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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顧若發(fā)來信息的號碼,竟也是高中時的那一個。 她是刻意保存這么多年么?就像自己一樣? 姜新染不敢想,不能給自己這樣的希望,落空之后心會更痛,但她每次看到顧若給她發(fā)短信的號碼時,心中又會不由自主升起希冀,周而復始,讓人折磨。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姜新染做完對照組的實驗,正在電腦上整理實驗數(shù)據(jù),顧若的短信又來了。 “你中午吃得太少,記得墊點東西,背包最外層有梳打餅干?!?/br> 姜新染一愣,趕忙把放在旁邊的背包拽過來,打開一看,最外層袋子里果然靜靜躺著三條梳打餅干。 老胃病的人不能吃甜的,這種麥香味十足的咸口梳打餅干做墊肚子的下午茶正好。 她什么時候放進去的?姜新染想,自己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心中忽然有些暖。 姜新染撕開一包餅干,拿出一片,牙齒輕輕一咬,松軟酥脆的口感,齒頰留香。 工作太過專注,食物入腹時,饑餓感才襲來。 她嚼著餅干想,這八成又是顧若的伎倆,用這種小恩小惠蒙蔽她的心,好伺機再傷她一次。 但嘴角卻不知不覺勾了起來。 姜新染一邊吃,一邊回復顧若,只有兩個字:“謝謝?!?/br> 現(xiàn)在用短信互相聯(lián)系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社交網(wǎng)絡如此發(fā)達,短信變成了逐漸被時代淘汰的聯(lián)系方式。 姜新染那天拒絕顧若的好友申請后,顧若沒有再加,她也不愿接顧若電話,所以短信反而成了她們現(xiàn)階段唯一的聯(lián)系方式。 傍晚的時候,顧若又發(fā)來一條短信,提醒姜新染要按時吃晚飯。 姜新染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淡淡地想,不知道顧若有沒有按時吃飯。 她不知道顧若此刻正坐在會議桌上進行一場遠程會議,忙里偷閑給她發(fā)的信息。 顧若到底還是太年輕,又剛接手顧氏在大中華區(qū)的管理權,她需要迅速熟悉公司業(yè)務,以便服眾,恨不得一分鐘掰成兩半用,山一樣高的文件等著她處理,每一個決定都需要細細斟酌。顧若經(jīng)常在公司加班到十二點,再把電腦帶回她的公寓,奮戰(zhàn)到凌晨。 所謂吃飯,不過是想起來時扒兩口已經(jīng)變硬了的冷飯。 …… 開完會以后,顧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疲憊地把自己扔進辦公椅里,低著頭捏了捏發(fā)青的鼻梁,等到感覺肩膀回復了一些氣力,才拿起手機,盯著屏幕,給姜新染發(fā)短信。 “睡了沒?” 看看時間,剛過晚上十點。 姜新染那邊回復:“趕論文?!?/br> 顧若眼底浮現(xiàn)出笑意,仿佛骨頭里的倦怠都消散了不少。 姜新染高中時就有拖延癥,每次假期作業(yè)都堆到最后一天才寫,也是這樣熬夜奮戰(zhàn),結果還是撐不住眼皮,靠在顧若的肩膀上呼呼大睡,推都推不醒。 每次都是顧若挑燈夜戰(zhàn),幫她把假期作業(yè)補完。 還要小心地不移動左邊身體,讓姜新染睡得舒服一些。 有時姜新染會咂咂嘴,把兩只胳膊都掛在顧若的脖子上,整個人往她肩窩里滾,不一會兒就把臉埋進顧若的脖頸里,水粉色的唇,若有似無地貼著她的頸,潮濕的呼吸,在八月份悶熱的空氣里讓人燥熱難耐。 羽毛似的輕柔觸碰,讓年少的顧若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替她趕作業(yè),總是抑制不住地把眼睛往懷里瞟,心跳得像小鹿一樣,垂眼瞅著懷中明媚愜意的少女,蠢蠢欲動。 顧若大著膽子捏起姜新染的下巴,讓她在自己身上仰起頭來,偷偷親她。 開始只是蜻蜓點水,少女的唇比腦海中肖想過無數(shù)次的還要柔軟,果凍般的質地,甚至能嘗出甜膩的奶香味,顧若膽子更大,扶著她的腰,連舌頭也探進去。 姜新染在熟睡里嚶了一聲。 顧若如坐針氈,嚇得連忙退出來,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確認這是懷中甜香味的少女在做夢而已,又繼續(xù),不過這一次,向下,啃著她的側頸…… 于是第二天早晨,姜新染照鏡子時總會使勁盯著脖子看,指著頸上紅痕對顧若抱怨,“若若,你這兒的蚊子也太多了,瞧把我頸子上咬了這么多包。奇怪,這些包怎么一點也不癢……” 顧若面上一熱,不敢直視姜新染,心虛地低頭干咳。 那是姜新染不知道的,顧若第一次吻她。 也是顧若的初吻。 才第一次,就已經(jīng)食髓知味,無法自拔。 …… 顧若開車離開公司,沒有回她的公寓,反而往反方向開,駛向臨淵大學。 車停在外面鎖好,顧若獨自走進校園,走到姜新染的宿舍樓下。 不是大門那邊,而是另一側的小花園,正對著宿舍樓的陽臺,顧若抬頭往五樓看,試圖尋找出姜新染的宿舍在哪一間 她拿出手機,給姜新染打了個電話。 姜新染剛保存好論文,合上電腦,伸了個懶腰,從書桌右下角的柜子里拿出一盒牛奶,叼在嘴邊,打算喝完睡覺,顧若的電話恰在此時打來。 宿舍里又只有姜新染一個人,舍友們都去和對象約會了。 姜新染瞥了一眼手機,本想掛掉電話,但是手抖了一下,居然按了接聽鍵。 屏幕上一分一秒地計時,姜新染屏息想了一會兒,放棄掙扎似的,把手機放在耳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