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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水么?”顧若端起水杯。 姜新染果然覺得自己喉嚨發(fā)干,于是點點頭,眼巴巴瞅著顧若。 顧若卻沒有把杯子遞過去,而是仰著脖子,自己喝了一大口。 “不是給我喝么?”姜新染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話剛說完,她的眼前遮起了黑影,顧若不給她準(zhǔn)備的機會,已經(jīng)籠罩下來。 姜新染的唇被顧若封住,緊接著渡過來一陣清涼。 她唔了一聲,喉管在半空中拉扯出一道極致婉轉(zhuǎn)的曲線,滑動著,被迫承接顧若喂給她的水。 嗆出來一點,弄濕了枕頭。 唇邊亮色的水跡,讓顧若的瞳孔幾乎縮成一個小點,心臟被抓緊了一般,呼吸驟然沉悶起來。 空氣被點燃了。 房間里有種不一樣的溫度。 如果說剛才還是溫水煮青蛙,那么現(xiàn)在,風(fēng)箱開始呼啦啦地抽氣,赤色的火舌突然躥了出來,幾乎燎著了天花板。 空氣迅速沸騰起來,像火山口的巖漿,熾紅色的熔巖融成液體,汩汩地往外冒。 堅硬的鋼鐵靠近了,瞬間被融化成鐵水,而人一旦靠近,短短幾秒就灰飛煙滅,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姜新染才知道先前顧若的那聲笑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開心的笑,而是嘲笑的笑,笑話姜新染的無知,才會說出小題大做這種話來。 只是吻,就已經(jīng)讓姜新染的側(cè)頸上有了刺痛感。 只是手腕被壓過了頭頂,就感覺自己的腕骨快被她捏碎了。 仰在半空中的下巴尖兒在冰涼的空氣里瑟瑟發(fā)抖,可是顧若的唇一貼上去,就燙得哆嗦。 正是晚飯時間,民宿女老板煮好了晚餐,走上樓梯,步子很響,她來敲顧若和姜新染的房門,叫她們吃晚飯。 咚咚咚的聲音,敲擊著姜新染的神經(jīng),讓她的血管都絞緊了。 “顧小姐,姜小姐,飯做好了,你們是下來吃還是要我給你們送上來?” 房間里沒有回應(yīng),女老板又敲了一次門。 顧若皺著眉,沖門外呵斥:“滾開!” 那聲音從胸口咆哮出來,就像一只憤怒的猛獸。 女老板嚇得手一抖,不敢再敲第三遍門,踩著樓梯哐哐哐地跑下樓去。 姜新染感覺頭頂上的天花板在轉(zhuǎn)圈,吊頂?shù)男螤疃几で耍孟裆钐幵诿曰玫匿鰷u里,耳邊顧若的一聲咆哮,震耳欲聾,讓她的心臟都跟著顫,蜷縮起來。 又被顧若打開。 正要繼續(xù),顧若的手機在床頭柜上響了。 “電……電話……”姜新染踢她。 “別管?!鳖櫲舸?/br> 那電話不知疲倦地震動,好久之后果然消停了。 不到三秒,再次響起來電鈴聲,這次是姜新染的手機,非常刺耳。 姜新染神經(jīng)一跳,從迷蒙中驚醒。 這是個專屬手機鈴,不是什么人打進來都這樣的。 目前姜新染設(shè)置了專屬來電音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她的好友艾以池。 因為姜新染了解艾以池的為人,她和姜新染很像,沒有親人可以依靠,但她的性子比姜新染更內(nèi)向得多,任何事都放在心里自我消化默默承受,非必要情況下不會打擾任何一個人。 所以這個鈴聲響起,就代表艾以池要么遭遇意外,要么走投無路了。 姜新染無論如何必須得接。 “我的電話!”姜新染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推開了顧若,手腳并用地爬到床頭柜旁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顧若正在興頭上,不曾防備,就這么被姜新染給蹬開了,跌坐在床邊,深深地擰著眉頭,心里積郁著躁火,眼里都在冒火苗。 “小艾,什么事?”姜新染硬著頭皮接電話,感覺到身后顧若的視線,都快把她的脖子燒兩個窟窿了。 “新染,你……你在家么?”艾以池的聲音有些支吾。 “到底出什么事了?”姜新染追問。 “我……”艾以池停頓了很久,咬了咬牙,才道:“我和沈昭夏離婚了?!?/br> “什么?”姜新染幾乎從床上跳起來,“怎么這么突然?是氣話還是認真的?是不是她欺負你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姜新染一連串的問題,艾以池只回答了最后一個,“我現(xiàn)在在外面,抱歉冒昧打擾你,但是我現(xiàn)在實在無處可去了……” 艾以池越說聲音越低,讓姜新染跟著心痛起來。 “你先別急,找個地方先坐一會兒,把你的定位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馬上過去,可能有點久……” 還沒說完,被顧若不耐煩地搶去了手機,掛斷。 姜新染眉毛都快豎起來,厲聲質(zhì)問:“你干什么!” “你哪兒也沒法去?!鳖櫲粝氚阉龎夯卮采希霸蹅冇懈匾氖乱??!?/br> “你知道電話那頭是誰么!” “就是天王老子,你今天也別想出這個門。”顧若看姜新染這副為別人焦急的模樣,嫉妒像毒蛇一樣纏住了她,她不由分說咬在她的鎖骨上,“你是我的……” 姜新染有種深深的無力感,頓時什么興致也沒有了,用近乎扭打的姿態(tài)和顧若周旋,“顧若你怎么這么不講道理!你給我松開!” 顧若充耳不聞。 “你放手顧若!顧若!”姜新染急紅了眼,“你再這樣我扣你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