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佛系日常 第39節(jié)
“……”隋定衍一時竟說不出話,看著孫齊忠那四不像的樣子,狠狠踹了他一腳,“給朕好好說話?!?/br> 孫齊忠下一秒就恢復了正常,跪著道:“嫻妃娘娘就是如此說的,她本想親自跟您說,卻被奴才攔下了,奴才謹記著您說的不見嫻妃,不敢將她放出來。” 那話怎么聽怎么假,但隋定衍如今已經(jīng)懶得去分析嫻妃到底想做什么,他沒這么多空去關(guān)注她,但自己對孩子的心意被辜負,他對甘泉宮更是不耐:“隨她吧,除了請安,不準她出甘泉宮,若是此胎有什么問題,讓她自行負責?!?/br> “嗻?!睂O齊忠掩去嘴角的一絲笑意,低著頭告退。 第60章 出宮(二更) 出宮(二更)…… “瑩瑩呀, 你就是我們肖家唯一的希望,肖家如今全靠你了?!?/br> “皇上是你表哥,你怕什么, 不用怕, 姑母會護著你的, 你只管去, 有什么事姑母給你擔著?!?/br> 家人與姑姑的話縈繞在耳畔,肖瑩提著食盒, 腳步沉重往圣宸宮走去。 小時候,家里人都押注在五皇子, 也就是當今同父同母的親弟弟身上, 對認先皇后為母的當今十分不屑且不滿。 她被如此教養(yǎng)著, 每次見到當今,都有模有樣學著家里人罵他兩句, 可誰知后來成功登上大殿的竟是當今。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 肖家明明是皇上的親母家,得到的卻比陳家少了太多,在京城竟都排不上號, 肖家的長輩十分不甘心, 終于等她這個嫡女長成,費盡心思想將她送入宮中……可他們不知道, 她早就將圣上得罪了個干凈。 肖瑩深吸一口氣,心存僥幸,或許皇上不在意這些,畢竟童言無忌,皇上寬宏大量,這些只是過往云煙罷了。 她走走停停, 終于來到了圣宸宮,看著巍峨的宮殿,不由心生敬畏。 誰曾想到,當時最不討先帝喜愛的皇子,竟會成為萬人之上的帝王呢? “來者何人?”然而還沒等她踏上臺階,兩個侍衛(wèi)就攔住了她。 肖瑩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道:“我、我是皇上的表妹,奉太后之命來給表哥送補湯?!?/br> 太后?表妹? 兩個侍衛(wèi)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茫然,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去稟報了蘇公公。 蘇福安一聽就知道是誰,慢悠悠問了句:“她穿的什么顏色衣裳?!?/br> 兩個侍衛(wèi)撓頭回想:“似乎是白色?” “那告訴她,皇上不喜人穿白色,嫌晦氣,讓她換身衣服再來吧?!?/br> 侍衛(wèi)領(lǐng)命回復肖瑩,肖瑩想過被拒絕,可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有些懷疑:“從前皇上最喜嫻妃穿白衣,怎會嫌晦氣呢?” 侍衛(wèi)一板一眼:“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按蘇公公吩咐辦事,這位姑娘,請回吧?!?/br> 肖瑩懷疑是那個什勞子蘇公公故意整她,跺了跺腳,趕緊回去換了衣衫,只是湯不能喝了,便拿了碟雪里紅點心去。 這回她衣著過關(guān),如愿見到了所謂的蘇公公,然而一打開食蓋,就見那蘇公公訝然:“肖姑娘,皇上不愛吃甜食,您這回可白送過來了?!?/br> 肖瑩拿著食籃的手緊了緊:“蘇公公,這可是我自己費心做的,若是白白扔了,可不就浪費了?!?/br> 蘇福安依舊是笑著的模樣,眼中卻不帶一絲笑意:“肖姑娘,您做的再費心又怎么樣,皇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您就別為難奴才了。” 這話一語雙關(guān),叫肖瑩羞恥地臉色發(fā)紅,她很想一走了之,但想到家中一片殷殷期盼,顫抖著問:“那表哥喜歡吃什么,我再去做。” 蘇福安看了看天,悠哉游哉:“皇上最喜純妃娘娘做的金絲云糕。” 肖瑩滿頭漿糊回去了,金絲云糕?那是個什么糕點? 等她拿著銀子在御膳房上下打點許久都沒回應(yīng),幾乎快絕望了,終于有個廚役偷偷摸摸收了銀子,對她道:“我在專給皇上與純妃做糕點的俞司膳手下打過雜,我知曉怎么做。” 肖瑩就像是沙漠中看見水的人,又重新充滿了希望,和那廚役忙活了好幾個時辰,終于把所謂的金絲云糕做了出來,然而往外一看,天都黑了。 廚役明日沒空給她再做,肖瑩咬了咬牙,拎著食盒一路往圣宸宮快步走去,好不容易氣喘吁吁到了宮門前,卻見那兩個熟悉的侍衛(wèi)朝她歉意一笑:“肖姑娘,你來晚了,皇上一刻前剛走。” 那瞬間,肖瑩腦子里的那根弦似乎斷了,她滿腦子只想著——她要回家! ** 今日隋定衍來的很早,紀挽棠晚膳用到一半,就見他闊步而來。 桌上擺著簡單的四菜一湯,隋定衍也不嫌棄,讓人給他盛了碗飯便坐下一起吃了,吃完突然扔出個大消息:“后日朕帶你去溫德行宮避暑,這兩日你叫他們趕緊收拾起來,到時候朕帶著你和重要的行李先走,剩下的讓他們慢慢跟上來?!?/br> 紀挽棠險些沒噎到自己:“什么!”這么突然的嗎? 這都九月了,她還以為去不成了呢。 隋定衍道:“本來打算七月底就帶你去,有些事耽擱了,便拖到了現(xiàn)在?!?/br> 紀挽棠這才回過神來:“如今正是熱的時候,也不算晚。那除了嬪妾,太后她們?nèi)幔俊?/br> 隋定衍皺眉:“她們自然不去,這本就是朕答應(yīng)你的事,朕看她們樂得在后宮呆著……” 隋定衍也不多說,只囑咐她:“你將瑤華宮安排好就行,再回來應(yīng)是十一月了?!?/br> “嬪妾明白了?!奔o挽棠咬著筷子,聽隋定衍的意思,應(yīng)該是要留些人下來,不能全帶走,該留誰好呢? 第二日她和素冬平秋幾人商量,餃子和丸子肯定是帶不走了,只能放在宮里,小順子和小川子只能帶一個走,春夏秋冬四人也得留下兩個。 素冬首先表明留下,她本就是管控所有宮人的,她不在,瑤華宮恐怕會亂上一段日子,接著是小川子自告奮勇,小順子臉上顯現(xiàn)些笑意,紀挽棠沉思一會,卻道:“小順子留下吧?!?/br> 小順子明顯愣了愣,有些委屈看向娘娘。 紀挽棠安撫他:“瑤華宮是本宮的家,你畢竟待的時間久,留你在宮中,本宮放心?!?/br> 小順子想了想,確實也是,只是有些遺憾不能隨娘娘去溫德行宮,但下一秒又聽她道:“等明年,小川子提拔上來了,自然就是小順子陪著本宮出門?!?/br> 小順子歡喜起來,但一會后,突然起了警惕,等小川子提拔上來是什么意思?是要替代他的位置成為瑤華宮一把手嗎? 不行,他絕不能讓小川子有此等機會!這么想著,他頓時表忠心:“娘娘,奴才覺得能替娘娘守在瑤華宮是奴才的榮幸,絕對沒有其他心思啊?!?/br> 紀挽棠笑笑,沒再說話,而是看向春夏秋三人。 平秋細心,勻春活潑,絡(luò)夏溫柔,這三人她哪個都放不下。三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意思,不忍心她為難,異口同聲道:“娘娘,讓奴婢留下吧!” 三人也沒想到這么有默契,面面相覷,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素冬這時候拉過身邊一個小丫頭:“娘娘,您若是不舍得就將她們?nèi)齻€就都帶走吧,這是最近一直跟在奴婢身邊的紅如,有她在,奴婢一個人也能守著瑤華宮?!?/br> 紀挽棠看了眼她身邊的紅如,那是個有些靦腆憨厚的女孩子,讓人看著就生好感。 她對素冬不吝夸贊道:“不愧是素冬,既然如此,那瑤華宮就全權(quán)交于你負責,若是你做的好,等本宮回來后大大有賞?!?/br> “請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守著瑤華宮?!?/br> 一切都順利且悄然進行著,直到離去那日早晨,待隋定衍帶著紀挽棠離宮后,太后與嬪妃才猝不及防知道了這則消息。 “皇帝定是被那個什么純妃迷惑了!”太后斬釘截鐵,但想到這兩日嫻妃竟主動上門給她請安,只可惜她身邊有皇上的人,只能看著卻不能動。而如今皇帝走了……想來倒算是件好事。 “怎么可能,你莫不是在與我打趣,皇上……就這么拋下我們走了!”皇后不可置信,這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即便她留在宮中,可皇上怎么著都會提前和她商量一番,而此次,她竟絲毫風聲都不知。 皇后愣了許久——皇上他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說皇上只帶了純妃?這、這怎么可能,就算不帶嫻妃,可不是還有楊妃嗎……”其余后妃皆懵了。 各宮都掀起了波瀾,唯有翠微宮,楊妃坐在窗口,看著外頭鳥兒逍遙自在地飛翔,得知了消息竟沒什么神色。 “這不是猜都能猜到的事嗎?”許久后,她才緩緩起身,她身子還有些弱,在宮人的攙扶下來到外頭,“純妃得寵,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事了。” 算起來,也有小半年了啊…… 誰曾想到,昔日寵妃會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而跌倒泥里的花,也有再盛開,且開的比誰都漂亮的時候呢。 而此刻,被后宮所有人惦記著的皇上與寵妃,正在寬敞的馬車里搖搖晃晃趕著路,紀挽棠掀開簾子,看了一路,路上有煙火氣十足的熱鬧,也有荒涼的無人區(q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啊,這自由的空氣,就是好聞! 第61章 花燈節(jié) 花燈節(jié) “這么好看嗎?”本閉著眼養(yǎng)神的隋定衍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靠近她,同她一起看著窗外車水馬龍。 紀挽棠沒回答,只倚進他懷里, 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笑道:“陛下, 你說我們現(xiàn)在私奔的野鴛鴦呀?” “嘶……” 隋定衍捏了捏她的腰, 痛倒沒有, 就是有些癢,惹得佳人埋怨眼神。 “那里聽來的詞, 不吉利,我瞧著, 倒像是哪家爺帶著夫人出門游玩, ”他臉不紅心不跳, “既如此,叫聲爺來我聽聽?!?/br> 紀挽棠也不遜色, 語調(diào)纏綿:“爺~” “不錯, ”隋定衍忍著笑意,“往后就這般叫,這段日子, 沒有什么陛下純妃, 記著了嗎?” 曖昧的氛圍瞬間被他的笑破壞,紀挽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哼了聲:“知道了。” 隋定衍攬著她,用額頭撞了撞她后腦勺:“生氣啦?” 還沒等紀挽棠說些什么,又聽到他啜著笑調(diào)侃:“我們家臻臻氣性真大?!?/br> “……”紀挽棠不想理他,她只覺得隋定衍越來越厲害了,一個人就能演一出戲, 讓他自己唱戲去吧。 溫德行宮并不算遠,一般兩三天腳程便能到,但隋定衍卻慢慢悠悠,仿佛絲毫不著急,第三天才走了一半路。 紀挽棠不是那種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人,走得慢正好,一切都舒舒服服,順順利利的,連顛簸的馬車都沒那么顛簸了,就是整日待在轎子里,整天不是吃點心就是嗑瓜子,等到了皇宮與行宮中途的一間宮殿歇腳時,竟發(fā)現(xiàn)自己胖了些。 水銀鏡太珍貴,沒法帶過來,她站在宮殿內(nèi)的黃銅鏡前,撩開蠶絲中衣,捏了捏腰間的rou,震驚了。 這段日子不用上早朝,隋定衍也墮落了些整日與她同起同睡,此時還躺在床上,隔著幾米看著,又在那笑:“rou多些好,有福氣?!?/br> 若是從前,紀挽棠還會淚眼汪汪問他一句,真的嗎,嬪妾長rou您還會喜歡嗎。 如今,紀挽棠再次翻了個白眼——鬼才聽你說話。 這幾日隋定衍當真脫下了皇帝的身份,整個人十分隨和、愉悅,紀挽棠被他帶的,都沒從前那般忌憚皇權(quán)了。 但她也不是全然沒有分寸,等到踏上溫德行宮,面對若干宮人,她自然又是那個純妃了,而現(xiàn)在,正如隋定衍所說,她只是個平常婦人而已。 對臻臻的放肆,隋定衍絲毫不在意,或許說,他就是故意這般引她露出真實的一面。 相處半年,他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即便他再寵愛臻臻,那也只在皇權(quán)之下,他從來都知道臻臻或許藏著些什么。 但他不在意,甚至有些心疼,心疼那個在皇宮畏首畏尾,整日困于瑤華宮中,只能看花開花落的純妃。 此處宮殿位于一座小城,隋定衍起身,替她拉好中衣,轉(zhuǎn)移話題:“今晚這里有一年一度的花燈節(jié),要一同去看嗎?” 紀挽棠的回答是當然,這熱鬧,不湊白不湊。 太陽自西邊落下,大地被黑暗籠罩,即使在宮宇,此時著燈璀璨的地方也就一二,而在這座小城,在今夜,所有人都來到街上,共聚同一片夜幕下狂歡。 有小販叫賣吃食,有店鋪擺出花燈,還有各類荷包、首飾、胭脂,琳瑯滿目,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