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盛毓潼?！?/br>
    盛毓潼仰起臉，史薇正微笑著看她。但這縷微笑稍縱即逝。

    “史薇！”有人遠(yuǎn)遠(yuǎn)地喊。

    “那位姑奶奶又來了?！?/br>
    楊乃寧擦了一把頭上的汗。

    姑奶奶不是別人，正是世新塔校的顏如玨，她穿著深藍(lán)色的日常服，包臀裙緊緊勒住兩天長腿，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小布爾喬亞，真是太小布爾喬亞了，”楊乃寧捂住眼睛，“不堪入目。”

    “那你把眼睛給我遮嚴(yán)實(shí)點(diǎn)。”

    楊乃寧這才撒開手，光明正大地看起來。

    “史薇，你有心了，聯(lián)誼會上還親自做烤乳豬，真是給我們世新塔校好大的顏面。”顏如玨笑瞇瞇的，“我都不敢吃了?！?/br>
    “你還是別吃吧，我的兵都餓了一天，我挺過意不去的，你要是吃了，她們沒有吃的，這不就違背我的初衷了嗎？”史薇說，“要不，我請您聞聞味道？”

    顏如玨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她從來沒贏過史薇，連口角都是。這次世新塔校慘敗，她好不容易平復(fù)好心情來向史薇問個好，沒想到史薇還是一點(diǎn)便宜都不讓她占。她目光四處掃，掃到盛毓潼身上：“你……”

    史薇趕忙把盛毓潼拉到身后護(hù)著。

    “史薇，什么寶貝要這么藏著？”

    “大寶貝?！?/br>
    史薇嫣然一笑。

    “我可是愛死她了。”

    史薇和顏如玨不合，拿盛毓潼當(dāng)擋箭牌，楊乃寧只覺得盛毓潼可憐。顏如玨逼問的眼光一掃過來，楊乃寧一個立正，兩眼看天，震聲道：“我還有事，先走了?！?/br>
    她不敢在□□味十足的戰(zhàn)場上繼續(xù)停留，也帶了幾分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態(tài)。反正她最后直接盛毓潼獨(dú)自留在了這里。

    “我不信，這肯定就是斃了我五個人的小兔崽子?！鳖伻绔k踮起腳尖往史薇身后看，史薇伸出手擋住她的眼睛。

    “史薇你給我閃開！”

    “你找錯人了，”史薇說，“這個哨兵斃了你們七個人，斃了五個人的不在這里，你可以走了?！?/br>
    顏如玨氣得咬住一口銀牙：“史薇，你非要和我玩這種文字游戲嗎？”

    “這算什么文字游戲？這可是事實(shí)。”

    顏如玨根本占不了上風(fēng)，她說：“史薇，你等著，我和你沒完。”跺跺腳，轉(zhuǎn)身跑了。

    看顏如玨跑了，楊乃寧又溜了回來。她笑瞇了眼睛：“史班長，不是冤家不聚頭啊?！笔忿鄙焱瘸鴹钅藢幍钠ü删褪且荒_：“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別在我面前提她?！?/br>
    “我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待著?！?/br>
    她看到盛毓潼，說：“和你在一起，也行。小哨兵，你是怎么擊斃了五個人的？”

    “我……我就開了四槍，然后，撿了常星的槍，繼續(xù)開?！?/br>
    盛毓潼認(rèn)真地說，史薇就在一邊耐心地聽。楊乃寧轉(zhuǎn)過身，這回她是真覺得自己多余了。

    晚上八點(diǎn)，在一處鮮花盛開的空曠草地，哨兵和向?qū)儑梢蝗?，繞著篝火坐下。盛毓潼和封之藍(lán)、常星坐在一起。在她的對面，史薇正低頭聽楊乃寧說著什么，臉上滿是笑意。

    但盛毓潼沒有看史薇，她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白色的天津四醒目耀眼。去年的這個夏天，她還在盛家堡壘看星星呢。張開雙翼飛翔的天鵝座漂浮于夜空，是那樣的美，她難以忘記。

    “今天史班長和你說了什么呀？”

    “嗯？”盛毓潼慢慢轉(zhuǎn)過來，封之藍(lán)正看著她，“沒說什么啊?！?/br>
    封之藍(lán)不說話，只用眼睛直直看著盛毓潼。

    “問了我，怎么槍斃前五個人的？”

    “然后她說了什么？”

    “她說我運(yùn)氣好?！?/br>
    突然響起一片掌聲，盛毓潼和封之藍(lán)也慌忙跟著鼓起了掌。封之藍(lán)伸長脖子四處看，史薇拿著一枚銀光閃閃的小口琴站了起來，輕盈地跳到篝火附近。篝火將她小麥色的皮膚映得亮堂堂的。

    “史班長！來一個！”

    “史班長！來一個！”

    “我這不來了么？”史薇沖起哄的方向拋了個飛吻。起哄的多是一年級的向?qū)?，史薇沖她們拋飛吻，她們就發(fā)出了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

    封之藍(lán)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你……你怎么了？”盛毓潼關(guān)心地問。

    “沒事，呆子。”封之藍(lán)摟住盛毓潼，卻被盛毓潼生氣的推開，她還沒問為什么，盛毓潼就氣惱地說：

    “我不是呆子?！?/br>
    “接下來，我將向大家表演，口琴，《當(dāng)你的秀發(fā)拂過我的鋼.槍》。”

    《當(dāng)你的秀發(fā)拂過我的鋼.槍》是一首多年前的老歌，卻一直流傳到了現(xiàn)在。在座的向?qū)Ш蜕诒鴤兓蚨嗷蛏俣悸犨^一點(diǎn)。盛毓潼也曾聽廖老師哼唱過，但口琴版的《當(dāng)你的秀發(fā)拂過我的鋼.槍》卻是第一次聽。

    演奏的人，還是她最為崇拜的史班長。

    “會唱的人跟著一起唱啊！”楊乃寧站起來鼓了鼓掌。

    史薇把口琴放在嘴邊，輕輕吹出了第一個音符。盛毓潼忽然懊悔，她為什么沒有多向廖老師請教這首歌呢？她只有坐在那里，看著楊乃寧唱出了第一句詞。

    楊乃寧站在哨兵中間，優(yōu)美地唱到：

    “當(dāng)你的秀發(fā)拂過我的鋼.槍，

    別怪我保持著冷峻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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