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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祝蔚杭一身水汽地走出浴室,浴室的霧氣頃刻散去,梁樂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將換洗的衣服放好,經(jīng)過梁樂的房間,順便手欠地開了門,發(fā)現(xiàn)屋里沒人后,他愣了一下,對著樓下喊了喊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她的回答,正準備去樓下找她的時候,他聽到她的聲音—— 是從樓上傳來的,幽幽的,很舒適慵懶的感覺。 她說:“喊我干嘛?” 祝蔚杭扶著樓梯欄桿往上看,四樓并沒有開燈,他朗聲問:“你在上面?” 這棟房子有四樓,四樓一半是閣樓,一半沒屋頂露天。初中那次回來,兩人很喜歡在晚上爬到頂樓,拉過兩把涼椅,悠閑地吹著夏風(fēng)數(shù)天上的星星。也只有在這種時刻,兩人才能安靜一點,不再絞盡腦汁地想要挖苦對方。 大自然能讓人平靜下來。 兩人難得達成共識,不忍打破只有蟬鳴的靜謐夏夜。 “不然在天上?”梁樂的聲音有些小,似乎是舒適到困倦了,邊打哈欠邊說的。 祝蔚杭沒說話,只是抬腳走了上去。 四樓還是熟悉的構(gòu)造,閣樓不是很高,他需要微微彎腰才能行動。墻體甚至沒有完全裝修,赤裸的水泥天花板上掛著一顆散發(fā)著幽暗黃光的燈泡,角落很昏暗。 他粗略地瞥了一眼后,打開那扇通向陽臺的門—— 梁樂背對著他躺著。 她躺在左邊的涼椅,右邊有一張空著的涼椅,是她從角落里拉出來的。 祝蔚杭勾了勾嘴角,趿拉著拖鞋走過去,一言不發(fā)地躺在右邊的那張?zhí)梢紊稀?/br> 梁樂沒看他,只是閉著眼睛仰面對著天空。 祝蔚杭側(cè)頭看她,突然來了一陣風(fēng),將她額前的劉海輕輕吹動,女孩兒的恬淡清秀的眉眼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睫毛也像是被風(fēng)吹動了,蝴蝶翅膀般顫著。 恍然之間像是吞下了一只蝴蝶,他愣了片刻,回過神時,梁樂正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看什么?”她毫不客氣地問。 “沒什么?!弊N岛寂み^頭,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般地躺下。 梁樂冷笑一聲,但也不想在此刻和他斗嘴,便也沒說話,靜靜地躺著。 這里的風(fēng)是有聲音的,有夏日夜晚的清亮蟬鳴,鄰居在院子里交談的模糊聲音,遠處傳來的不甚清晰的汽車鳴笛聲…… 風(fēng)也有停的時候,這時世界就是安靜的,周圍像是被一團氣包裹住,沉悶寂靜。 兩人都沒說話,下一秒,他們聽到祝奶奶在一樓的聲音——?“你們兩個吃不吃葡萄干呀?” 兩人同時回答:“就來?!?/br> 聲音迭著聲音,同時扭頭看向?qū)Ψ?,梁樂先反?yīng)過來,對祝蔚杭抬了抬下巴:“去拿一點上來?!?/br> “憑什么我拿?”祝蔚杭問。 梁樂就知道他會這么說,兩人這么對話了十幾年,她都沒想好要怎么把這句話懟回去,只是瞪著眼睛看他:“我拿了你別吃?” “嗯,不吃?!弊N岛脊戳艘幌伦旖?,又悠然地躺了回去。 “那我也不想吃了。”梁樂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打算忍住饞意。 祝蔚杭哦了一聲,嘴角的弧度始終沒下去過。 空氣又安靜了一會兒,祝蔚杭突然從涼椅上起來,梁樂問他去干嘛。 他低頭看她:“口渴,去樓下喝水?!鳖D了頓,他又問她:“你要幫我去接水?” “憑什么?。俊绷簶芬匝肋€牙地反駁他。 祝蔚杭瞥她一眼后就走了。 待他走后一段時間后,她才賊兮兮地從椅子上蹦起來,對著樓下大喊:“奶奶! 把葡萄干給祝蔚杭,讓他帶上來,謝謝奶奶!” 奶奶從屋子里走出來,仰頭看她,笑著說:“他剛才已經(jīng)拿上去了!” 梁樂一愣,莫名覺得愉悅,可能是因為她又贏了一場戰(zhàn)役。 祝蔚杭沒過多久就出現(xiàn)了,拿著一小碗葡萄干,沒有拿水上來。 梁樂笑嘻嘻地接過葡萄干,往嘴里丟了幾顆之后,隨口問道:“不是說喝水,水呢?” 祝蔚杭看她一眼,幽幽說:“喝完才上來的?!?/br> 葡萄并沒完全曬干,雖然干癟了,但表面還濕潮潮的,咬下去,果rou也含著甜膩的汁水,不是很干。梁樂很喜歡曬成這樣的葡萄,吃了一會兒才問身邊的祝蔚杭,“你真不吃?” 祝蔚杭:“嗯?!?/br> 梁樂捻起一枚葡萄干,對著天空比對著星星。 天幕上亮著的星星比葡萄干小了許多,她將葡萄干扔進嘴里,吃完后下意識舔了舔潮濕的大拇指。 突然想起什么,她扭頭看祝蔚杭,聲音很含糊:“你記得我們以前因為葡萄干吵架的事嗎?” 祝蔚杭皺眉,兩人吵過的架數(shù)不勝數(shù),“什么?” 祝蔚杭側(cè)頭看她—— 她舔干凈大拇指后,又去舔食指,睜大眼睛看他,像是在驚訝他不記得了。 祝蔚杭看著她,微微愣住,只是他根本便沒在想她說的是哪一次葡萄干事件。 “別舔了,不嫌臟?”他皺眉問。 說完后便斂眉不看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說的話腦子里的想法并不搭邊。 她訕訕地將手指收了起來,做了一個掃興的表情,“我舔自己的手指,有什么好嫌的?” 祝蔚杭再抬頭看她,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么,眼眸卻幽幽泛亮。 兩人對視著,梁樂被他看得有些奇怪,猜測他是有潔癖看不慣她這種懶蟲行為,大方地不想計較,從口袋里拿出紙巾,慢悠悠地把手指擦拭干凈了,微笑著看他:“行了嗎?管得真寬。” 祝蔚杭嘁了一聲,轉(zhuǎn)頭不再看她。 梁樂想起剛才的葡萄干事件還沒解決,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真忘了?” 祝蔚杭故不做聲,過了一會兒,才啞著聲音問:“什么?” 梁樂翻了個大大白眼:“不記得就算了?!?/br> 祝蔚杭沉默一會兒,試探著開口:“十歲的那次?” 梁樂看他:“那次葡萄干流血事件可是需要載入我們的爭戰(zhàn)史冊的一次戰(zhàn)役,你居然敢忘?” 祝蔚杭重復(fù)一遍:“葡萄干流血事件…… ?”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語調(diào)上揚。 梁樂鄭重地點頭。 大概是八年前的事,梁樂卻記得十分清楚。 因為流血的那個人就是她。 起因是小區(qū)里搬進一戶新家庭,新來的那戶人家里有一個比他們小了叁歲的女孩兒,長得很可愛,白白嫩嫩,像是小公主。 梁樂很喜歡她,放學(xué)吃完飯后就去找小公主,帶著小公主去小區(qū)的公園里玩。 有幾次正好碰見補習(xí)班下課的祝蔚杭,但兩人一見面幾乎不怎么好好講話,你來我往地互相轟炸。 小公主見他們吵架,每次都開心得捂著肚子笑。 祝蔚杭一走,梁樂就給小公主灌輸“他是個壞蛋”的觀點,小公主眼睛圓溜溜亮晶晶的,聽此也只是笑得眼睛彎彎。 梁樂問她:“記住了嗎?” 小公主說:“jiejie,我記得?!?/br> 梁樂一度以為小公主長大后也會跟她一起和祝蔚杭作對,卻在某一天看見,小公主從祝蔚杭家里走了出來。 她沒追上小公主,便直接走進去質(zhì)問祝蔚杭,問小公主來找他做什么。 當(dāng)時他正玩電腦游戲,忙得頭也不抬,說:“送了一罐葡萄干給我。” “送你?”梁樂難以置信,一把扯了他的耳機:“扯謊呢?” “騙你小狗?!弊N岛计沉艘谎圩澜堑哪且还奁咸迅?,“不就在那里?!?/br> 像是想到什么,他又問她:“她沒送你?” 梁樂沉默。 祝蔚杭揶揄:“小朋友就這樣,喜歡誰就會送誰東西,你是不是不討她喜歡?。俊?/br> 梁樂氣得臉都紅了:“你胡說什么?” 祝蔚杭只是笑,也不說話了。 可這樣反倒有一種勝者同情敗者的意思。 梁樂大腦發(fā)熱,快速動作,伸手將他床上的毛巾往他腦袋上扔了過去,在他手忙腳亂的時候,趁亂把那一罐葡萄干拿走了。 逃到家里,她氣鼓鼓地往嘴里塞了許多葡萄干。 葡萄干很甜很好吃,但一想起這是小公主送給祝蔚杭的,她便覺得胸口悶得慌,越悶就吃得越多。 吃太多葡萄干的后果就是—— 她第二天上學(xué)的時候流鼻血了。 老師帶著她去醫(yī)務(wù)室,好死不死她又正好碰見在cao場上體育課的祝蔚杭。 她死死地盯著他,恨不得將他瞪出一個洞來,可兩人離得遠,他沒被瞪出洞來,她也沒看清他的表情。 鼻血過了好一會兒才止住。 吃晚飯的時候,祝mama帶了一點清熱的水果給她媽。 祝mama說:“蔚杭說小樂流鼻血了,我過來看看,是上火了?” 梁樂媽起勁地說:“不知道這孩子在想什么,那么一大罐葡萄干,吃了一半,攔都沒攔??!死命吃,肯定是上火了?!?/br> 梁樂不敢說話,哀怨又委屈地看了一眼祝mama,在心里無聲地吐槽—— 還不是因為祝蔚杭……! 之后的好幾天,她一碰見祝蔚杭就掉頭走,連帶著也不找小公主了。后來,她和祝蔚杭繼續(xù)吵架,小公主卻有了新的朋友不怎么和她玩了。 當(dāng)時覺得生氣,此刻回憶起來卻覺得十分有趣。 倏然,不知從哪里吹來一陣風(fēng),兩人都從回憶里脫身。 祝蔚杭問她:“你真是吃葡萄干吃得流鼻血?” 梁樂沉默,不想承認。 想起什么,她說:“我還是想問,你認真地回答我。” 祝蔚杭:“你說。” “那葡萄干真是小公主送你的?” “嗯?!?/br> “所以她到底是為什么送你?”梁樂皺眉。 “不知道。”祝蔚杭笑著說。 “你還有跟小公主聯(lián)系嗎?”梁樂問。 小公主在小區(qū)里住了沒兩年就搬走了,她已經(jīng)好幾年見過小公主了。這么一回憶,陡然有些想小公主了。 祝蔚杭:“沒有,她們家搬走之后就沒再聯(lián)系過了?!?/br> 梁樂點點頭:“我也是?!?/br> 夏天的風(fēng)將記憶帶來又吹走。 祝蔚杭并不打算告訴梁樂小公主上個月突然在微信上跟他表白了。 看到消息的時候,他甚至在疑惑這個聯(lián)系人是誰。 捕捉到“樂jiejie”這叁個字,他才想起她是梁樂口中的“小公主”。 他不記得她具體說了什么,但他記得小公主只提了一次梁樂,說的是她們在公園里經(jīng)常碰見補習(xí)班下課的他。 小公主后來又說什么,他也記不清了。 只記得最后他拒絕她了。 —— 小劇場。 梁樂對小公主說:“白瞎那罐葡萄干了吧?” “我都說他是壞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