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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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果然來人給薄春山講進宮的規(guī)矩了,怎么說話怎么回話都有講。 如此這般,很快就到了三日后。 . 皇宮的守衛(wèi)森嚴(yán),讓薄春山驚嘆。 皇宮的規(guī)矩嚴(yán)苛,也讓薄春山不耐。 終于見到康平帝,按規(guī)矩來說,是要行三跪九叩大禮。這種大禮一般是第一次覲見帝王,或是有什么大事、臣子有罪才會行的,平時哪怕君臣之間,也不會行這種大禮。 薄春山知道這些,他索性充傻裝楞,反正他第一次進宮,又是‘鄉(xiāng)下來的’,渾就當(dāng)做不知,只抱拳彎腰做了個揖禮。 康平帝身邊的宦官似要發(fā)作,卻被康平帝揮手制止了。 “你是薄春山?” “下官正是?!?/br> 這句回答似乎又觸到那宦官的敏感點,又想要說什么,這時康平帝開口了。 “薄愛卿乃第一次入宮,不懂一些規(guī)矩也是正常,丁公公就不要苛責(zé)了?!?/br> 這丁公公似乎沒料到陛下竟會當(dāng)著這小官明言,不過他有規(guī)矩傍身,倒也沒顯出有任何懼怕之色,只是低頭道:“倒是老奴多事了。” 這才剛見著人呢,就讓薄春山看了一場戲。 看來這小皇帝還真當(dāng)不了家,身邊一個老匹夫閹人都能在他面前尥蹶子。 大抵是他的目光太直戳戳,丁公公低著頭看不到,上面的康平帝卻看見了,他見薄春山打量自己的目光毫不避諱,面上又流露著幾分桀驁之色,心下一動,站起來道:“罷,坐久了總是困乏,朕與薄愛卿年紀(jì)相仿,不如薄愛卿陪朕出去走走?” 薄春山自然不會拒絕。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這處宮殿。 皇帝出行,自然非等同一般,康平帝在前頭走,薄春山落后他一步,再后面是丁公公,以及長長的儀仗隊。 這次進宮還真是讓薄春山開了眼界,宮里的規(guī)矩還真是又臭又多,有這點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在后面捧著什么香盒之類的亂七八糟,那傘也不是傘,也打不到皇帝頭上,就那么舉著,簡直是腦子有問題。 “薄愛卿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這點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干這個,拿去打倭寇也行。” 他說得沒頭沒腦,甚至康平帝剛開始都有些詫異。 詫異完,康平帝似乎明白其意,理解地笑了笑。 似乎薄春山的形象在他心中定格成了一個不拘小節(jié)的莽夫,他可能心懷國家大義,所以想什么都是和倭寇有關(guān)。 他回頭看了一眼,也有些忍俊不住。 雖然這薄春山話有點糙,但是好像還真是這樣。 真是個妙人! 借著這話題,兩人自然開始聊著有關(guān)倭寇的事。 …… 這個消息只是不一會兒,就傳到了有些人的手中。 陛下對平倭之事十分上心,這是眾人皆知之事,不然也不會招個地方上的巡檢使入宮面圣。 五軍都督府也沒料到兵部會把薄春山弄到應(yīng)天,還弄進宮去面圣,剛開始知道這個消息他們確實有些錯愕,但也沒覺得事情會嚴(yán)重到什么地步,可接下來康平帝儼然十分看重這個薄春山,竟接二連三招他入宮說話,這就不得不讓他們重視了。 可這時似乎已經(jīng)晚了。 而另一邊的薄春山,連著多日被招進宮說話。 他能感覺出康平帝對如何打倭寇這一事情是真的上心,也因此他說了不少話,開始還藏著掖著,后來大抵是說得興起,很多一些本該藏著不該在外人面前道出的話,他也都說了。 甚至有些話很大逆不道,他也沒藏住。 他和康平帝相談甚歡,康平帝對他的一些大逆不道的話,或是奇思妙想,表現(xiàn)得很愿意去了解,也很包容。 這大抵也是薄春山會在康平帝面前說這些話的原因。 而不知不覺中,他竟成了康平帝的寵臣,這件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是一次偶然之下聽見連市井都有人談?wù)撈?,他才知道這件事。 這一日,康平帝游玄武湖,召薄春山帶了全家人一起。 而康平帝也不僅是他一人出行,而是帶了一位妃子。 男人有男人的話說,婦道人家自然也有自己的相處,甚至連小孩——這位僖妃生養(yǎng)了兩子一女,長子也是康平帝的長子,今年才五歲。還有一子一女是對雙生胎,還小,才幾個月大,今天沒帶出來。 八斤是個自來熟的,剛開始跟娘來的時候,還守了會兒規(guī)矩,但是時間久了她就守不住了,又見娘娘叫來了個板著臉的‘小哥哥’,她就主動拉大皇子出去玩了。 僖妃也沒說什么,等兩個小孩下去后,兩個婦人對視了一眼,都松了口氣。 顧玉汝已經(jīng)暗中觀察這位僖妃許久了。 作為當(dāng)年是肅王所送之人,卻偏偏能在康平帝身邊受寵多年,甚至當(dāng)年她聽說這件事時,此女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三十多歲的,那時依舊圣寵在身,且生養(yǎng)了康平帝最多的孩子。 且這還不是令人驚嘆的,在后續(xù)的很多年里,有關(guān)此女的消息時不時就能傳到北晉來。 據(jù)說她圣寵依舊,后來還當(dāng)了皇后。 當(dāng)此女被立為皇后時,這個消息可在北晉傳了很久,因為此女既不是世家出身,也不是什么官家小姐,能被肅王搜羅來送給彼時還是皇太孫的女人,能是出身什么好人家。 據(jù)說此女以前出身是大同婆姨。 有那么一句,揚州瘦馬,大同婆姨,泰山姑子,西湖船娘。說得便是當(dāng)今天下,以這四個妓子群體最廣為人知,各有各的妙處。 這本是流傳在男人之間的一句粗鄙之語,前世顧玉汝也是聽人說了一耳朵,之后又具體了解了下,才明白其中之意。 所以也就能理解,北晉這邊對康平帝立此女為后,為何會如此詫異,如此吃驚了。這件事給人的震驚,簡直就像開元帝從八大胡同里找了個女人來當(dāng)皇后,估計滿朝文武都要炸掉。 可同時也證明了,康平帝是真的十分寵愛此女,不然也不會做出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第127章 前世, 顧玉汝曾在腦海里對此女進行過想象。 她覺得此女應(yīng)該很美,傾國傾城大抵不外乎如此,她應(yīng)該也很特殊, 至少對康平帝來說應(yīng)該是很特殊的。 她好奇,卻沒有見過真人。 積攢了兩輩子的好奇,如今總算見到人了。 此時看去, 此女確實能有圣寵之姿,與南方推崇的女子纖細之美不太一樣, 她生得有些豐腴,不像玉娘給她的媚態(tài)都在眼波流轉(zhuǎn)之見的感覺,她反而舉手投足都有一股說不上的媚意,偏偏眉宇間卻又有一些稚嫩的天真。 不看其他,只看這點,誰又能想象到她是帝王寵妃, 甚至已經(jīng)是三個孩子的娘了, 還會以為她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事實上此女的年紀(jì)確實不大, 顧玉汝覺得她年歲應(yīng)該比自己小點? “昦兒平時話少, 沒想到他竟然能和八斤玩得來?!辟义粗巴猓瑑蓚€孩童正在玩耍的畫面, 也不知八斤說了什么,竟把老成話少的大皇子給逗笑了。 “對了,她是叫八斤吧?是因為生下來時有八斤重?” 顧玉汝笑著道:“娘娘所言不錯,八斤生下來時確實八斤有多,這是當(dāng)時穩(wěn)婆所言, 沒想到娘娘竟知道這些?!?/br> 僖妃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道:“我以前還沒進宮時, 也聽說有人取名叫六斤七斤, 不過一個女娃娃,生下來有八斤重,倒是少見。你生她時,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這僖妃眼中竟有些憐憫之意,頗有種感同身受之感,顧玉汝想到她才剛生下一對雙生胎沒多久,想來生孩子時也吃了不少苦? 索性終于找到和這位僖妃聊的話題,顧玉汝也沒有避諱,便與她講訴當(dāng)日生產(chǎn)之時發(fā)生的一些小事。 “你可真是鎮(zhèn)定,膽子也大,我當(dāng)初生昦兒時,孩子還沒生下,我自己卻疼得哭得稀里嘩啦,陛下還說我嬌氣……” “聽你說的,我卻是又學(xué)到了一些,原來呼氣吸氣也能幫助減少疼痛,怎么宮里的接生嬤嬤卻不懂這些?” 這一番交談之下,顧玉汝發(fā)現(xiàn)這位僖妃還真有些天真爛漫,儼然不同于表象給人呈現(xiàn)的。 當(dāng)然,這不是貶義的話,事實上僖妃是這種性格,反而讓顧玉汝松了口氣。 一個天真爛漫,說話有點口沒遮攔的寵妃,總比那種心機深沉,笑里藏刀,不知什么時候就要人腦袋的寵妃好。 一番交談下來,兩人對彼此之間都有些好感,也因此接下來的氣氛更為融洽。 . 另一邊,康平帝也正在和薄春山對話。 他專門安排了這次游湖,自然不單只是為了游湖。 “如果全力支持你,你平掉寇患需要多長時間?” 薄春山愣了一下,卻并不意外康平帝這么說,實際上今日康平帝邀他游湖,他就有種果然來了的預(yù)感。 這些日子與康平帝相交,薄春山也不是全然只談倭寇的事,他借著接觸之間,也了解到了一些康平帝的處境。 康平帝是個有雄心壯志的人,偏偏掣肘太多,朝廷宮里的一些人一些事,都像一重重大山壓著他,讓他做事完全不能由己由心。 暫時薄春山還不能了解困著康平帝的那些東西具體來自于何處,但他已經(jīng)感受到了,也感受到康平帝急于想擺脫這些東西,像這次他就在康平帝身邊沒見到那位丁公公。 “陛下的全力支持,能達到什么程度,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薄春山不答反問,問得十分尖銳犀利。 康平帝一怔,之后是苦笑。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向窗外的湖面。 看了許久,才轉(zhuǎn)身道:“傾盡全能?!?/br> 頓了頓,他又道,“朕現(xiàn)在面臨著很多問題,這些問題是大晉積攢多年留下的沉疴,是頑疾,一時半會清理不掉,甚至今天朕見你,還得以游湖名義,才能避開宮里重重的耳目……” 說到這里,康平帝幾乎是在這個臣子面前坦誠了,作為一個帝王并不該暴露的東西——他其實受到了很多限制。 他甚至連與一個臣子交談,都無法做到身邊沒有別人的耳目,可想而知處境。 一個帝王怎可能不要面子? 所謂帝王尊嚴(yán),可不僅僅只是一個詞,一句話,自古以來,多少帝王為了所謂的帝王尊嚴(yán),小到殺一個人,大到滅一個國,可見康平帝主動說出這些話,至少在一個臣子面前,是足夠顯示其誠意了。 “朕給不了你太多承諾,只能說傾盡全力,朕會給你自己所能給出的最大支持,朕還會給你朕的信任……” 他笑了一聲,聲音高昂起來:“你不是有很多想法想去做?覺得打倭寇不該是在自己家里打,而是該將敵人擋在門外,所以你想造一些戰(zhàn)船,甚至想仿出夷人的大炮……那些犯忌的不會犯忌的,你通通都可以去做,只要……” 只要你能把倭寇平掉。 兩個男人目光對視。 一個挺拔昂揚,桀驁不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