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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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沐收回視線,伸手拿了個生蠔。 那邊是民政局。秦煜城突然開口說道。 牧沐聽到關鍵詞,瞬間就支棱起來了。 秦煜城在思考離婚的事情。 在他看到牧沐倒了水在掌心里,灑到桌面上,方便老板過來鋪一次性塑料桌布的時候,他終于完完全全的確定了。 這個人絕不是他記憶里的那一個。 哪怕有那么一些奇怪又巧合的重疊,也絕不是他記憶中的那一個。 秦煜城曾嘗試過帶那個牧沐來這種路邊的攤面嘗嘗鮮,那個牧沐不動聲色的反復擦拭著桌面,嘴上不說,臉上也沒什么表現(xiàn),但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再明確不過的反感和拒絕。 從那之后他就再也沒做過這種嘗試了。 秦煜城想起那個近乎逼仄,但仍舊被牧沐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工作室。 想起牧沐對綠植的熟稔和驟變的口味。 這小笨比演技稀爛,漏洞百出。 光這么小半個月的相處,秦煜城都能就牧沐暴露出來的馬腳寫個兩萬字的論文分析。 很多事情都可以偽裝,但這種復雜又數(shù)量龐大的生活細節(jié),是不可能全都裝得如此自然的。 人的本能不會騙人,下意識的反應也很難作假。 秦煜城看著這個牧沐。 對方那張漂亮的臉上被貝類的殼蹭上了一道油,像貓咪的胡須,隨著他咀嚼的動作一動一動。 秦煜城目光被那道油跡吸引,頓了頓,抽了張紙,有些粗魯?shù)睾夏零宓哪槨?/br> 臉上有油。 牧沐:啊?哦! 牧沐茫然地接住臉上飄落的紙巾,順著秦煜城的指揮擦掉臉上的痕跡。 旁邊的男明星發(fā)出了長長的噫,對他們的動作指指點點。 秦煜城瞥他一眼,又重新看向牧沐。 這個牧沐不是他的敵人。 那么把這個無辜的人困在身邊,就是錯誤的事情。 但 秦煜城拇指撫上啤酒杯沁著水珠的杯壁,擦出一條水跡。 他喜歡熱鬧,喜歡有人陪伴。 自養(yǎng)父母亡去后他孑然一身,又為事業(yè)忙碌了太久。秦煜城仔細一想,都已經(jīng)記不清上一次跟朋友一起出來喝酒侃大山是什么時候了。 再仔細想想,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他竟然一個名字都叫不出來。 秦煜城看著桌上都快堆成小山的貝類外殼,還有剛上桌熱騰騰的麻辣小龍蝦,片刻,慢吞吞道:我喝酒了,回去得你開車。 牧沐等了半天就等來這么一句,差點要罵人。 你提民政局,跟我臉上的油和你不能開車了有什么聯(lián)系嗎?! 可惡的男主! 牧沐狂怒。 他轉(zhuǎn)頭就給自己倒了杯啤酒,噸噸噸干掉了半杯。 阿宅被酒精辣得面部扭曲。 他放下酒杯,憤憤道:找代駕! 秦煜城看著他的動作,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牧沐:??? 這很好笑嗎?! 鎢絲燈的光亮落在秦煜城眼里,像是夜晚被漁火點出星星的海面。 看來這小笨蛋還不會開車。 秦煜城喝了口酒,勉強壓住了笑意。 反正離婚還要預約。 秦煜城想。 就讓他多貪心一會兒吧。 第二十四章 牧沐拿著軟皮水管站在露臺上,時不時扭頭看一眼房子里。 與露臺相接的是客廳,一面拐角落地窗為門,照著陽光房設計的,上方的頂斜斜向下,中間鑿空安上了幾塊玻璃增加采光。 這也就導致了,白天人在露臺上的時候,不打開這扇玻璃門,反光就會讓外邊根本看不清屋內(nèi)的模樣。 但坐在屋子里,卻能夠?qū)⒙杜_上的一切納入眼中,清清楚楚。 雖然也是防窺手段的一種,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讓牧沐格外不安。 牧沐捏著軟皮水管,時不時轉(zhuǎn)頭看一眼屋里。 玻璃門被他留了道可容一人側(cè)身出來的縫隙,牧沐就透過這道縫隙小心的關注著里邊。 說個恐怖故事。 這是秦煜城第五天早起做飯了。 聽我說,兄弟,這很恐怖,非??植馈?/br> 偶爾早起做飯倒是沒什么問題,誰都有一時興起的時候。 連續(xù)幾天早起,牧沐也就當工作日,反正不能賴床,干脆做飯來算了。 但今天是周六。 今天是周末,周末放假。 天呢! 這可是周六! 秦煜城一個社畜在周末竟然還早起做飯! 這是人類做得出來的事嗎? 當然了,牧沐尊重人類的多樣性,這世上肯定也是有這極度自律的人存在的,尤其秦煜城是個無情的工作機器,每天早上爬起來做飯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最讓牧沐害怕的,還是這哥們兒對他態(tài)度秦煜城開始每天給他微信報備回不回家吃晚飯,下班比較早的話還會去工作室接他。 這五天里,秦煜城跟陳黎和段瑜都已經(jīng)混熟了,還又參與了一次他們的宵夜聚餐。 牧沐害怕極了。 他覺得秦煜城一定哪里有問題,尤其是腦子。 牧沐關掉水龍頭,掃掉積水,拿小鏟鏟給被水浸濕的盆栽們松了松土,最終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回了屋。 牧沐的飲食習慣始終傾向于中餐,早飯一般就是包子油條煎餅果子小面米粉之類,而秦煜城大概是因為總是趕時間,早餐大都是只需要稍微加工一下就能隨手帶走的西式。 秦煜城端著碟子放到餐桌上,看著走進來的牧沐,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對方臉上調(diào)色盤一般的糾結(jié)。 這個牧沐身上有秘密,這顯而易見。 但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沒有秘密的? 秦煜城并不在意這一點。 他只是覺得,每天早上都能看到牧沐亂七八糟的表情,這一天就能從輕松和快樂的情緒里開始。 有那么一類人,他們哪怕是一個人,也可以活得相當?shù)臒狒[。 比如這個牧沐。 秦煜城覺得這人真的很有意思,各個層面上的。 尤其是在他連續(xù)兩天爬起來做早餐之后,牧沐臉上的表情就活像是看到飼養(yǎng)員把一整包貓糧都倒進了貓食盆里的貓,震驚又遲疑著不敢上前,一副這該不會是我人生中最后一餐吧的表情。 怎么會有人能在臉上做出情緒那么豐富的表情? 秦煜城看一次笑一次。 于是本來只是一時興起的秦先生,開始天天爬起來做早飯了。 不僅天天爬起來做早飯,他偶爾還會提出接送牧沐,看著牧沐一個人表情變來變?nèi)?,無聲的演完一整出戲,秦煜城能回味好久。 今天是酸奶燕麥片加上一道牧沐叫不出名字來的東西,散發(fā)著濃郁的奶香味。 牧沐拿著勺,戳著那一團嫩黃香甜的食物。方形,表面煎得有些焦痕,戳下去Q彈松軟。 主料是雞蛋和牛奶。 牛奶滑蛋?牧沐茫然地抬頭看向秦煜城。 算是?有點像歐姆蛋,還加了火腿和芝士,留學的時候跟寄宿家庭的mama學的。 秦煜城話音剛落,玄關的電梯門應聲而開。 柳高明一進門就聞到香氣,肚子咕嚕嚕的響。 早上好!狗勾中氣十足地打了聲招呼,得到回應之后無比熟練的進廚房里把自己的那份端了出來。 他哥和他嫂子家的作息相當?shù)囊?guī)律,為了蹭飯,小柳公子甚至已經(jīng)有小半月沒去夜店了。 良好的作息讓柳高明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被愈療了一番。 夜店害人不淺。 小柳公子唏噓。 秦煜城問:今天什么安排? 再聽到這個問題,牧沐已經(jīng)不再慌張了。 秦煜城這幾天在飯桌上都會順口問一句,像是例行公事。 今天約了陳老師去美容院。 秦煜城點了點頭:我送你。 牧沐面無表情地應了。 草啊,這真的很奇怪! 牧沐一邊吃著早飯,一邊頭腦風暴。 兄弟們,你們聽我說,這很不對。 這怎么看都不對! 秦煜城這個魚飼料生產(chǎn)商到底是出于一種怎樣的精神,才會對狙死他的人這么和顏悅色?? 不僅對他和顏悅色,最近甚至還心情很好! 這都不用仔細觀察的,秦煜城就差把心情好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就連神出鬼沒的次數(shù)都變少了很多! 但秦煜城可是堂堂爽文男主,他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心情好,這背后一定有什么深意! 牧沐板著一張臉,對那點深意百思不得其解。 天呢! 這讓我怎么得解? 我只是個普通的阿宅,又不會去太平洋上投放魚飼料。 阿宅怎么會明白綠帽人的想法! 可惡! 牧沐憤怒地啃了一口滑蛋。 然后轉(zhuǎn)手把不愛吃的酸奶燕麥片塞給了旁邊哼哧哼哧吃得很香的狗勾。 好大兒還在長身體,多吃點! 早已經(jīng)過了生長期的狗勾愣了一下。 柳高明:你不吃嗎? 出于禮貌,牧沐一般不當面說桌上有自己不愛吃的菜。 他隨口道:我吃飽了,你吃,不要浪費糧食。 秦煜城看著牧沐的動作,把他不愛吃酸奶或者燕麥片的事記下了。 牧沐跟陳黎約的上午十點。 牧沐坐在梳妝臺前,無比熟練的卷好了劉海和發(fā)尾,又在臉和脖子上糊好了防曬,之后,他扶著自己的假胸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沉默。 怎、怎么會這么熟練! 牧沐忍不住夾了夾腿,不知道第多少次確認了小牧沐的存在,不禁悲從中來。 嗚嗚嗚。 好兄弟,是我對不起你! 我一定盡快放你自由! 但話是這么說,阿宅還是含淚穿好裙子,上了秦煜城的車,奔向了美容院。 要不是為了維持美女人設,我也不至于此! 阿宅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發(fā)誓再也不去那陰間地方的事。 跟陳黎混熟后他已經(jīng)又去了兩次了,陳老師可沒再把他出賣給易安寧過。 還有那些什么姚先生、李先生、博先生,通通都沒有再在牧沐面前提過。 他現(xiàn)在相信牧沐是真的從良了,因為牧沐也不刻意為難他了。 于是理所當然的,陳黎就用對待普通客人的態(tài)度來接待牧沐。 不,比普通客戶還是要親近一些的。 托段瑜天天跑牧沐工作室的福,他們現(xiàn)在姑且算得上是有所往來的朋友關系。 牧沐一進單間就泄氣地躺到了床上。 陳黎看了一眼牧沐,一邊準備著東西,一邊問:怎么了? 牧沐看著天花板,發(fā)出肺腑之言:當女孩子好累,不想當了。 陳黎手上一頓,心想這不是好事嗎? 那就不當了。他隨口道。 唉,你不懂。牧沐在床上翻了個身。 這是想不當就不當?shù)氖聠幔?/br> 秦煜城還不知道他是個男的呢! 目前最安全的解決方式就是和平離婚,搞到另一套證件跑去證明婚姻無效都是無奈之中的下下策。 畢竟騙婚和綠帽,好像沒什么差別。 不管是哪個,感覺都是會打出魚飼料結(jié)局的選項。 傻逼原主! 阿宅罵罵咧咧,在床上躺平了,決定暫時把這個無法解決的煩惱放到一邊。 他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牧沐拿起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段瑜發(fā)來的。 [瑜]:我到工作室了,你人呢? 牧沐一邊回復一邊問陳黎:男明星最近很閑? 陳黎糾正:他辭職之后就一直很閑。 其實是因為最近沒有什么大型活動,加上段瑜又是個人工作室,產(chǎn)能實在有限,哪怕是旺季也接不了幾個單。 牧沐放下手機:他以前很忙嗎? 嗯。 牧沐好奇:有多忙? 畢業(yè)之后工作六年沒時間回國,唯二兩次回來還是為了跟時裝周的秀。 唔啊。牧沐驚嘆,時裝周啊。 陳黎扶了扶眼鏡:嗯。 陳黎并不介意跟牧沐聊段瑜的事。 他跟段瑜關系很好,清楚的知道對方最近心情極佳。 而這份好心情,恰恰來源于給他開拓了一條新思路的牧沐。 雖然還沒定下來,但陳黎知道,段瑜已經(jīng)決心要跟牧沐合作了。 這一點從段瑜成天往牧沐工作室跑就看得出來。 他那時候在某尖端奢侈品品牌的服裝設計部做過。陳黎說,但是那種尖端奢侈品牌都有自己固定的風格,并不能讓設計師自由實現(xiàn)自己的設計,再加上扁平式管理,設計師們頭上只有一個設計總監(jiān),晉升有限,他就換了個公司。 牧沐驚了。 段瑜看起來那么憨批竟是這般巨佬! 他換了公司之后倒是直接就是設計總監(jiān)了,但仍舊沒有設計自由。 應該說,資本之下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就像是帶著鐐銬跳舞,產(chǎn)品定位、銷售額之類的問題,總是讓設計師們不得不遺憾放棄掉一些奇思妙想。 所以他自己出來追求自由了。陳黎坐下,閉眼。 牧沐閉上眼。 他唏噓:那娃衣這行說不定很適合他啊。 畢竟這一行大多是先自由制衣,然后再宣傳再賣,加上又是個人工作室,自己就是老板。 哈哈哈,除了秦煜城這個工作狂之外,不會有人身為老板還給自己定KPI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牧沐想了想:雖然還是有一定的限制,但至少在設計元素和風格上是完全自由的。 嗯,確實。陳黎說完頓了頓,低聲快速說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