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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彼龔陌锓鼍碜?,遞給北槐,端端正正地坐好。 北槐接過卷子,下意識地抬眼望了一眼。 對面的女生穿著一件復(fù)古英倫式長裙,頭上戴著一頂貝雷帽,杏眸雪腮,眼波含霧,似清晨在林間奔走的小鹿。 見北槐望她,江晚立馬揚起笑容,露出小小的虎牙,眉眼彎彎,霎是好看。 心臟好像被什么東西擊中了一樣,不疼,反倒又癢又麻。北槐低頭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失態(tài)。 “怎么了,是感冒了嗎?”江晚收斂住笑容,擔心地問道。 關(guān)心則亂,她都沒去注意女生的微表情。 “沒事,我們先講題吧?!?/br> 北槐平復(fù)住自己的情緒,故作鎮(zhèn)定地說。 “這道題其實不難,只要……” “再運用這個公式,就能得出最后結(jié)果。懂了嗎?” 細細講解后,北槐抬首想看江晚的反應(yīng),卻只看到女生呆呆地盯著她望,一點兒都不像認真聽講的表現(xiàn)。 “噢,好像有點理解了。”江晚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也不想的,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她實在克制不住自己,聽著聽著就忍不住望向北槐了。 北槐深吸一口氣:“算了,我再講一遍,認真聽。”她著重強調(diào)了最后三個字。 她也就在江晚面前有這樣好的耐心了,換做別人,早翻臉走人了。 哦,不對。她是不可能給別人補課的。 “好的,小北老師。”江晚點頭如搗蒜,樣子很乖。 她記得上輩子,小北也是這樣。她無聊時總愛讓小北講她自己的研究成果,小北認認真真講完了,她就窩在小北懷里,眨巴著眼望她,賴皮一般地搖搖頭,表示不懂。 每當這個時候,小北總會揉揉她的頭,無奈地笑笑,又講一遍,沒見絲毫不耐煩。 看著對面假乖的女生,北槐很想白她一眼,但嘴角卻先抑制不住地揚起。 小北老師。 叫得還挺好聽的。 這一次江晚沒再走神,非常專注。 講到中間部分時,北槐又點了杯檸檬汁給江晚。 江晚還沒到的時候,她就提前點了杯檸檬汁,沒想到這丫頭一邊聽,一邊喝,沒幾下就喝完了。 “中場休息會兒?!彼f著,端起一邊的奶茶抿了幾口,然后放下。 “小北點的是草莓味的奶茶?我也想嘗嘗。”江晚冷不丁地開口。 北槐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見她動作很自然地拿過她的奶茶,就著同一根吸管喝了一口。 “好甜?!苯碛謱⒛滩璺帕嘶厝?。 “你……”她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倒不是潔癖什么的,只是覺得同用一根吸管的行為過于親密了點。 “怎么了?”江晚更顯得疑惑無辜。 但見對方神情間的局促后,她瞬間明白了。 大意了,習慣了分享老婆的食物,都忘了現(xiàn)在小北還不是她老婆,兩人甚至都還沒在一起。 沒辦法,江晚只好裝作不懂的樣子,省得讓小北也跟著尷尬。 北槐抿了抿唇,回了句“沒事”。然后,默默地咬住吸管啜奶茶,只是耳尖悄悄紅了一片。 補課完后,兩人出了奶茶店。 江晚突然提議道:“我媽的花店就在附近,要不要過去看看?” 這……這是要見家長的意思?! 北槐心里思緒萬千,縱使緊張得不行,面上還是故作矜持:“也行。” 兩人站在路口,等綠燈亮起穿馬路。 過了片刻,綠燈亮起。 然而當北槐正要邁步之際,不遠處傳來巨大的撞擊聲。 她被嚇了一條,回頭望去,就見十字路口兩輛車撞在了一起,車頭都撞爛了。后面無數(shù)輛車被逼停,橫七豎八地擺放著。 地上流了一地的汽油,擋風玻璃碎成一片一片,還摻雜著血漬。 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北槐離得不近,看不清車里面人的情況,但看樣子不太好。 見一旁有人已經(jīng)撥打了報警電話和救護車,她也沒想著去管了。 畢竟車禍這種事,她也無能為力。 只是當她轉(zhuǎn)過來看向江晚時,卻發(fā)現(xiàn)女生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目光直直地盯著車禍現(xiàn)場,眼底一片荒蕪,好像沒有靈魂一般。整個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 “晚晚,你怎么了?”北槐眸光一沉,按住女生的肩膀,皺眉問道。 “不要……不要!”江晚像是陷入夢魘一般,扯住頭發(fā)尖叫起來,眼神里滿是恐懼。 這樣脆弱的江晚,北槐還是頭一次見。 她心底泛起細細密密的疼意,抿著唇角,將女生擁入懷里。 雙手牢牢地捂住了女生的耳朵。 “別怕。”她低聲說。 “晚晚別怕,我陪著你。” 她不知道江晚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但她知道,此刻的江晚需要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北槐手也舉酸了。 懷里的女生終于平靜下來。 “還好嗎?”她耐心問道。 江晚點點頭:“謝謝?!?/br> 她心頭微安,松手放開女生。 然而她剛朝后退了一步,女生猛地拉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