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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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我是不稀罕啊。我都會了,還稀罕那玩意兒做什么?而且也不見他盛家有了搖星十三劍有誰就能打敗我啊。 春無賴:..................他忘了這茬兒。 江逾白這個妖孽習(xí)劍一日千里就罷了,他還過目不忘。跟他過招七分心思要放在打不打得贏他,還有三分心思要放在提防他偷學(xué)自己的家傳絕學(xué)。 江逾白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某些事情他做起來輕而易舉,自然就不會放在心上。 春無賴心想,行,得虧你沒直爽的把真相說出來。否則盛琨玉非得吐出口鮮血、當(dāng)場一命歸西不可。那他還來治個蛋啊。 春無賴無力了:行了,我知道你厲害了。但是你就非得做到這一步嗎?這是你師弟的債,不是你的債...... 江逾白自嘲地勾起一個笑,擺了擺手:我保證,除非發(fā)生了別的什么,等救完這對父女,盛家的事在我這里也就到此為止了現(xiàn)在就一句話,你幫還是不幫。 春無賴的眼角抽了抽,半晌悶聲道:等問了周琰再說。 江逾白有些驚訝:問他干嘛?人家本來就是被咱們攪和進(jìn)來幫忙的,你可別什么都麻煩到他頭上。 春無賴又被噎住,想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來,很想往江逾白的臉來上那么一巴掌,看著他現(xiàn)在美得跟陽春三月似的臉,又生生忍住了:不管,問了他再說。你能讓他同意,那我也同意。 來不及了。江逾白直接伸手往他懷里摸藥囊,他知道這種東西春無賴總會隨身揣上一些方便跑路,他去幫我應(yīng)付蕭齡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玄水牢離這兒不近,再跟他糾纏糾纏,盛秋霜哪里還有命在 斷蒙在一旁聽了半天的壁角,見狀默默往房門邊挪了幾步。剛想轉(zhuǎn)身,卻猝然被江逾白叫住了:斷蒙,你想去哪兒?。?/br> 斷蒙心下一咯噔,忙回過頭去,剛開了口,就被嗦地一聲喂了一顆小小的藥丸進(jìn)喉嚨 舌尖一片麻意,斷蒙睜大了眼,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噗通一聲直挺挺地癱在了地上。 春無賴是個戰(zhàn)五渣,即使現(xiàn)在他也干不過cao著病弱人設(shè)的江逾白。半天掙扎無果后只能慘兮兮地把身上的藥囊掏了出來,剛才的特效麻痹丸就是江逾白認(rèn)得出用途的庫存之一。 春無賴無言地看著江逾白熟門熟路地把藥粉往盛琨玉臉上抹,沒過多久,一張和盛琨玉毫無二致的臉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江逾白換了身衣服,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他們倆都身材瘦弱,江逾白來回走了幾步,還真像那么回事。接著他猶豫了一下,摸索半天把臉上薄薄的畫皮揭開,又走了一遍流程,把床上的盛琨玉易容成了自己的模樣。 最后,床上躺著深色恬靜的江逾白,邊上站著個把劍譜往自己懷里塞的盛琨玉。 春無賴:............... 行了,我先走了。江逾白壓低了嗓門道。習(xí)武之人對身體每一寸肌rou的控制都異乎常人,江逾白年輕時也研究過變聲這么個玩意兒。雖然做不到以假亂真,但模仿一番卻也沒有那么難。 走走走,快去快回。春無賴甩了甩手,他對江逾白的武功還是很有自信的,藥囊你也一起拿走吧,功效我都給標(biāo)明了,看清楚了再吃! 他眼前一角一晃而過,江逾白只留下了句知道了就掀開了窗戶,運(yùn)起輕功離開了。 癱倒在墻角看著這一切卻不能說話的斷蒙:............ 春無賴:......行了!你盯著我干嘛!你就不怕他把我也放倒嗎?說著罵罵咧咧地去夠自己懷里的解藥,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藥囊被江逾白整個順走了,于是唾了一聲道,呸!這家伙真是越來越陰險了! 春無賴:你先這么躺著,兩柱香過后就能恢復(fù)自如了。我這就去正院找周琰。媽的,這日子真是沒法兒過了...... 章節(jié)目錄 二十二 江逾白無比慶幸自己出門之前跟斷蒙要了一副地圖。 說真的,他來過京城,但也只是在繁華的街市里逛了幾圈。要他在城北黑黝黝的一片山林里找到黑黢黢的玄水牢入口,那簡直就是在難為人。 他盤腿坐在一株喬木的枝干上,眼前一片蕭森灌木,四野幽暝。玄水牢的入口是從山壁上一點(diǎn)點(diǎn)鑿出來的,因此入口處的巖洞較周圍的山石更為平整,顏色也深一些,寂靜地仿佛從未有人踏足。 江逾白看著近在咫尺的玄水牢,從自己袖子里默默掏出了......一把木劍。 江逾白習(xí)劍以來從不逞兵器之利,也不認(rèn)為劍是影響劍客的絕對條件。但,也許是北地氣候太寒冷,這么幾天用下來,這柄從初霽那里順來的木劍居然已經(jīng)微微開裂了。 ......果然小孩兒過家家的玩意兒,不適合拿來打打殺殺啊。 想他當(dāng)年也是能飛花摘葉的高手。可惜如今內(nèi)力只恢復(fù)了四五成,還披著一個嬌弱的病殼子,他不得不悠著些了。 他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一只靈巧的雀鳥躍下枝頭,踩上雪地,像一片雪花往前飄去。原本在雪地上啄蟲的鳥兒好奇地歪了歪腦袋,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撲棱棱扇動翅膀飛到一邊去了。 巖洞里沒有火把。江逾白將木劍攏在背后,屏氣凝神,在黑暗里慢慢前行。 直到從身后傳來的光徹底被黑暗淹沒,江逾白這才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一簇螢火般微小的燈火 離他大約二十丈,又或許是三十丈。滿身黑色、臉上纏著面巾的男人手里舉著火把,正等待著他。 江逾白咳嗽了一聲,垂下眼瞼,慢慢走近。那人腰間的刀沒有鞘,卻鋒利非常。男人舉著火把一個轉(zhuǎn)身的功夫,燈火映在刀身上的光點(diǎn)從一端閃爍著滑到了另一端。 往這兒走。男人開了口,聲音低啞而粗糲,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吞食了毀壞聲道的藥物。 這群人從頭到尾,連聲音都是見不得人的。這種行事作風(fēng)倒不像是完全的江湖人了......江逾白默默地想著,揣摩著盛琨玉的性格,安安靜靜地跟在后頭,卻流露出了幾分切實(shí)的驚慌來。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嗤笑了他一聲,在空蕩的巖洞間回蕩,帶著森森的殺意。 ......好嘛,看來這人還和盛琨玉有仇?;叵肫鹗㈢癖淮虤⒌臅r候躺在床上垂死掙扎,用機(jī)關(guān)都干掉他們不少人,江逾白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視線內(nèi)的光亮全部來自黑衣人手中的火把。江逾白側(cè)耳聆聽,從巖壁間透出了泠泠的水聲,越來越響。 看來這座山還是地下水源的匯集處。難怪別名叫做玄水牢。 穿過一道極窄的洞門,眼前倏然亮起面前是塊不大不小的空間,四周的巖壁上都固定著火把,兩三個帶著刀的黑衣人站在一旁。江逾白沿著嶙峋的巖壁邊緣往上看,果然在上面又發(fā)現(xiàn)了一小塊平臺,平臺后連著一個狹窄的通道。 帶著帷帽的黑衣人從平臺上走出,腰間的玉佩劃過一道幽藍(lán)色的弧度。 江逾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這種地形對他來說實(shí)在太不利了。對方如果站在那塊平臺上、從高處往下放箭,江逾白幾乎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且?guī)r壁被水滲透,濕漉漉泛著水光,明顯也不利于借力攀爬。 等灰衣人身后所有的隨從都顯露了身形,江逾白反倒暗自挑眉:沒有一個弓箭手。 這是確定他們根本逃不出去么?還是對方居然真的這么好心,真的打算拿了劍譜就放過他們倆? 江逾白并沒有猶豫太久,因?yàn)槟腔乙氯伺牧伺氖郑⑶锼蝗藦幕璋堤幫狭顺鰜?。她身上有幾道血痕,人像是在泥地里滾過一圈似的,嘴還被堵上了,但是她在看見江逾白的瞬間,眼中雪光乍然亮了起來 能保留這樣的眼神,看起來還不算太糟糕,江逾白想。 他配合地給了盛秋霜一個安慰的眼神,卻讓盛秋霜瞬間掙扎地更厲害了。 盛家主,我想我們也不必廢話了。搖星十三劍的劍譜,換你一個生龍活虎的女兒。這筆買賣應(yīng)該不算虧。灰衣人輕聲道。他的聲音倒不如之前黑衣人的粗糲,卻也像砂紙摩挲一般嘶啞。寒風(fēng)沿著巖洞的縫隙吹來,讓江逾白不自覺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讓我的女兒先回來,我把劍譜給你們。江逾白從懷里掏出劍譜,舉高,模仿著盛琨玉的聲音道,反正我們也跑不了。 映著火光,那戴著帷帽的人似乎看不清劍譜上模糊的搖星十三劍幾個字。于是他隨手摘下帷帽,暗淡枯萎的灰色長發(fā)顯露了出來,一雙湖水般靈秀的雙眼嵌在消瘦的臉上,額頭泛著尸體般的青白色。 比起江逾白剛穿越時蕭睿那副瘦成一張紙的樣子,這人的形容更為病態(tài),仿佛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處處透著詭異。 江逾白看著,卻只覺得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連呼吸都滲著冷意。 整個巖洞里所有的人都被他忽略了,只余對方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和陰鷙深埋的雙眼。 商雪止。江逾白低聲道。 沒錯,是真的劍譜。灰衣人被一語道出姓名,混不在意地將手一揮,道,把盛小姐放了吧,順便......把劍譜帶上來。 他身邊的黑衣人得令,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身后的隧道里。而押解著盛秋霜的兩個黑衣人也干脆地將手中的繩索解開,盛秋霜掙扎著把布巾從自己的嘴里掏出來,一邊往江逾白的方向跑來一邊罵:你是不是腦子里進(jìn)水了! 江逾白一愣,晃過神來,哭笑不得地將女孩兒揮來的拳頭攔住,把她拉進(jìn)懷里,用自己的聲音道:別擔(dān)心,你爹好好的。 盛秋霜顫了顫,雪亮的眼眸閃了閃,低聲道:你是誰? 噓。江逾白湊在她耳邊回答,雙眼卻一直盯著高處的商雪止,別露餡兒。 盛秋霜得到指令,上道地繼續(xù)一邊罵一邊拳打腳踢,只是那力道軟綿綿的,幾乎都沒有落實(shí)在江逾白身上。 多年不見,盛家主真是一如往常。被喚作商雪止的青年溫言笑道,言語里隱含的刺卻如綿里藏針,扎人的很,相信盛家列祖列宗見了,也會尤為欣慰的。 之前他派遣的黑衣人從巖洞里彎彎繞繞走了下來,江逾白一手摟著盛秋霜,一手溫馴地將劍譜遞給對方。 霎那間,四周刀光彌漫,之前無所作為的黑衣人統(tǒng)統(tǒng)亮出了刀。 慢著。江逾白咳嗽了兩聲,將盛秋霜護(hù)在身后,若是現(xiàn)在就殺了我......你就永遠(yuǎn)別想學(xué)會搖星十三劍了。 商雪止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細(xì)長的兩道青灰色眉毛在他低垂的眼瞼上顯得尤為觸目驚心。他翻了翻剛剛到手的劍譜,果然最后三頁被人沿著書脊草草撕去 正是盛家非嫡系不傳的最后三招。 好。半晌,他平靜地吐出三個字,好得很。 只幾字,殺意四漫。 別急。江逾白一字一句道,下來,我不介意一招一招地教給大人。大人天資聰穎,一定很快就能學(xué)會。說著,木劍從他腰后顯露了出來。 商雪止:......原來你還是有備而來。好,我就跟你學(xué)。提起劍,商雪止的臉上居然煥發(fā)出一股神光來,只是眼神落在江逾白背后的木劍時,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輕蔑來。 他往后幾步,悄然躍起,抓住巖洞垂落下來的一道鎖鏈,嘩啦兩聲,落在了兩人面前。 到一邊去。江逾白輕輕推了推盛秋霜,后者下意識乖覺地后退,等做了這個動作才恍然間反應(yīng)過來 他要拿著這木劍和人家比劍? 商雪止從隨從身邊提來一把劍,雖不是什么神劍,卻也劍光雪亮。 江逾白執(zhí)著木劍,一步一步,往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