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大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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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大概經(jīng)常會存在一個誤解持續(xù)很久。 有時候甚至貫穿了那個人一生。 比如連翼。 關(guān)于連翼的誤會,是從七歲開始的。 有人說他虐貓,又跟說他面冷心狠。 連翼清楚自己有些變態(tài),但不是對活物,而是在死物身上體現(xiàn)出來的。 七歲那年所謂的虐貓,不過是他在一只被車撞過的貓邊上等待它的死亡罷了。 人們大都這樣,只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不追求前因,不去看內(nèi)因。 他早就習(xí)慣了別人對他的眼神里帶了點害怕和厭惡。 因為害怕,所以厭惡。 他一直認為這是一個固然的因果關(guān)系,所以他漠然,因為那些人的厭惡來自對他的懼意,那是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 從小到大,他都是不被愛的存在。 父母的結(jié)合是個偶然,他也是。 大抵是十八歲那年,他遇見了一束春日林間的光。 越過層層疊疊的樹頂,將他拉回鮮活的光。 卿甜總喜歡呆在他身邊,在所有人躲避不及的時候,她帶著上揚的嘴角,清澈明媚。 原來真的會有那樣的人,像潑了酒的烈火,點燃他的生命,又好像海中沉浮的魚忽然找到了依托之處。 像他小時候在論壇里看到的一句話——這座城市天生就適合戀愛,而你天生就適合我的靈魂。 他和卿甜在一起,是意料之內(nèi),也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十二歲的時候,他們找上了他,讓他給他們做事,以掩人耳目。 他并無后顧之憂,只要能離開父母,他點頭就答應(yīng)了。 他甚至交到了朋友,那個叫simon的人。 他是天生的設(shè)計者,設(shè)計犯罪的人,他也是唯一一個懂自己的人。 后來連翼帶卿甜去見他,他只淡淡地掃了一眼,吸了口煙說:“連翼,你走吧,走遠點?!?/br> 我愿你遠走高飛,即使以后不再記得家的模樣。 可李云找到他,問他有沒有執(zhí)念,李云殺人,他處理尸體。 當(dāng)年醫(yī)院的事情,他心里是存了怨氣的,所以才要那些相關(guān)的工作者的尸體,甚至還做了個機器,演出這一場僵硬的戲。 看著看著就累了。 沒有人想帶著一輩子的怨恨入土。 誠然,他也是如此。 后來連翼再也沒有走掉,被遺忘在山間別墅的天花板中。 李云口口聲聲說的背棄,何嘗又不是他殺了連翼呢? 卿甜直到連翼不簡單,但直到李云找到她之前,她是不知道連翼竟然參與販毒的。 她盡心幫李云做事,可三天前,那封信打破了她的一切。 連翼死了,而且李云騙了她。 既然連翼都死了,那就玉石俱焚吧。 她在公安系統(tǒng)里工作這么久,清楚地直到毒品的案子公安機關(guān)有多重視。 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盡心設(shè)計,就是為了讓警方看見那批毒品。 該給連翼陪葬的,一個都逃不掉。 如果她早一點遇到連翼,是不是就不會陷入這樣一個境況里了? 可是沒有如果。 被周圍善待以后的人生,連翼還沒有體會過。 而她到死也沒有見到連翼最后一面,她清晰地明白自己見不到他,如針扎似的連綿的痛意提醒著她。 這樣也好,活了死了都無所謂了。 連翼,你是不是……也在等我啊。 白光盡頭,似乎有他溫暖的笑,驅(qū)散她周身湖水的寒。 這漫長的一生如夢一場,沉浮里,誰都沒抓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