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當(dāng)然想jiejie為我吃醋啦?！?/br>
    宋霏說這話時甚至都沒多少羞澀意味，她是打心眼里這樣覺得的，也不覺得這樣的想法不妥。她這樣平平淡淡地說出來，見林笛不答，還能當(dāng)閑聊一樣繼續(xù)說下去：

    “是不是啊，鱗鱗？鱗鱗都會為我吃醋呢，jiejie又為什么不可以?！?/br>
    喵嗚——

    更可氣的是，鱗鱗仿佛真能聽懂似的，還有模有樣地回應(yīng)。圓溜溜的眼睛瞟向林笛，好像在說：

    貓都能承認(rèn)的事情，你卻不敢承認(rèn)？

    第29章 29

    那晚宋霏其實醒著。

    人魚的感官敏銳，一點點動靜都能發(fā)現(xiàn)。更何況，房車對于宋霏來說，并不算是安全的環(huán)境，她睡得并不踏實，所以林笛一起身，宋霏便察覺到了。

    jiejie睡不著，宋霏也同樣睡不著。

    她盯著大開的天窗外，林笛露出來的一點點背影，和隨風(fēng)飄揚(yáng)的頭發(fā)，似乎裹挾著夏天夜晚的香氣。

    這樣開闊的晚上，呼吸都自由許多，宋霏悄悄地浮出水面，沖有所察覺的貓輕輕比劃了一下噤聲的動作。

    jiejie在想什么呢，想貓嗎，還是想我？

    宋霏不知道。

    盡管被鱗鱗耽擱了一陣子，但她們距離天湖，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F(xiàn)在林笛根本不敢讓她離開房車，因為外界對異化者的態(tài)度完全形成了兩個極端：

    輕度異化大受歡迎，重度異化卻如過街老鼠，被發(fā)現(xiàn)就要舉報上去隔離。

    但誰又能真正控制自己的異化呢？盡管網(wǎng)絡(luò)上出了形形色色的攻略，異化還是如同一場孤注一擲的俄羅斯□□賭，沒人敢保證自己一定能贏。

    還好自己有jiejie……

    午夜醒來，望著自己在黑暗中仍隱隱發(fā)著光的鱗片，宋霏會想。

    但是要怎么樣，才能把jiejie綁在身邊一輩子？

    她的愛情也和這異化一樣。□□自己所有的賭注，閉上眼睛，等待林笛處決的槍聲。

    她同樣不確定自己能贏。

    ——但是她必須贏。

    ……

    “jiejie，我會死嗎？”宋霏擔(dān)心地問。

    因為近期摘了太多鱗片，她被林笛抱起來檢查。最開始摘的那幾枚，在玉海灣時便已經(jīng)長出了薄膜，現(xiàn)在差不多長了回去，但和旁的鱗片相較起來，還是脆弱不少。

    至于她在海中，從腰上摘的那枚特殊的鱗片，則一直沒有長回來。傷口復(fù)原后變回了平整的人類皮膚，但留下了疤痕，和旁邊“Christine”的刺青挨在一起，如同一個心形的背景。

    因為一時好玩，為鱗鱗摘下來的那枚鱗片，卻連薄膜都沒有長出，一點動靜也沒有，只露出下方粉色的皮膚，摸上去滑膩有彈性，像是魚皮。

    “為什么它不長了??？”宋霏輕輕戳著裸/露出來的那一小塊皮膚。沒有了鱗片的保護(hù)，稍稍一用力就能感覺到疼痛。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傷口附近的鱗片似乎都有了松動的跡象，不如其他鱗片來得牢固。

    “說不定是好事呢，”林笛道，“說明你的異化程度不會加深了?！?/br>
    林笛望著宋霏頭上的進(jìn)度條。如同一場夢境，噩夢般的黑色如潮水般逐漸退去，白色堅定地前進(jìn)，進(jìn)度已經(jīng)退到了百分之六十。

    在人類社會中，六十分，是百分制中的及格線。

    “真的嗎，我不信?！彼析街?，“我寧愿它長回來，這樣看起來好丑。”

    “不會。霏霏怎樣都好看。”林笛吻了吻她帶著濕氣的頭發(fā)。宋霏在水里泡得久了，本就白得透光的皮膚變得更加蒼白，讓原本綿綿軟軟，毫無攻擊性的人染上了一股子妖異氣息，反而更加吸引人。

    宋霏僵在她懷里。半晌，她仰起臉，拿臉頰蹭林笛的下巴，聲音很輕：

    “jiejie怎么突然親我?！?/br>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笛，尋求某個答案。

    “我不可以親你嗎？”林笛挑眉。她想了一夜，又從貓身上得到了教訓(xùn)，意識到自己其實就是放不下身段，扭扭捏捏的實在不像話。

    喜歡就喜歡了，自打臉就自打臉了，實在不該因為對象是宋霏，就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宋霏都不退縮，自己又怕什么？

    “……jiejie的話，想對霏霏怎么樣都可以。”宋霏也飛快地親了一下林笛的下巴，然后馬上縮起腦袋，只有魚尾還在外邊小幅而高頻地拍來拍去。

    鱗鱗被魚尾吸引了注意力，上躥下跳地開始撲尾巴。

    林笛的手握著宋霏的肩膀，一路緩慢地順下去，力道不輕不重，一直滑到尾端，把宋霏的尾巴抬起來收進(jìn)自己懷中，小氣地不讓貓玩：

    “是嗎？那……今天給你吃點別的，不給你吸血了?！?/br>
    “什么？”宋霏愣了愣，沒想到林笛會提這種要求，“可我只能喝jiejie的血啊。jiejie的意思是，讓我正常吃飯嗎？可是……”

    水果和蔬菜，宋霏雖然不至于吃了想吐，但也嘗不出味道，因此自從能從林笛身上喝到各種口味的血之后，便賴著不吃了，已經(jīng)許久沒有嘗過。

    在玉海灣時，游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身邊經(jīng)過很多活蹦亂跳的游魚和海產(chǎn)，宋霏也對它們沒有一點食欲。嘗過了玉食珍饈，再看到那些血液中冒著腥氣的魚，就不會再產(chǎn)生興趣。

    “是霏霏最近又咬痛jiejie了嗎？還是吸血吸太多了，jiejie有哪里不舒服了？貧血了嗎，頭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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