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院中響起了雞鳴聲，窗外投射進(jìn)來一束溫暖的陽光，折射在屋中的各個角落，整個屋子瞬間亮了起來。

    此時的秦十三和葉兮因為昨晚都喝多了的緣故，現(xiàn)在還在悶頭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我卻因為心中記掛著二皮子的事情，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整宿未眠，于是起了個大早，叫來了二皮子，決定趁著白天，前去小葫蘆家了解下情況。

    在二皮子的帶領(lǐng)下，我們沿著蜿蜒崎嶇的林蔭小路前往隔壁家的小葫蘆家，因為兩戶人家中間隔著一塊田地，必須穿過一條小路，才可以來到對面那戶人家，其實腳程不算太遠(yuǎn)。

    當(dāng)我們來到小葫蘆家門前，發(fā)現(xiàn)他家的條件比較貧困，說白了就是一片磚瓦遮屁股罷了，四壁破破爛爛，還比較透風(fēng)，尤其是遇到雨季，屋外下大雨，屋內(nèi)則下著小雨，生活頗為辛酸。

    “小葫蘆，小葫蘆你在家嗎？”

    二皮子硬著頭皮，聲音略微顫抖地朝屋中高喊幾嗓子，卻并未聽見有人回應(yīng)。

    “師伯，要不然，咱們進(jìn)去看看吧?！?/br>
    說著，便遲疑片刻走上前去，將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吱啦”一聲，輕輕地推開。

    一進(jìn)門，那撲鼻而來的屎尿味令人頻頻作嘔，忍不住地用袖子捂住口鼻，強(qiáng)忍著胃中那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我緊鎖眉頭，四下打量著這間屋子，里面的內(nèi)設(shè)十分的簡陋，桌椅板凳全都是用幾根竹子自制的，各個角落布滿了厚厚的一層灰，看起來已經(jīng)好幾天無人清掃了。

    “咳咳咳，哎呦，哎呦?！?/br>
    這時，臥房突然傳來了蒼老的呻吟聲，聽起來有氣無力的，好似蚊子叫似的，嗡嗡作響。

    我立即循聲走去，發(fā)現(xiàn)在臥房中的床榻上躺著個花甲之年的老者，滿臉的皺紋全都擰巴在一起，神情痛苦猙獰，正欠著身子，伸出顫顫巍巍地手去夠床頭柜上的那只破舊的水壺。

    我見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的蒼白憔悴，嘴唇都有些泛起烏紫，一副病得很重的樣子，那般無依無靠的很是可憐，不免動了惻隱之心，立即走上前去拿起水壺，卻發(fā)現(xiàn)水壺中是空的。

    “老人家，您稍等會，我這就去給您燒水。”

    我說著便拿著水壺正欲出門，卻被身旁的二皮子接了過去。

    “師伯，這種跑腿的小事就由我來做吧。”

    說完，便立即前去燒水。

    我見老者看起來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就像是離開水的魚兒，正在茍延殘喘，奄奄一息的邊緣徘徊。簡直是在活受罪，看起來十分艱辛，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老人家，這家中就只有你一個人嗎？你還有別的家人嗎？”

    我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詢問道。

    只見老者十分費力地大口喘著粗氣，嗓子眼里像是堵著一口濃痰似的，聽起來氣息只進(jìn)不出，一副好像隨時都會上不來氣似的，很令人揪心。

    就在這時，二皮子匆匆拿著水壺走了進(jìn)來，見他這樣難受，立即翻箱倒柜起來。

    很快，便從抽屜中的那一堆瓶瓶罐罐中，倒出幾片藥，緊接著又倒了杯水，悉心地給他喂藥，努力地用手在他胸前幫忙順氣。

    折騰了許久后，只見老者憋得鐵青的臉終于稍稍緩和許多，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長氣，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起來，渾身虛脫的躺在床上，汗水早已打濕了衣襟。

    二皮子像是伺候自己的親爹那般，跑到柜子前找出了一套干凈的換洗衣服，又匆匆打了盆熱水過來，給他又是擦洗身子，又是更換衣服，忙得滿頭大汗，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