地嘖了一聲。 他把通話中的手機設置為靜音,不讓睡夢中的明光院聽到接下來的聲音。 麻木的信徒們的聲音嘶啞:不要奪走神 他們這樣說著,聲音越來越大。 你們對它做了什么 那是不吉利的東西會帶來毀滅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高,真希握緊了手中的咒具,她聲音顫抖:甚爾,他們是咒靈嗎? 甚爾的隔著玻璃撫摸那只已經結晶化的眼睛??床怀鏊那榫w,只是神情比平時柔和了一些。 甚爾就像在看稀疏平常的東西一樣:你在胡說什么,他們都是人類啊。 真希睜大了眼睛。 甚爾用關節(jié)敲擊玻璃,他微微用力,玻璃應聲而碎。玻璃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那只結晶一般的眼睛落在了甚爾手中。 他回頭,身后是比咒靈更加恐怖的人群。 十七年前,有個人永遠長眠在了薨星宮之中。 他是極惡的存在,為了微不足道的目的,將守護人類的結界擊碎。咒靈們密布在人類世界之中,世界岌岌可危之時,有人將這個極惡的存在獻祭給了神明。 神明降下恩賜,罪人的軀體融化在了太陽中。從此陽光所在,咒靈無所遁形,再無陰穢,再無邪念。 禪院甚爾漠然地望著周圍的人群。 他的戀人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在死后仍然被人咒罵,化為邪惡的存在。唯有一雙眼睛不知為何留了下來,兩年前,他取走了其中一只,另一只卻不知遺失在了何處,直到現(xiàn)在,他才終于找回。 物歸原主。 崇拜邪惡的人,期待神明再次降下恩惠的人,憎恨世界、渴望再次迎來毀滅的人。蛆蟲般麻木的人聚集在一起,這只眼睛是他們和人世最后的聯(lián)系。 禪院甚爾偏過頭。 耳機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時間已經到了六點,明光院從夢中迷迷糊糊醒來。他發(fā)現(xiàn)通話并沒有斷開。他試探性開口:甚爾? 禪院甚爾稍微避開了嘈雜之處:我在。 明光院不知為何,忽然覺得很安心,他小心翼翼問:你昨天睡得好嗎? 禪院甚爾隨手掏出了咒具,璀璨的眼睛在他手中散發(fā)著微光。他身后是宛如地獄般的場景。濃郁到幾乎化開的污穢之氣,麻木又痛苦的人群逐漸露出瘋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