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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這就去……” 秦棠溪頷首:“有勞秦相?!?/br> 秦相來了精神,不用人攙扶就自己爬了起來,得了力氣后就大步下山。 明姝站在梅林里看到了全過程,不知怎地感覺哪里不對勁,阿姐行事素來謹(jǐn)慎,昨日過來為何不帶著平兒一道呢? 瑩白細(xì)指握著兩支臘梅,她緩緩走到殿下面前,將手中一支梅花簪入阿姐秀發(fā)中。 黑發(fā)紅梅,嫣紅冷艷。 “阿姐是將平兒當(dāng)作誘餌嗎?” 秦棠溪聞言,眼睫一顫,抖落一滴融化的雪水,隨著明姝靠近,嫣紅色的臘梅露出來,小東西終是開竅了。 想來也是,小東西怎么會(huì)比旁人差。 她接過明姝手中的臘梅,“明姝,我是長公主?!?/br> 秦棠溪的手生得好看,修長勻稱不說,似美玉般的精致,又有著白雪的冰冷,讓人想碰又不敢碰。 明姝心里膽寒,卻依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緊握,越發(fā)顯得美玉寒冷。 秦棠溪尾指動(dòng)了動(dòng),摸到她的手背,顫動(dòng)的眼睫里多了幾許專注。她望著明姝,心口終究有幾分,每代帝王更替,都會(huì)踏著鮮血走上去。 但她不能,讓明姝踏著鮮血。 所以,只能她來做。 片刻后,她將梅花丟落在雪地中,拿腳踩了踩。 動(dòng)作稚氣。 明姝望著被踐踏的臘梅后撅起了嘴巴,“你為何要踩爛她呢?” “不喜歡?!鼻靥南砷_她的手,漠然轉(zhuǎn)身。 明姝急躁,忙攔住她:“不喜歡就不要了,我不勉強(qiáng)你。你、你是長公主,自有章程,我不過問?!?/br> 小姑娘眼尾多了抹紅,語氣綿軟,好像知道錯(cuò)了。 秦棠溪心中嘆息,面對明姝綿軟的語氣,她是毫無招架之力。 不及轉(zhuǎn)身,小姑娘就急著抱住她,“我、我不問了,以后都不問了?!?/br> 秦棠溪莫名其妙地發(fā)脾氣,明姝道歉也很快,甚至不問緣由,看得旁觀的兩人都皺緊了眉梢。 信安王妃內(nèi)心不安,太妃卻驚訝秦棠溪在明姝面前竟有這么大的能耐。 相反,她在再看看信安王妃…… 唉,她活得還不如自己的女兒。 秦棠溪并非是慣于掩藏的性子,喜歡明姝也從未后悔過,甚至當(dāng)著信安王妃的面也不假掩飾,握緊小姑娘的手,輕輕擦去她眉眼點(diǎn)滴的淚痕。 安慰在她的舉止中一點(diǎn)一點(diǎn)滲入。 明姝也很受用,甚至忘了廊下還有其他兩人,親昵地蹭著殿下的側(cè)臉,心里的害怕才一點(diǎn)一滴退了下去。 以殿下的能力,必能讓平兒全身而退。 “可以了,你二人像什么樣子?!卑蔡m宜出聲。 明姝躲在秦棠溪身前悄悄抬眸,下意識伸手摟緊殿下的腰肢,不想,信安王妃轉(zhuǎn)身就走。 她略有迷惑,卻見太妃緊跟著一道離開。 她繼續(xù)摟緊了殿下,通紅的鼻尖嗅著殿下的氣息,顧盼生輝,“阿姐,她們不高興嗎?” “隨她們?nèi)?,莫要管問,人活著對得起自己便是,管那么多做甚?!鼻靥南固故幨?,鴉羽般的長睫在風(fēng)中微顫,眼尾上勾,輕輕漾著幾分勾人笑意。 歡喜的情緒在她清透的眸子里慢慢有了層次,慢慢地漾開,接著,全部都是。 她的高興都來自于明姝,她的憂愁也來自明姝。 她好像失了自我。 或許,她從懂事的那刻起就失了自我,直到現(xiàn)在才懂得自我的作用。 小小的情緒釋放后,心中舒服不少。 她想著,明姝揚(yáng)首,她低眸,兩人對視。 明姝干凈純稚的眸子里多了點(diǎn)疑惑,須臾后,染上豁然,“王妃與太妃……” 話未曾說完,秦棠溪捂住她的嘴巴,輕輕搖首:“不可亂說,倫理之道重過千斤。” 明姝恍然,“她二人是初識?” “并非,她二人同出自秦淮,不過身份不同,雪蓮遺世獨(dú)立,荒草卑微入骨,你可懂了?”秦棠溪謀眸中染上情愫,或許,冥冥中早就注定了。 明姝聽明白了,兩人是早年相識,命運(yùn)不同,又或是有什么精彩的故事。 萬籟俱寂,風(fēng)也微揚(yáng),枝頭的雪花都停了,兩人相擁許久,直到院門被人踢開,又是一重消息傳來,“殿下,郡主不見了。” 秦相慢了幾步,秦棠溪轉(zhuǎn)眸,避開明姝的眼神,慢慢吩咐道:“回宮吧?!?/br> **** 清幽的山道上堆著厚厚的積雪,樹枝被壓得彎了下來,隨著下山人的腳步,雪地上留下一排整齊的腳步。 天色昏暗,被樹枝白雪覆蓋的小道上多了幾盞燈火引路,恍惚間,天地暗了下來。 不久后,人影消失,安太妃的目光里蒼茫一片。 她抬了抬手,沖著沒有人的雪地里擺了擺手,愿此行無憂。 而秦棠溪一行人走至半路,刺客從兩側(cè)沖了出來,馬車停步。 雪地中刀光劍影,照亮了一片光色。 許久后,雪地上染就一方血色,馬車再度啟程,明姝嚇得悄悄掀開車簾,匆匆瞥見一角便是滿地血色。 回宮的路上遇見幾波刺客,最大的那波人一劍刺進(jìn)了車?yán)?,刺在了秦棠溪身畔?/br> 明姝陡然白了臉色,秦棠溪淡然地將劍拔下,輕輕地丟入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