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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若瘋起來,姜新染是控制不住的,只得等她自己撒夠了性子,眼神清明,才能從她桎梏里掙脫出來。 姜新染教給她的什么溫柔,什么慢慢來,全都拋在腦后了。 到后來,姜新染又哭得眼睛泛紅、嗓子沙啞,無力地推拒著顧若,反被她撈起手腕,從虎口一直親到了指尖。 結(jié)束時,姜新染已經(jīng)被折騰得說不出話來了,額頭上浸滿了汗,連發(fā)根都濕透了,眼睛疲憊地半闔著,意識模糊地被顧若抱出來洗澡。 顧若給姜新染洗完澡后,想再抱她回臥室里睡一會兒。 姜新染裹著大浴巾,雙手抓著邊緣,紅著臉說我自己走。 每次弄完都被顧若抱來抱去的,也太丟人了。 今天興許是顧若收著勁兒,姜新染意識清醒得比平時快,感覺能自己走。 結(jié)果腳尖剛離開地面,膝蓋就哆哆嗦嗦地一軟,摔在顧若身上。 不動時不覺得什么,這一動,兩條腿的肌rou都在顫抖抗議,酸得姜新染咬緊牙根。 最后還是被顧若抱進房。 不同以往的是,這次姜新染是清醒地被抱起來的。 她兩只手臂掛在顧若的胳膊上,臉發(fā)燙地低下頭,感受顧若的每一次呼吸都噴在她的耳邊。 心跳得快要著火了。 自從顧若的臥室被改成書房,原來獨屬于姜新染的臥室就變成了兩人的臥室,里頭的所有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床頭情侶款的一對枕頭、床頭柜上隨意放著的兩個手機充電器、床下姜新染親自挑選的毛絨豬豬拖鞋…… 顧若把姜新染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撩開她的發(fā)絲,低頭在她額頭上啄了下,輕聲道:“你先睡會兒,待會兒飯好了我給你端來?!?/br> 至于為什么端來,不言而喻。 姜新染更羞了,趕緊點頭攆顧若出去。 飯快做好的時候,姜新染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雖然腰還是酸軟,齜牙咧嘴一會兒,好歹能走路,就套了件睡裙,慢騰騰走出臥室。 顧若正在燒最后一個青菜,熱油滋啦,加上抽油煙機的聲音,沒聽到姜新染出來。 姜新染扶著腰,路過書房時,看到半開著的門,沒忍住,走進去看了眼。 看到一室凌亂,倒吸了一口涼氣。 每一處“遺跡”,都能和這個混亂午后的某些細節(jié)對上。 姜新染的腦中不停閃回,記憶越清晰,羞恥感就越強烈。 書桌上的水漬已經(jīng)干涸成了痕跡,然而從桌沿滴下去,滲進地毯里的那些,在淺色羊毛中浸出突兀的一塊深色,到現(xiàn)在還沒干透呢。 姜新染脖子都紅透了,顫著趕緊退出來,把門關(guān)上,自我安慰似的想,都是顧若弄出來的,讓她自個兒處理去。 …… 時間轉(zhuǎn)眼到了三月中。 某個周末,姜新染和顧若窩在書房里,顧若對著電腦敲敲打打,不知忙碌些什么,姜新染捧著一本書,靠在榻榻米里閱讀。 姜新染讀得正入迷的時候,突然聽到顧若輕輕地嘖了一聲,想是有了什么難處。 姜新染好奇什么事能難倒她,看到精彩處的書都丟下了,繞過書桌,走到她身后,“怎么了?” “沒什么。”顧若把自己電腦上彈出來的一則本地新聞打開,移動電腦屏幕,讓姜新染看得清楚。 姜新染讀了個新聞標題,是臨淵市第二季度的城市規(guī)劃,無非就是哪些區(qū)域修路,哪些區(qū)域拆遷,沒什么特別的。 這種事也值得顧若大驚小怪? 姜新染正要嘲笑,只見顧若指著屏幕中央的幾個字說:“臨西區(qū)的這條街道要全部拆除了?!?/br> 姜新染定睛一看,那是一條老街,臨西區(qū)是臨淵的偏遠處,發(fā)展速度相對其他區(qū)來說較慢,顧若所說那條街道,是一個城中村,違章建筑多,人員居住密集,不便于管理,早就該拆除的,只是招標一直有問題,才拖到了今年。 “這兒不是早該拆么?”姜新染兩個手肘撐著書桌,歪著腦袋看向顧若。 可愛得像一只貓。 顧若心里一軟,撈著她的腰,把她抱著坐在自己腿上,又點了點屏幕,跟她解釋:“這兒是我長大的地方?!?/br> 顧若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姜新染想了一會兒,忽然明白。 顧若長大的那家孤兒院,就在這片城中村里。 姜新染的心一陣刺疼。 她沒問顧若生長的孤兒院是什么條件,她想顧若的母親就算把孩子扔在孤兒院里不管,畢竟是親生骨rou,好歹會找個條件尚可的孤兒院。 卻沒想到那地方竟然在一片三教九流聚居的城中村里。 顧若的童年遭遇可見一般。 這些事顧若從前是不會主動對姜新染說的,要是她不說,姜新染其實永遠也不會知道。 如今,姜新染沒問,她就主動講給她聽了,不怕揭自己老底,對姜新染毫無保留。 想到這兒,姜新染心疼地望向顧若,問她:“你想回去看看么?” 顧若被她瞅得心頭一顫,不禁勾著她的下巴廝磨了一會兒,才笑著說:“不去?!?/br> “不去么?” “我在那兒……”顧若頓了頓,才低聲道:“沒有什么很好的回憶?!?/br> “去吧。我陪你一起去”姜新染捧著她的臉,認真道:“我想知道,我的若若是怎么長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