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佛系日常 第12節(jié)
殊不知她這番護佑快讓袁貴人嫉妒死了,袁貴人如今就想找一個能庇佑她的人,憑什么孔小媛就能如此好運呢! 她看了看紀挽棠,想起從前自己的所作所為,滿心懊悔,最后嫉妒地瞪了一眼孔小媛后,灰溜溜離去。 待袁貴人走后,孔小媛在孫良人關懷的眼神下笑笑:“jiejie不用擔心我,我已經(jīng)習慣了,還要多謝紀meimei維護我?!?/br> 紀挽棠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孔小媛看向地面:“其實,袁貴人從前還會收斂一些,近期估計是因為張妃變本加厲,她實在受不了了吧……” 孫良人嗔道:“你啊,就是太好心,人家都這么對你了,你還想著維護她?!?/br> “畢竟曾經(jīng)好友一場?!笨仔℃氯缡钦f道。 ** 白答應現(xiàn)下人在何處?回到宮中已是午時,勻春端著一盤飽滿的荔枝送到紀挽棠面前,她正理著思緒,便微微擋開,轉(zhuǎn)頭問起小順子正事。 一直候著的小順子立馬道:“小主,白答應還未出景仁宮呢?!?/br> “都這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紀挽棠睫羽微動,心想莫不是皇后今日便要獻人,那可早了幾日,前不久嫻妃剛碰壁呢,或許是白答應有什么過人之處? 想起多日前就從甘泉宮開始蔓延的流言,意為她能如此得寵,全因她偷偷學習嫻妃穿著與脾性,這便罷了,甚至還有說她私下對嫻妃不敬,詛咒龍?zhí)?,妄想取而代之的言論,散播者實在是居心叵測。 若不是她身邊有素冬,即便這等言論是胡編亂造的,一旦傳到靖元帝耳中,難免會落下芥蒂。 紀挽棠眸中沉沉,喚來小順子:“前幾日囑咐你辦的事如何了?” 小順子有條不紊道:“小主放心,奴才都按您說的辦了,萬無一失,想必我那干jiejie定是都明白了。” “嗯……”紀挽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餌已經(jīng)下了,魚兒會不會上鉤呢? 快到午膳時辰了,紀挽棠的肚子開始抗議,正巧香甜的氣息蔓延至鼻尖,她稍稍回神,側頭便見勻春不知何時將荔枝潔白柔嫩的果rou都剝了出來,此時落在紅胭脂琺瑯小碗中,不知道有多么可人。 見自家小主終于對荔枝有了興趣,勻春趕緊遞上銀叉,活像個推銷產(chǎn)品的銷售一般道:“小主,這可是皇上一早就命人送來的好東西,名為荔枝,據(jù)說是從千里之外的川地快馬加鞭送過來的,統(tǒng)共就兩筐,宮里也就幾位娘娘和兩位公主那里各得一盤,連楊婕妤都沒有呢!這果子長得雖稀奇,剝出來卻嫩得很,定好吃得緊!” 紀挽棠在她熱烈的眼光下嘗了一顆,果然滿口清甜,讓人不禁吃了還想吃。 只是一盤荔枝不過十顆而已,幾口便吃光了,紀挽棠朝著玫瑰紅釉碟吐出小核,意猶未盡,轉(zhuǎn)頭見勻春滿臉求夸的表情,故意打趣道:“若不是勻春親手剝出來的,哪會如此好吃?” 勻春的臉登時就紅了,在眾人接連的打趣下結結巴巴說不出話,最終只氣鼓鼓說了一句:“小主就知道欺負人!”跺著小碎步跑了。 紀挽棠在一旁險些笑岔了氣,逗小孩可真有趣。 待紀挽棠使了壞性后,素冬悄聲上前:“小主,皇后娘娘罰麗儀禁足三月,抄《女戒》十遍。” “皇后娘娘到底仁慈?!奔o挽棠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王麗儀到底只是蠢,這個程度便夠了,只盼她真能知曉皇后的深意,安分守己。 一盤荔枝不過十來個,紀挽棠只填了個三分飽,側頭吩咐小順子傳膳。 如今她在宮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一開始還是別人給什么,她就吃什么,到了現(xiàn)今,已經(jīng)是她想吃什么,御膳房就給做什么。 膳食單子是一早便決定好的,今日除了有清燉肥鴨、雞里蹦、桂花魚翅、燒冬筍、醋溜白菜、清蒸山藥外,還有一道宮里難得一見的樸素紅燒五花。 雖說本朝沒有好細腰之說,但女子的審美還是偏向纖細,肥rou這等油膩物甚少在主子們面前出現(xiàn)。 紀挽棠并不克制食欲,但也覺得肥rou脂肪高,對身體害大于益,平日從未用過。 本以為只是一盤rou罷了,不吃就不吃,誰知只幾個月沒見,突然想起幼時家貧,每逢過年奶奶才會買上一斤上好五花rou,給她做上滿滿一盤紅燒rou,那香氣,那暖意,仿若穿透了時空,在她身邊盤桓。 這幾天,想吃五花rou的欲望突然怎么都消退不了,她本就不是多克制自己的性格,便破罐子破摔叫了這盤紅燒五花。 雖說宮女太監(jiān)不會在她面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但紀挽棠自個都能想象到御膳房得知她的請求時那錯愕的神情,一定很好笑。 不多時,紅燒rou呈了上來,紀挽棠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筷子,放入嘴中——唔,真是入口即化,美味至極,果然是御廚的手藝。 只是再好,滿足的也只是口腹之欲,思鄉(xiāng)之情,如何填滿。 第21章 爭鋒 爭鋒 天色漸漸暗下來,在蘇福安的提醒下,隋定衍落下最后一筆,閉眼凝神片刻:“擺駕景仁宮?!?/br> 圣宸宮與景仁宮皆位于中軸線上,相隔卻有些距離,等隋定衍自帝輦踏下,墨色已將黑夜浸透,蛙聲四起。 今日不同尋常,皇后早早便遣御膳房做了一桌珍饈,戴上新婚時隋定衍賜下的金鳳紅珠步搖,待皇帝到時,緩緩躬身:“皇上萬福金安?!?/br> 隋定衍快步上前扶起她,微笑著道:“皇后無須多禮,時辰不早了,傳膳吧?!?/br> 皇后面上帶著如出一轍的笑,只是不經(jīng)意間還是露了些苦澀,她往旁邊走了半步,露出身后素衣纖弱的女子:“是。不知皇上是否還記得白答應,半月前正是她在一旁服侍,皇上還夸了她,今日便讓她伺候皇上用膳吧。” 白答應矜持頷首,露出精致脆弱的側臉,聲音如潺潺水聲般動聽,絲毫看不出她內(nèi)心的興奮:“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彼宥ㄑ芮屏怂谎?,頓了頓,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皇后有心了?!?/br> 皇后恭謹?shù)溃骸盀榛噬腺M心,是嬪妾應該的?!?/br> 白答應自認為頗會看眼色,信心滿滿地上去了,可是只半刻鐘后,便汗?jié)窳巳龑右律选?/br> 本以為經(jīng)過上次,此次伺膳會更得心應手,可誰知此次靖元帝反倒收斂了神色,無論哪道菜皆是一片平靜,讓她絲毫頭緒都沒有,到后來都不知道自己夾了些什么菜,只想趕緊結束這一切。 終于,靖元帝放下碗筷,白答應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可接著又提起一口氣——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可是卻過程卻如此的糟糕,她方才到底在做什么! 皇后自一旁掃過冷冷的眼神,白答應打了個寒顫,趕緊搶過一旁小太監(jiān)的活,拿著茶杯遞到靖元帝面前:“皇上,喝些茶清清口吧?!?/br> 隋定衍面無表情地漱過口,剛升起走的念頭,就聽皇后道:“皇上,時辰不早了,今日就在景仁宮歇下吧。” 隋定衍皺了皺眉,看向皇后,卻見那張看了多年卻依舊陌生的面孔,顯露著明晃晃的恭謹,更有深藏著的請求、期盼,讓他倦怠地閉了閉眸,勉強將離去的話咽了下去。 皇后今日打扮算得上素凈,往日的珠翠滿頭不見了,只剩一支金步搖,隋定衍不由多看了兩眼,才勉強從記憶深處扒拉出這支步搖的信息——剛封親王時,庫中空蕩,又面臨娶妻,先皇后便賜下了許多珍寶,其中這支步搖乃是先皇后的陪嫁。 而他借花獻佛,將步搖賜給了剛成為王妃的皇后。 她沒有壯大的家世,沒有絕世的容貌,能成為王妃,憑借的唯有先皇莫名其妙的圣旨。 當時先皇后所屬另有他人,便是出身世家大族,且十分擅長拉攏人心的胡妃,對此心有不滿。 那時的隋定衍滿腦子朝堂風云,對娶的哪位妻子其實不大上心,但在別人看來,是對皇后的不滿意,這就導致了皇后一開始的舉步維艱。 當年惠妃早早便進了府,一直深得寵愛,地位穩(wěn)固;胡妃與皇后同時進府,憑借家世與手段風生水起。直到許久之后,皇后一場大病,他才得知府中情況,給皇后撐腰,讓她逐漸坐穩(wěn)王妃之位。 只是他對皇后從沒有過喜愛之情,從前喜愛惠妃多一些,后來喜愛嫻妃多一些,這么多年,確實對她有虧欠,但她終究陪伴了自己這么多年。 想到這里,隋定衍在心里嘆了口氣,終于妥協(xié)一般道:“你安排吧,朕乏了?!?/br> 此言一出,皇后頓時笑如春花,神情放松了下來,白答應受寵若驚,面色還有些恍惚,只覺得仿若經(jīng)歷了一番死里逃生。 兩人歡天喜地地將靖元帝迎入主殿,皇后仿佛看到了皇子在朝她招手,白答應仿若見到了榮華富貴,帝皇寵愛,誰知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喧嘩,一宮女直直沖進來,眼含淚珠道:“皇上,我家娘娘見紅了,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兩道女聲其呼,音落后尷尬沉默一瞬,皇后暗暗瞪了白答應一眼,忙補救道,“meimei沒事吧……” 靖元帝閉上剛要張開的嘴,利眸掃視,看到皇后努力掩飾的不可置信,白答應毫無保留的呆滯,還有甘泉宮大宮女書竹奮不顧身的“面見”,竟覺得有些可笑,真是好一出大戲。 他努力壓抑那種看透的厭倦,大袖一揮:“還不帶朕去看看你家娘娘。” 書竹臉上的淚水還未滴下,瞬間換了張神清氣爽的笑顏,擲地有聲:“是!” 不過轉(zhuǎn)瞬,景仁宮只余靖元帝遙不可及的背影,皇后站著一動不動,呆若木雞,白答應這才反應過來,忍住想要上前追去的沖動,帶著哭腔看向皇后,不知所措道:“皇后娘娘,這可怎么辦,皇上還會回來嗎?” 皇后動了動嘴皮子,竟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天知道,方才那一刻,她有多么想把靖元帝攔下來,拋棄高高在上的皇后身份,只求一個皇子。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是皇后,她要統(tǒng)領六宮,照顧好每一位妃子,她只能終日笑著,寬容那些與她爭奪丈夫的女人。 “咯咯——”她的手指漸漸捏緊,指甲幾乎要把掌心掐出血來,腦海中已經(jīng)把嫻妃這個賤人鞭尸了三百回,終于,在崩潰過后,她維持著皇后的氣度,平靜無波道:“皇上回不回來有什么要緊的,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嫻妃meimei的孩子。白答應,隨我一起去看看吧?!?/br> 第二日,景仁宮與甘泉宮那些事便傳遍了整個后宮,嫻妃從景仁宮叫走了皇上,皇后又帶著與嫻妃有兩分相似的白答應上門“探病”,最后得知嫻妃并無大礙,皇上誰那也沒留,連夜趕回圣宸宮去了。 瑤華宮側殿,孫良人與孔小媛皆在,聽著小順子繪聲繪色的傳話,直笑的合不攏嘴。 “兩位娘娘真是好興致,耗了大半夜,結果誰都沒撈到什么好,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毙^之后,孫良人搖搖頭,不是很理解。 紀挽棠抿唇笑了笑,不說話,倒是孔小媛心直口快:“正是因為兩人都沒得到好,對于所有人來說,便是最好的?!?/br> 聞言紀挽棠接了句:“正是,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宮里每個人都想要當那個出眾的人,但一旦不均了,斗爭便少不了,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維護所謂的‘均’?!?/br> “均?”孫良人隨口說了句,“那也是她們的均,我們只是看客罷了,哪有人會在意我們?!?/br> “孫jiejie,話可不能這么說,”紀挽棠勸道,“宮中多變得很,如今我們才入宮多久,日子還長著呢,看客也只是一時罷了。” 孔小媛也低聲道:“就是,孫jiejie,你就甘心這么默默無聞一輩子?” 孫良人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些惆悵,無奈笑了笑:“我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或許孔meimei你還有些希望,而我這般平凡相貌,乏味性情,注定是孤老后宮的命?!?/br> 這話說得自暴自棄,紀挽棠連忙握住她的手,真心道:“孫jiejie可千萬別這么說,還有我和孔jiejie在你身邊,這怎么能叫孤老呢?” 孫良人的眉眼柔和下來,感動道:“有meimei這番話,我就放心了,皇上只有一個,爭來爭去也分不出一二,還是有meimei們在身邊,才貼心喜樂。” 第22章 胡妃 胡妃 江南新供了一種繡滿籽石榴紋,依舊薄如蟬翼、色澤飽滿的真絲緞,總共只有八匹,剛到京城。 八匹是最常上供的數(shù)量之一,按照以往,其中三匹會被送去孝敬正在慈恩寺禮佛的太后,兩匹留給皇后,還剩下三匹由隋定衍定奪。 往年第一個人選便是嫻妃,接著是楊婕妤,而今年出于私心,純月儀先得一匹,嫻妃與寧貴嬪有孕,理應各得一匹,只是昨日那些事,讓隋定衍心生不虞,故吩咐時猶豫了一瞬。 “皇上,往年嫻妃娘娘是最苦夏的,如今又懷有龍?zhí)ィ苁切量?,這滿籽石榴真絲緞正適合嫻妃娘娘。再者,若是純月儀先嫻妃娘娘得了貢品,恐怕娘娘心中會有郁氣,不利龍?zhí)パ健!碧K福安輕聲勸道。 隋定衍一下就想起了從前這么多年,多少好東西先往甘泉宮中送,淑惠嫻德,惠妃排在她之前,卻甚少有賞賜,也不見人家有什么怨言,如今他想送匹布給純月儀,倒還要先考慮她,而不是他這個皇帝了? 一時啼笑皆非。 漫不經(jīng)心地將這匹緞給了嫻妃后,隋定衍頓了頓,忽而將寧貴嬪刪去,改口道:“最后一匹給惠妃吧,順便把庫房里的百花蝴蝶緞給大公主送去,讓司衣局給公主多做幾件新衣。” 未出生的龍?zhí)チT了,哪有他長了這么多歲的公主珍貴。 皇帝的想法無人知曉,真絲緞被宮人保護著送到甘泉宮,于是再一次,后宮被嫻妃的受寵刷屏了。 ** 長和宮,胡妃站在王麗儀的麗蝶軒門外氣的臉色發(fā)青,但外邊守著的兩個侍衛(wèi)就跟看不見似的,一板一眼道:“胡妃娘娘還是別為難微臣了,我們是奉懿旨行事,皇后娘娘下旨王麗儀禁足三月,不得任何人探望,若是我們放您進去,說不準就是丟腦袋的事。” 丟你個鬼的腦袋!皇后那泥腿子敢讓你們這些官宦世家的公子丟腦袋?她又不是瘋了! 但這話也就只能在心里說說罷了,胡妃僵著臉呵呵兩聲,努力維持著溫婉的人設,寬容道:“本宮也知道你們的難處,既然你們不能通融,那便算了,勞煩你們整日看著,本宮先行一步。” 轉(zhuǎn)過身,她的臉色立馬就黑了,她本還想在王麗儀面前加把火,讓王麗儀與純月儀打擂臺,這么多日看來,純月儀可不是什么善茬,若是能早早踢下去,便沒了后顧之憂。只可惜王麗儀太蠢笨,皇后又橫插一腳,計劃只能暫時擱置。 不過沒事,純月儀就是個小小的月儀罷了,不打緊,才得寵了幾日,說不定明日就失寵了。 現(xiàn)在最要緊的,還是懷了龍?zhí)サ呐?。她宮里,可不止一個王麗儀。 長和宮側殿,寧貴嬪正被禁足,但只不準她出側殿,其他的一律提為妃位待遇,此時瓜果錦衣環(huán)繞在身,見胡妃來了,只不倫不類坐著請了個身,道:“胡jiejie今日怎么有空來了,茉香,給胡jiejie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