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佛系日常 第29節(jié)
“……”紀(jì)挽棠還以為別人是找到什么證據(jù)才說她是兇手,誰知道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毫無根據(jù),頓時抽了抽嘴角,甚至懶得搭理。 只是隋定衍的視線跟隨而來,她立馬做出泫然欲泣的委屈樣,隋定衍雖什么都沒說,但眼中的安撫意味甚濃。 一個打掃屋室的宮女道:“皇后娘娘常往宮內(nèi)送各類補品與擺設(shè),寧庶人擔(dān)心出意外,便一直沒用娘娘給的補品,可今日,正是用了娘娘賜下的血燕后才開始喊疼?!?/br> 皇后見火遷到了自己身上,趕緊滅火:“可方才太醫(yī)說并未發(fā)現(xiàn)可疑物品,可見喝下血燕肚疼是巧合罷了?!?/br> 太醫(yī)連連點頭,若是發(fā)現(xiàn)怎么下的毒,毒物是什么,自然是非常好查,可如今就是找不到方法。 還有一宮女道:“寧庶人也常說嫻妃深受皇上寵愛,卻心眼極小,忌憚她腹中孩子,故……” “荒唐!”隋定衍直接打斷,懶得再聽這些宮女鬼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胡妃皇后就算了,連純妃都要被污蔑一道,臻臻是什么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瑤華宮如今皆在他眼下,她有什么心思他會不知道? 只是在旁人眼里,這喝止是隋定衍愛護(hù)嫻妃的證據(jù)。 胡妃眼中劃過一道陰翳,若說她最懷疑誰,那定是嫻妃,其一,嫻妃懷有身孕,絕不愿再有孩子來分她地位;其二,寧氏害過嫻妃,嫻妃從來就不是大度之人,在府里時羞辱失寵的惠妃,在宮里羞辱不如她的楊妃,以她對嫻妃的了解,嫻妃絕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皇上這態(tài)度,著實叫她心焦,不怕揪不出嫻妃,她安插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就怕就算揪出了嫻妃,皇上也輕輕放下,那就太可恨了。 冷宮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一群衣冠還有不整的太醫(yī)令背著醫(yī)箱出現(xiàn),其中以主治婦科的孫太醫(yī)與熟知中草藥的王太醫(yī)為首,向隋定衍磕頭認(rèn)罪。 隋定衍不是嚴(yán)酷的人,動不動就殺人,但也絕不是心腸柔軟之人,見了他們,面無表情命令:“朕要在明日天亮?xí)r知曉寧氏中的是什么毒,若是到那時你們一籌莫展,別怪朕不留情面?!?/br> 幾位在太醫(yī)院幾十年的老人頓時齊刷刷又磕頭,表示定不辱使命。 隋定衍叫慎刑司將所有與寧氏接觸過的宮人都關(guān)起來審問,無論如何審問,他要一個突破口。 只要是毒,就必須有人去下,有人做,就必定會露出馬腳。他不信,有誰能在宮中把殺人做到毫無痕跡,若真是那樣,他這個皇帝也不必做了。 ** 幾乎所有人都去冷宮湊熱鬧了,只甘泉宮安安靜靜,嫻妃躺在床上,撫著肚皮問李牙:“都安排好了?” 李牙嘿嘿一笑:“娘娘放心,都已安排妥當(dāng),您只要在甘泉宮安心養(yǎng)胎即可,保準(zhǔn)別人查不出一絲證據(jù)?!?/br> 嫻妃露出個自信的笑:“本宮自然相信你,從前教訓(xùn)別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先下去領(lǐng)賞吧,只要好好服侍本宮,好日子還在后頭呢?!?/br> 她撫肚皮的手不停,還未等李牙出了殿門,便聽她甜膩的聲音:“我的小皇子,母妃盼了你這么多年,定會為你清掃道路,你只需乖乖出世即可,其余的一切,母妃都會為你安排好,你注定將會是這大越朝最尊貴的男人。” 第45章 誰是贏家 誰是贏家 “我的孩子!” 屋內(nèi)寧庶人昏迷許久后醒來, 一睜眼便覺得肚子接連下身一陣劇痛,她往下摸去,竟發(fā)現(xiàn)原本鼓鼓的腹部已變得空癟, 毫無任何生機(jī)。 她的心頓時滯住了, 愣了整整一刻, 才慢慢恢復(fù)意識, 不敢置信,幾乎再次昏過去, 不停喃喃著我不信,不顧病體要下床去找孩子, 旁邊新來的宮人趕緊架著不讓她亂動:“寧姑娘, 您節(jié)哀??!” 隋定衍聽到了聲響, 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寧氏見到他, 淚水止不住的流:“皇上, 我們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他還在對不對, 他還在!” 隋定衍面色沉重, 眼神中有一絲傷懷,搖搖頭, 見寧氏那不肯相信的模樣,嘆了聲道:“他不在了。” “不——!”寧氏捂著耳朵不肯聽,她崩潰了,只叫著:“我要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在隋定衍的示意下, 宮人抬著小棺材入內(nèi),卻披著厚厚白布不讓看,那宮人見寧氏執(zhí)意要看,不忍心道:“寧姑娘還是讓小皇子安息吧?!?/br> “小皇子?”寧氏愣了許久,忽的,咯咯咯笑出聲,邊笑,眼淚邊落,“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都是我貪得無厭,老天啊,你有什么罪就讓我受吧,你為何要收走我的小皇子??!” 她悔??!她到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弱小,多么無助,虧得她以為自己多么高高在上,用盡手段,到頭來葬送一切! “蘇福安,傳圣諭,寧庶人孕子有功,復(fù)其貴嬪位,但其謀害皇嗣罪不可免,日后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長和宮一步?!彼宥ㄑ苻D(zhuǎn)身,默了片刻道。 見隋定衍要走,寧貴嬪忽的跪著爬向他,哽咽著,字字泣血:“皇上,您一定會為我們的孩子做主的是不是,他不是自己要走的,他是被人害的?。 ?/br> 隋定衍示意宮人將她扶起,點頭道:“是,朕是他的父皇,這是朕該做的,朕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br> 凄厲的哭叫聲傳到門外,所有人都狠狠打了個寒顫,雖說無數(shù)人希望別人肚子里的龍?zhí)ニ廊?,但?dāng)真的發(fā)生,所有女子卻又忍不住感同身受——失去自己的孩子是多么的痛苦,有幾個人能承受失子之痛呢? “那是什么?”就在眾人沉默時,忽聽純妃指著屋外盆栽訝然,眾人望過去,見是一十分普通的盆栽。 孫麗容站在她身邊,輕聲道:“那好像是一株依蘭吧?!?/br> “依蘭?”紀(jì)挽棠瞇了瞇眼,往前走了幾步,想仔細(xì)查看一番。 卻聽不知有誰嘟囔了句:“少見多怪,一盆依蘭都大呼小叫的,真是沒見過世面?!?/br> 隨后有人跟著笑了兩聲。 然而還沒等她們音落,就見剛從屋里走出來的皇上徑直看向純妃,問:“怎么,這盆依蘭有何不妥?” “額……”那幾個妃子頓時僵住,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紀(jì)挽棠蹲下身,手摩挲了一下依蘭枯卷的邊葉,然后用手指碾了絲土在鼻尖嗅了嗅,下一秒蹙起眉頭:“陛下,依蘭四季常青,在這個季節(jié)更是盛期,它土中水量并不低,卻顯出焦枯狀,以防萬一,請?zhí)t(yī)過來看一看吧。” “去請王太醫(yī)來。” 王太醫(yī)一看到依蘭,如同紀(jì)挽棠一般心中起了疑,嗅過土之后拿出一個小鏟子,將依蘭整盆挖起,只見依蘭根部已黑爛,可土里什么都沒有。他捏起最底部的泥,放進(jìn)嘴里仔細(xì)辨別:“氣味帶魚腥,味澀略辣……呸呸呸!” 下一秒王太醫(yī)急吼吼地將嘴中泥全部吐出,喝了好幾口水凈口,才慌張著跪下道:“皇上,這土中有無根草,無根草生于南疆,整株紫黑,味澀略辣,有輕微的魚腥味,有劇毒,中原少見,此盆中的無根草含量雖不算高,但足以使孕婦滑胎!” “此依蘭是十日前內(nèi)務(wù)府送來的,可本宮都令人掘土檢查過,侍衛(wèi)也日夜不停在這里鎮(zhèn)守,絕不可能出錯??!”胡妃不可置信。 王太醫(yī)道:“此人高明就高明在此處,依蘭送來時并無問題,是近日連續(xù)被毒水澆灌,才會讓毒性滲透整盆,若是再澆上幾日,就能無聲無息致人于死地。” “嘶——”在場的嬪妃聽了無人不膽寒,這是何等的狠毒與殘忍,若是換成任何一人,能有把握在這層層計謀后活下來嗎? 隋定衍臉色陰沉:“負(fù)責(zé)澆水之人是誰,可有在宮人處搜出什么?” 胡妃身邊的大宮女忙道:“負(fù)責(zé)屋前這片掃灑的是一名叫曉紅的粗等宮女,已被慎刑司帶下去審問了?!?/br> 番役連忙下去遞消息,主要審問這名宮女,可不過半刻,他面色慘白回來:“皇、皇上,這名宮女已經(jīng)咬毒自盡了,她最后說自己看不慣寧貴嬪的跋扈,才會下毒。她口中的毒正是無根草,奴才將剩下的全帶來了?!?/br> 隋定衍胸口起伏,閉上眼壓了許久的怒氣:“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如此神通廣大?查,能查多遠(yuǎn)是多遠(yuǎn),她與何人交好,與何人見過面,都給朕查!” 番役連連點頭:“是!” 王太醫(yī)接過番役帶來的無根草,仔細(xì)檢查:“皇上,此無根草還含有水分,從采摘下來到今日,應(yīng)該不會超過三個月?!?/br> 皇后眼睛咻忽一亮,道:“皇上,宮口檢查嚴(yán)格,能將此毒從宮外帶來的,身份地位恐怕并不低,這三月共有三位妃嬪曾收到過家中遞來的書信及物什,分別是嫻妃、純妃、楊妃,可否要盤問宮口太監(jiān)?!?/br> 紀(jì)挽棠就站在隋定衍身邊,聞言轉(zhuǎn)頭看向他,心想不是吧,不會又要懷疑她吧,誰知下一秒,寬厚的衣袖下伸來一只手,與她相握,手指緩緩摩挲著她的手腕,仿佛沒聽見方才的話一般。 被衣袖擋住的動作誰都不知,底下人只聽皇上沉聲道:“自然,蘇福安,你親自去問?!?/br> 蘇福安領(lǐng)命而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前來道:“回皇上,純妃娘娘與家中通過兩回書信,并未收任何東西,嫻妃娘娘收到過家中的食盒,小太監(jiān)們打開看了看,并未發(fā)現(xiàn)有何不妥,楊妃娘娘收到過家中送來的珠寶,也并無不妥?!?/br> 皇后似有若無道了句:“看來嫻妃meimei家是請了什么大廚,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這幾月可不止一次送膳來了?!?/br> 妃嬪與家中互通在宮中是很少被允許的,但陳家算是皇上的母家,嫻妃得寵,常常說自己想念在陳家的日子,隋定衍便特允她與家中多聯(lián)系。 一想到從前的一片心意可能成為龍?zhí)サ乃髅宥ㄑ艿男木拖袷潜换鹪跓?,懊惱,惡心,厭惡,不斷起伏:“蘇福安,去甘泉宮,將食盒拿過來?!?/br> 感覺到手上的力道陡然加緊,紀(jì)挽棠連忙回握過去,就像是給貓順毛一般,一下又一下給他順毛,隋定衍感受到了這股小而堅定的力量,酥麻麻的,莫名心情好了不少,本想叫停,可又舍不得,便隨她一下又一下,深深地舒了口氣。 孔小媛站在角落,發(fā)現(xiàn)皇上與純妃袖子一陣陣輕微的動靜,頓時驚愕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怔在原地。 她見過皇上與嫻妃相處,言笑晏晏,但也僅此而已。 可如今,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皇上竟絲毫不顧及旁人,與純妃若無旁人,好似他們才是正經(jīng)夫妻,可是不是這樣的,她們是一樣的,都是皇上的妾啊! 這是皇上嗎,那個對眾妃視而不見,仿佛永遠(yuǎn)都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仿佛永遠(yuǎn)都不會愛上人的皇上嗎? 孔小媛從前堅信,皇上無心,可如今,卻不太敢信了。她癡癡看著俊逸非凡的皇上,看著他沉重的眉頭,多想親手給他撫平,但她知道,她沒這個資格。 袖子還在輕微顫著,皇上的眉頭漸漸松開,孔小媛驀然回神,沉默著看向純妃。 可是,純妃何德何能,有這個資格呢? …… “皇上,嫻妃娘娘說,那不過是個普通食盒,早就扔了?!?/br> “皇上,那曉紅天生孤僻,無人與她相熟,平日里也不見有誰與她多話。” “皇上……” 胡妃越來越沉默,她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控之中,卻發(fā)現(xiàn),不過如此罷了,到頭來竟還是只能干看著。嫻妃啊嫻妃,你真是高明,證據(jù)沒了,誰都奈何不了你。 她挫敗地嘆口氣,這一局,嫻妃完勝。她沖皇上福了福身,腳步虛浮告退。 隋定衍覺得可笑。 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發(fā)生的事,竟查不出來。 眼看著天快亮了,隋定衍閉了閉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耗了一夜,應(yīng)都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后妃們早就撐不住了,一個個趕緊跟逃似的走了,皇后身子骨也不好,遲疑了一下,也先告退了。 紀(jì)挽棠站起來,見四處已無后妃,頓了頓,上前主動抱了抱疲憊的隋定衍:“陛下,你也該休息了,身子最重要,再如何有氣,也不能為此傷身?!?/br> 誰知隋定衍一把抱緊她,深深埋在她頸窩,聞著熟悉好聞的味道,緊繃著的精神終于松懈了些:“好,朕會好好休息的?!?/br> 他們靜靜相擁許久,隋定衍才放開他,疲憊的眼比平常更溫柔:“早些回去吧,這里的事不用擔(dān)心,朕會處理好的?!?/br> 紀(jì)挽棠點點頭:“嬪妾相信陛下。” 等到冷宮徹底沒有人了,隋定衍眼中逐漸浪濤洶涌,仿若風(fēng)雨欲來。 他站起身,想起嫻妃一次又一次訴苦,一次又一次示弱,實則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連他都抓不住把柄,嘲諷似的一笑:“蘇福安,擺駕甘泉宮?!?/br> 第46章 軟禁 軟禁 從前隋定衍來甘泉宮時, 嫻妃笑臉相迎,心中十分歡喜,今日聽到動靜, 卻一把抓緊了金絲錦被, 帶著緊張問身邊雨竹:“他這個時辰來做什么?” 如今天堪堪亮起而已。 書竹前幾日回來了, 只是變得十分唯唯諾諾, 與從前那副模樣相比,仿佛變了一個人般, 雨竹實在想不通到底什么樣的“調(diào)教”,在不到一個月中便能讓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但無論什么樣, 肯定不是好東西。 她早就認(rèn)清, 從前那個任由甘泉宮肆無忌憚的靖元帝早就消失了,如今的靖元帝就如同猛虎, 是萬萬不能惹得。 得知自家娘娘要做的事后, 雨竹那叫一個心驚膽戰(zhàn),就怕禍臨到自己頭上,現(xiàn)聽到宮外傳唱, 腿都軟了, 哪還能回答嫻妃的問題,只一個勁顫著聲音道:“娘娘, 奴婢先下去吧,免得皇上見了奴婢心煩,遷怒您?!?/br> 說罷都不等嫻妃反應(yīng),像個兔子一般溜走了,徒留嫻妃叫了幾聲卻沒反應(yīng)。 “這個不中用的丫頭!”嫻妃埋怨兩句,暗自想, 該叫陳家再送些膽大心細(xì)又忠誠的人進(jìn)來了,從前陳家式微,帶進(jìn)來的幾個都不成氣候。 這么一想,沖淡了緊張,待隋定衍進(jìn)來時,又是滿面歡喜:“表哥怎么這時候來了,再過半個時辰就要上朝了吧。” “不急。”隋定衍在離床一米處站定,一旁的小太監(jiān)搬來座椅,他視而不見,就這么朝嫻妃望去,“朕來,自然是有事與你商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