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啪”的一聲，季念抬手甩給了辛曲一個巴掌，眸底只剩下冰冷，一望無際的冰冷，連憤怒都沒有了。

    “辛曲，你沒有資格打我，這一巴掌還給你。”她比辛曲高一個頭，此刻垂眸看著她，充滿了凌人的氣勢。

    “還有你?！奔灸钷D(zhuǎn)頭看著程然，眼底似寒風(fēng)掠過，冷意直達(dá)人心底。

    她沒說話，行如閃電抬腿給他一腳，力道之大，連她自己都往前傾。

    程然沒想到她竟然會動手，也防不住她這一腳，整個人摔在地上。

    “程然，你還要點(diǎn)臉就帶著你女朋友滾出去?！?/br>
    程然忍痛慢慢地爬起來，露出冷笑，“季念，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知好歹。”

    “你知道好歹，你跟你媽一起破壞別人的家庭?！奔灸顝澊?，眼底看不出笑意，“我媽的死，別以為我不知道?！?/br>
    程然背對著辛曲，忽然笑了，動了動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有本事就抓我啊?！?/br>
    年代久遠(yuǎn)，能用作證據(jù)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我看你季念能拿我怎么辦。

    季念瞇眼，譏諷道：“程然，你要知道，我這個人能自己動手，就絕對不會求佛拜神，你程家的位置坐穩(wěn)了。”

    “我倒要看看，我就坐在程家董事長的位置上，你能對我做什么?！?/br>
    “滾出去，要我說第二遍？”季念握緊拳頭看著他。

    程然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出去。

    辛曲不敢看季念，在沙發(fā)邊上摸到箱子拎著跑了出去。

    季念呼出一口濁氣，閉上眼睛冷靜了幾秒鐘，忽然想起半半。

    她走到客房打開門，蹲下來喊：“半半？”

    找遍整個客房都沒有半半，季念皺著眉頭轉(zhuǎn)身又去臥室找，也沒有找到。

    最后，季念站在客廳一遍又一遍地喊，才依稀辨認(rèn)出半半的叫聲從廁所傳出來。

    她打一開廁所門，半半立馬沖過來。

    季念彎腰把它抱起來，回到客廳撿起包出了門。

    程然待過的地方，她真是一秒鐘都沒辦法待下去。

    季念抱著半半下了樓，往小區(qū)外走，一邊安撫著半半，一邊拿著手機(jī)找鐘點(diǎn)工來給房間消毒。

    天空陰云密布，沒有一絲光照進(jìn)來，云層摩擦著，發(fā)出隆隆的相聲。

    也不是沒有碰見過光打雷不下雨的情況，季念固執(zhí)地往前走，直到豆大的雨滴不計其數(shù)地往她身上砸的時候她才開始后悔剛剛不直接找個地方躲雨。

    這會兒只有一樓車庫前的前檐可以稍稍躲雨，雨斜斜地落著，季念蹲在那里臉上都飄著雨絲。

    她蹲在那里抱著半半邊躲邊罵程然。

    真特么晦氣。

    碰見程然準(zhǔn)沒好事。

    季念總有點(diǎn)苦中作樂的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幾年培養(yǎng)起來的。

    她拍了張傾盆大雨的照片，配了行文字“我過得好悲傷，在雨里哼肖邦”發(fā)了出去。

    季念摟著半半，輕嘆一句：“我好慘啊?！?/br>
    “是挺慘的。”

    雨忽然被擋住，她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語氣里帶著笑。

    是嘲笑。

    季念聽得出來。

    她瞇起眼睛打算看看是哪個落井下石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