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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yè)意味著離別,是個讓人傷心的話題,眾人回答知道了,都不免有些惆悵。 好歹是一起奮斗幾年的同窗,一朝畢業(yè),說散就散,以后各奔東西,也許幾十年都不會有見面的機(jī)會了,怎么叫人不傷感。 老李頭一年又一年,送走了手下多少門生,見這幫孩子依依不舍,心里也有些感慨,好不容易板起來的嚴(yán)肅臉孔一瞬間破了功,露出慈眉善目的笑容,給他們鼓勁兒:“要畢業(yè)了是好事,證明你們能獨(dú)當(dāng)一面了,干嘛個個垂頭喪氣的,別都苦著臉了,今天你們導(dǎo)師我?guī)銈兩莩抟换?,走,咱吃好東西去!” 即使這些年輕人最小的也要25歲了,沒出社會,到底孩子心性,一聽好吃的,愁云立消,有人興奮地叫嚷:“臨淵酒家!” “美不死你的!”老李頭笑著在他頭頂上呼了一把,“去年那頓飯都快讓我老李頭破產(chǎn)了,你小子不知道好歹?!?/br> 眾人笑笑鬧鬧,最后定了學(xué)校附近一個物美價廉的飯館。 吃完中飯后不盡興,又提議一起去唱K。 姜新染惦記著顧若,原不打算去,可想到這些對她照顧有加的師哥師姐,今年六月份就都要離開校園了,離別之情油然心頭,不想掃興,便也笑著答應(yīng)了,偷偷發(fā)消息跟顧若說了一聲,順便把KTV的地址發(fā)給了她,說自己可能會晚些回家。 顧若開會出來,打開手機(jī),瞧見姜新染會玩得很晚的消息,先是皺眉,但往下看到她說:“可能晚點(diǎn)回家,具體時間我提前半小時發(fā)給你?!?/br> 顧若的視線落在“回家”的字眼上,眼睛柔柔地彎起來。 在姜新染心里,她們倆組成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一個“家”了。 年少時姜新染的一句戲言,顧若記在心里,今天終于成了真。 …… KTV里鬧哄哄的,師哥師姐中多有麥霸,姜新染自覺地沒去搶麥,一個人躲在沙發(fā)角落里喝飲料,吃零食。 顧若不放心她在KTV的情況,怕出現(xiàn)去年臘月二十九那樣的意外,姜新染笑著讓她放寬心,說有老李頭在,安全絕對有保障。 老李頭也是個親切愛玩的小老頭,和年輕人打成一片,自告奮勇地唱了好幾首時下流行歌,一群學(xué)生恭維他給他起哄,把他哄得像喝高了似的傻樂。 周洋師哥唱了一首歌后就讓出了麥克風(fēng),走到姜新染旁邊,和她一起坐在角落里,問她為什么不去唱歌。 “我唱得不好?!苯氯緭项^訕笑,“師哥你唱得這么好聽,怎么不多唱幾首?!?/br> 師哥深深地看她一眼,鼓起勇氣,邀請她一起唱一首情歌。 那歌傳唱度很高,姜新染知道旋律,可那是首男女對唱的甜歌,歌詞內(nèi)容太曖昧了,和師哥同唱,多少有點(diǎn)別扭。 姜新染沒來得及拒絕,另一位已經(jīng)聽到他們對話的師姐已經(jīng)開始興奮了,“新染,你就跟周洋唱一首唄,人家追你都追到畢業(yè)了,甚至寒假還記著情人節(jié)給你送花呢——” 師姐喝了兩瓶啤酒,有點(diǎn)醉,口不擇言,被一群人趕緊捂住嘴。 KTV驟然安靜下來。 姜新染嚇了一跳,“那花兒是你送的?” 第六十七章 第二次在外面喝醉 KTV里一度寂靜無聲。 連電視里的背景音樂, 也不知什么時候被誰給暫停了。 姜新染坐在不惹人注目的角落里,但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在她和周洋之間徘徊。 周洋一直以來掩掩藏藏的心事被一句酒后無心之言當(dāng)場戳穿, 頓時窘迫難堪, 像木樁一樣立在當(dāng)場,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那位多喝了兩杯的師姐,也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愧疚尷尬之下,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想上前打圓場, 不過被老李頭暗暗制止住了。 面對姜新染訝然詢問, 周洋悻悻地垂著頭, 面容舉止有些不自然, 動了動嘴唇,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老李頭見狀, 出來打圓場, “吃的喝的是不是不太夠了啊?周洋, 快去,給老師跑個腿, 叫前臺再送幾樣過來,老師給你報銷,不用替我省錢?!?/br> 周洋深深地看了老李頭一眼, 又轉(zhuǎn)頭望了望姜新染, 低下頭,悶不吭聲地走出了包房。 老李頭又招呼其他人:“怎么唱到一半暫停了?繼續(xù)啊, 別愣著, 你們知道這包廂一晚上多貴么?” 眾人連連稱是, 繼續(xù)唱歌。 在座的很多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點(diǎn)酒,興奮著呢,很快就把注意力從姜新染這兒移開了,包間里重新熱鬧起來。 周洋出去十多分鐘也沒回來。 姜新染趁眾人喝酒唱歌的時候,悄悄跟老李頭說自己去趟洗手間,溜出了包廂。 她先去了前臺,沒看到周洋人影,于是問了工作人員,大致形容了一下周洋的穿著、外貌,工作人員有印象,說幾分鐘前見他出了KTV,不知到哪兒去了。 姜新染一面給周洋打電話,一面往外走。 電話沒有被接通,響了一陣后轉(zhuǎn)成了忙音。 姜新染已經(jīng)走出了KTV,到外面的人行道上來,四處一看,瞧見周洋站在路邊的一棵樹下,手里叼著一根煙,紅點(diǎn)跟著他的動作一上一下的。 姜新染收起手機(jī),徑直朝周洋走去。 那邊周洋正心情抑郁地吞云吐霧呢,一打眼看到姜新染,眼中有種緊張感,趕緊把煙掐了,扔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里,兩只手在空中揮了幾下,想散了煙味,手舞足蹈的,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