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可可倒吸一口涼氣，“完了完了?！彼顡?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那他們怎么說？”

    “說合同很快會遞到經(jīng)紀(jì)人那邊?！鳖櫫肆祟D了一下，“還說讓我保持我的特點，希望我延續(xù)這種‘人間真實’的人設(shè)?！?/br>
    戴可可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忙掏出手機給經(jīng)紀(jì)人報喜。

    她們回去的路上，顧了了看到論壇內(nèi)掛著一個關(guān)于《心動進(jìn)行時》的帖子。

    [報！，《心動》今天開始重新面試嘉賓了，因為某當(dāng)紅小生的丑聞。]

    [1l：瓜保真，這幾天住在熱搜的海王流量原本是《心動》的重量級嘉賓，現(xiàn)在海王出事兒了，為了他投資的幾個品牌都跑了。節(jié)目組沒錢了，原本的嘉賓也留不住，現(xiàn)在正在找人頂替。]

    [2l：聽說我正主也不去了，小糊綜短暫地摸到了一下s級制作的大門，又跌回去了。]

    [36l：再找一個自帶流量和投資方的唄。]

    [41l：樓上說得容易，如今能跟海王一戰(zhàn)的單身流量，估計也只有jy了吧？不過我聽說《心動》的制作人跟他關(guān)系巨鐵，說不定真的可以做一下夢。]

    [52l：jy？跟女明星拍照中間隔了一米安全距離的那個jy？他出道以來從來不上綜藝，更何況是戀綜，他要是能上這節(jié)目我直播咬狗。]

    [58l：jy就算了吧，就他那個脾氣，戀綜直接變喪偶綜。]

    [62l：抱走我們哥哥，哥哥明確說過不上綜藝的，非官宣不約。]

    與此同時，話題中心的江樾，正在公司跟《心動進(jìn)行時》的制作人李言喝茶。

    江樾剛從錄音棚出來，穿了件淺色的襯衣。他手里捏著一只茶盞，另一只手屈指，在沙發(fā)扶手上敲著節(jié)奏。耐心即將耗盡，江樾指節(jié)下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

    李言已經(jīng)坐了十五分鐘了，支支吾吾半天沒一句痛快話。

    晚點還有事情，江樾沒工夫等他組織語言了，他將手里的茶盞往桌子上一放，直接問道：“你今天找我干什么？”

    李言搓了搓手心，斟酌著開口道：“小樾……”

    江樾皺了皺眉，一聽見李言這么叫自己，就知道他即將開始道德綁架。

    “哥是真的沒辦法了……”李言低著頭，雙手撐著額頭，正巧露出他泛白的頭頂，直愣愣地對著江樾。

    節(jié)目組斥巨資請來的孫航帆前幾天被爆出同時跟五個女朋友戀愛，沸沸揚揚地在熱搜上住了一周，最后實在無從辯解，只能認(rèn)錘道歉。一時間，孫航帆的資源全跑光了，粉絲紛紛脫粉，連官方都出來寫文批判他道德有虧。

    這種情況下孫航帆肯定是不能再錄制戀愛綜藝，幾個大的投資方原本都是沖孫航帆投的，如今紛紛撤資，節(jié)目眼看著就要開拍，卻連租房子的錢都付不起。

    “我知道及時止損，可一旦這個項目黃了，你哥我就要回家賣紅薯了?！?/br>
    嘉賓可以降級，團(tuán)隊可以降級，可就算是再降，也還是要錢的。

    “你要多少？”

    “這不是要多少的事情?！崩钛該沃~頭，悶聲悶氣地說道，“你就算是給我投，沒一個能帶流量的藝人牽著，也還是虧?！?/br>
    “自帶流量的藝人？”江樾抬眼看向他，輕輕笑了一聲，“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不至于，你欠我的又不是命?！崩钛钥嘈α艘宦?。

    江樾不上綜藝節(jié)目業(yè)界都知道，他的面子還沒那么大。

    李言將節(jié)目策劃案和幾個已經(jīng)定好的嘉賓名單推過去，“你這兒有沒有下個月檔期空的藝人？最差得要栗棠那個級別的。”

    江樾隨手翻了翻策劃案，隨口道：“栗棠？”

    “嗯?！?/br>
    “誰??？”

    李言沉默了幾秒，沒等他開口，就聽見江樾問道：“你直說，你看上誰了？”

    “黃斯彥?！?/br>
    “他不行，他下個月有一個選秀綜藝導(dǎo)師的通告，沒空?！苯羞呎f，邊將手里的東西放到茶幾上。

    去年這綜藝他瞟過幾眼，滿滿的工業(yè)糖精感，策劃案也是萬變不離其宗，沒什么看頭。

    “其他人呢？”

    李言搖了搖頭，清樾文化這邊的其他藝人能叫得上名字的都在組里。

    “這樣，黃斯彥那邊我想辦法……”江樾彎腰去拿茶幾邊的礦泉水瓶的時候，手肘不小心碰掉了他那一堆資料。

    瞟到滑落在腳邊的一張簡歷的時候，江樾的聲音突然止住。

    他剛剛看清簡歷上面的寸照，李言就起身將地上的資料撿起來了，“行，你想辦法幫我協(xié)調(diào)協(xié)調(diào)，麻煩你了小樾。”

    江樾怔怔地直起腰，眼神卻還留在那沓資料上，半晌沒說話。

    “小樾，小樾？”

    江樾喉結(jié)滾了滾，他無意識地喝了一口涼的礦泉水，緩過神來。

    “我記差了，黃斯彥下個月還要籌備ep?！?/br>
    李言剛剛落在地上的心臟，倏地又飄到了嗓子眼兒。

    江樾平靜地將礦泉水放回到原處，探身將那沓資料拿過來，放到身側(cè)，“我回頭跟經(jīng)紀(jì)人商量一下，晚點給你信。”

    第2章 換人

    隔了一天，顧了了收到經(jīng)紀(jì)人通知，讓她明天下午兩點去公司簽合同，順便敲定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聽說公司還給她配了一個私人的妝發(fā)，到時候會跟她進(jìn)綜藝組。

    一朝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顧了了走路的時候腰桿兒都直了不少，她走進(jìn)公司藝人專用的電梯，掏出閑置了兩個多月的電梯卡。

    在刷卡區(qū)反復(fù)刷了幾次，電梯按鈕絲毫沒有亮起來的意思。

    “什么情況？是不是消磁了？”戴可可接過電梯卡又試了幾次，“算了，我們還是走員工電梯吧，回頭我拿去安保處讓他們看看?！?/br>
    顧了了點點頭，剛準(zhǔn)備往外走，突然瞟見不遠(yuǎn)處的人往這邊來。

    墨鏡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紅唇和下巴依舊很有辨識度，黑色緊身絲質(zhì)連衣裙勾勒出女人姣好的身形，饒是顧了了一個女的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人家來公司開個會都像走紅毯一樣，顧了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褲和帆布鞋，這副打扮說是藝人助理似乎也毫不違和。

    沒等她們出去，栗棠就帶著兩個助理進(jìn)來了。

    戴可可跟她的助理認(rèn)識，當(dāng)即示意了自己的卡消磁了，讓她們幫忙按了樓層。

    “栗棠姐?！鳖櫫肆硕Y貌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栗棠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就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連嘴角都懶得扯一下。

    顧了了抿了抿嘴，也不再說話。

    電梯停在7樓，栗棠率先走出去，她的助理快步跟上。

    顧了了和戴可可交換了一下眼神，剛要按下關(guān)門鍵，就聽見栗棠揚聲教訓(xùn)她的助理，“以后別給亂七八糟的人刷卡。”

    “棠姐，那也是公司藝人……”她助理小聲解釋，“應(yīng)該是藝人卡消磁了，所以刷不上?！?/br>
    栗棠聽完后嗤笑一聲，“消磁？確定不是連門禁卡都不想承認(rèn)她是個藝人了嗎？”

    電梯門關(guān)上后，顧了了還聽見她和助理二人的笑聲。

    戴可可剛想出聲安慰她，就看見自家老板緩緩地抬起左手，按在自己的小臂上。

    “老板……”

    顧了了拍了拍她的胳膊，平靜道：“沒事，打人犯法。”

    她之前的幾個通告都是從栗棠的指頭縫里漏出來的，目前來看得罪公司一姐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顧了了不做賠本的買賣，逞一時嘴快最是無用的。

    二人到了會議室，只有經(jīng)紀(jì)人丁舒麗的助理在。

    “舒麗姐呢？”

    “在辦公室跟成輝盛世的人喝茶，你等一下，應(yīng)該馬上就過來了?！敝斫o她們遞了飲料。

    這款飲料是栗棠的新代言，瓶身上還印著她的臉。

    顧了了點了點頭，塞上耳機開始看劇。

    近兩年最火的甜寵劇都被她下載了下來，她要在進(jìn)組前全部看完吃透里面的虐狗橋段，這樣才能在錄制的時候發(fā)揮出最好的效果。

    二倍速看完了整整兩集，會議室門外終于傳來了腳步聲。

    高跟鞋的聲音刺耳又熟悉，顧了了一抬頭，看到了飲料瓶身上的人。

    栗棠的身后跟著成輝盛世的工作人員，她們二人共同的經(jīng)紀(jì)人丁舒麗也在。

    “舒麗姐?！鳖櫫肆似鹕砀蛄藗€招呼，礙于面子，她再次跟栗棠問好，“棠姐?！?/br>
    這次栗棠終于用正眼看她了，甚至還摘了墨鏡。

    栗棠的個子跟顧了了差不多高，但因為踩了雙高跟鞋，看她的時候眼睛下瞟，顯得不太尊重人。

    她將顧了了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隨后看向丁舒麗，鄙夷道：“就她？”

    “是?！倍∈纣愐灿行擂危姂T了大場面，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表情，“都坐吧，劉副制片坐，棠棠，你坐到這邊來?！?/br>
    顧了了看著這陣仗，心里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了了啊，是這樣……《心動》節(jié)目組那邊考慮下來，還是覺得你跟他們節(jié)目的調(diào)性不太符合?！?/br>
    調(diào)性不符？什么狗屁理由。

    顧了了看著她，沒說話。

    丁舒麗停頓了幾秒，繼續(xù)道：“劉副制片今天來，說是還是想要爭取栗棠上節(jié)目?！?/br>
    那位劉副制片聞言看了顧了了兩眼，顯然是忘了她叫什么，低頭翻了翻手里的演員資料后才開口道：“小顧對吧，你很漂亮，我很看好你，以后有機會可以再合作。”

    “棠姐不是……檔期不合嗎？”

    原本《心動進(jìn)行時》定下的嘉賓之一就是栗棠，因為海王流量出事以后節(jié)目投資跑光了。節(jié)目制作降級，栗棠自然也就看不上了，隨便找了個理由推掉了。

    這種事情在娛樂圈并不罕見，只是像她這種推掉了以后又要參加的，顧了了一時還想不明白是為什么。

    “栗棠為了這個節(jié)目特地推掉了一部女性群像的電視劇?！倍∈纣悋@了口氣，“她說她還是覺得《心動》的制作班底和策劃好，所以衡量再三，還是決定參加?！?/br>
    劉副制片笑得法令紋都出來了，“那是啊，棠棠上了我們節(jié)目以后，事業(yè)一定會再上一層樓。”

    “多謝劉副制片?！崩跆妮笭栆恍?，隨后將目光落到顧了了身上，“就是太對不起師妹了，她好不容易有個通告，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