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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內(nèi)的兵在她二人手中,文臣雖狡猾,可無兵就不能生事,稍加安撫就成,若生其他變故,也照樣可以用兵壓下。怕就怕洛陽城內(nèi)的文臣與藩王稍加聯(lián)合,到時,可不就簡單是文臣的事情了。 藩王封地是有都督府,都督監(jiān)督地方軍事,做到了監(jiān)督的作用,簡而言之,都督聽話就成。 如今就在那些都督們。 并州先表態(tài),段家是這些年經(jīng)營有道,他們一冒頭,其他人就會掂量幾分。 無論是立后還是長公主的爵位被廢棄,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朝堂根基沒有動搖,他們再怎么鬧騰都沒有道理。 明姝忽而覺得自己的底氣足了,張口便道:“段翎是傻氣,但不是愚蠢,她會明白過來的。” 段翎留在京城的用處肯定在于并州,且安太妃的意思很明顯,段翎不為妃便領(lǐng)兵權(quán),并州得了便宜,必會幫助秦棠溪。 她又嘆道:“太妃籌謀,我拍馬也趕不及?!?/br> 老狐貍、老狐貍,她這小狐貍也只有羨慕的份上,試想想,她將視線放在洛陽城內(nèi),絲毫未曾注意到敵方,更別提并州段家這么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庶出姑娘。 “陛下多學(xué)著?!鼻靥上潞吡艘宦?,被禁錮的滋味有些難受,自己又翻過身去,同明姝道:“我不能出去了?” “能啊,只是現(xiàn)在不成,你跑了怎么辦?”明姝眸色閃著亮光。 秦棠溪靠近著她,鼻尖碰著她瑩白的小臉,故意壓低聲音道:“不跑給你吃糖?” 陰陽怪氣又夾著恐嚇,明姝眼睜睜地看著她那雙眸子,慢慢地靠近,深若古潭,黯淡無光,她一個激靈下,退了幾寸,身子幾乎貼在了榻沿上。 “秦棠溪,你覺得你還能威脅我嗎?” 秦棠溪凝視那雙澄澈的眼睛,“陛下,覺得我會妥協(xié)嗎?” 秦棠溪性子驕傲,就算沒有爵位加持,也不會做一籠中雀。明姝明白她的道理,星眸帶著笑意,唇角彎了彎,“外面肯定有人想殺了你,虎落平陽被犬欺的道理不懂嗎?” “那、那我也不留在宮中?!鼻靥南X得她很有道理,但是有道理是真,她不想做籠中雀也是真,思量一番,考慮道:“不如我去寺內(nèi)待些時日。” “做甚?那里可是不沾葷腥的?!泵麈浇俏⒐矗啄w映著晴光,讓人心存柔和。 “葷腥?也對,那便不去了,留在這里為好?!鼻靥南腥恍盐蜻^來,外間淡淡的光色給她白皙的面孔上鍍了層光,明暗不一,一時間瞧不出她的喜怒,她卻破天荒地說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日子凄苦,若不給自己尋些快樂,也是難捱,陛下晚間記得早些回來?!?/br> 明姝:“你還是長公主嗎?” 秦棠溪頷首:“我是秦棠溪?!?/br> 明姝不信:“秦棠溪以前有那么好色嗎?” 秦棠溪理直氣壯:“喜歡不是好色?!?/br> 明姝笑話她:“你就是好色。” 秦棠溪妥協(xié):“隨你,你說好色就是好色?!?/br> 明姝:“……”好像哪里不對勁。 接下來幾日她就明白哪里不對勁了…… 世家與權(quán)臣在這個時候開始站隊了,長公主的地位明顯不保,沒有爵位加持,皇帝想扳倒她易如反掌。 世家們天生就會看人眼色行事,皇帝壓著旨意不發(fā),顯然是在試探他們,他們立即抽身,站在帝黨之內(nèi)。 而皇帝呢,每日早朝都是笑瞇瞇地,一點都不像煩惱憂愁,再觀長公主,府門緊閉不見客,安太妃也不見了蹤跡。 世家們開始度量起小皇帝的心思,正值年少,骨子里一股熱血,她是絕對不允許有人站在她的上頭發(fā)號施令,這個時候肯定是會借機剪除長公主的黨羽。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明哲保身。 觀望了一陣后,果然,皇帝下旨廢了長公主的爵位,皇室除名,但其他職權(quán)不動。 秦棠溪除了不是長公主外,什么都沒有變化。 洛陽城內(nèi)百姓茶余飯后都在說著這件不尋常的事情,望江樓內(nèi)百姓更多,每日趣談便是此事。 書生還是商戶都會來這里說一嘴,要一壺酒,邊喝邊聽。 一文人穿著長袍,站在大堂中央就道:“長公主輔助兩代君王,政績卓著,長公主一虛名罷了,未必就能入她的眼睛?!?/br> “皇室那么多公主在,光鮮亮麗如章安大長公主,聰慧有余,可是呢,骨子里的東西就阻礙了她進步?!?/br> 一人接話道:“章安大長公主若看得清楚,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 角落里的兩人靜靜聽著,尤其是明姝,悄悄與秦棠溪道:“他們看得可真清楚,秦安音就是被她傲氣給折騰了。” 人尊貴不假,也需看清自己的地位行事,說白了,虛榮心作祟,總想壓著別人一頭。 她想的功夫,酒客們又說道:“這又不是尋常人家繼承家產(chǎn),依我看來,這位主子要不要虛名都是一樣,不要這虛名,這那位也輕松些,沒人爭家產(chǎn)了嘛……” 說完,又是一陣附和聲,也有人出言幾警告:“別亂說話,小心被人聽到了,抓你們?nèi)パ瞄T?!?/br> 但酒喝多了,哪里是一言一語就能說停下的,不僅如此,其他人還跟著笑話提醒的人膽子太小。 明姝神色復(fù)雜地望著說話的人,這么一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秦棠溪不能和她搶皇位了,朝臣們也是這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