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 第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年代虐文里甜蜜蜜、最強系統(tǒng)之超腦兵王、顧少蜜寵小甜妻、鳳歸巢:相女有毒、【無限】如何在逃生副本里抱大腿(NPH)、夏日戰(zhàn)役(青梅竹馬)、【快穿】渣女她每天都在火葬場、替嫁謀愛、家里養(yǎng)了個億萬總裁、五術(shù)傳人
“之前在縣衙時,玉汝就在與我說, 說這次恐怕也就是你能回來, 那家什么也不會說,什么也不會做。我可憐的女兒,如此聰慧剔透,竟碰上了這樣的事……” “這次好多事都是玉汝出的主意,我猜是不是永寧幫忙出主意的,她說不是,見她不愿多說, 我也沒有細問。你說出了這么個事, 以后玉汝和永寧二人……” “這門婚事可怎么辦才好……” 顧秀才什么也沒說, 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 . 縣衙那很快就出了結(jié)果。 顧秀才是被人誣陷,害人的是黃寡婦和黃爛牙。這叔嫂二人因想訛詐人銀錢,便使計誣陷顧秀才,如今經(jīng)過縣太爺查明真相,終于破了案。 至于為何黃爛牙叔嫂二人想訛詐銀錢,卻偏偏使了這樣的拙計害人,還有那顧秀才家境也不太好,如何能訛詐到銀錢? 這里面漏洞實在太多,不過縣衙都張貼了布告,想來應(yīng)該是真的,普通的百姓也不會去較這個真,只知道顧秀才真是被冤枉了。 對于含冤受辱的人來說,能洗清罪名就是好,注重的不也是這個嗎? 真是皆大歡喜! 這次終于有人敢上顧秀才家的門了,可惜顧家的大門緊閉,竟仿佛無人也是。 見此,這‘喜’意無端就散了幾分,也有人猜出事情恐怕不簡單,卻也不好多嘴詢問。 …… “顧玉汝,顧玉汝?!?/br> 顧玉汝有些無奈,停下腳步。 “你說你在外面瞎逛了大半天,這大街上有什么好逛的?” “我在街上瞎逛了大半天,都被你知道了?千里眼順風(fēng)耳都開著?” 薄春山笑了兩聲,道:“可不是,我這千里眼和順風(fēng)耳一直開著,你出家門我就知道了,本想著你是不是去你大伯家,誰知你是瞎逛。” 還逛了挺久,不然薄春山也不會找過來。 顧玉汝輕嘆了口氣:“我沒事,就是四處看看?!?/br> 說四處看看是假,心情不好是真,薄春山這幾天也聽到不少閑言碎語,說是顧家大門緊閉,他用腳趾頭都猜得到怎么回事。 不過這些他都沒說,他想了想道:“天這么熱,你到處逛著不累?走吧,我?guī)闳€地方?!?/br> “什么地方?” “你跟我走便是,我總不至于把你拉去買了。” “那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拉去賣了?!?/br> 薄春山笑道:“我才舍不得把你拉去賣了,就算是賣,也是我買了去,買回去給我當(dāng)媳婦,給我生小崽子,生一窩小崽子?!?/br> 顧玉汝沒料到薄春山突然來這么一出。 她自認自己現(xiàn)在不同以前,也免不了紅臉,同時還有些惱。 他就是故意的! 看他笑得得意,她抬腳給了他一下。 “那就帶路吧,少廢話!” 薄春山被踢得呲牙,明明沒感覺,也就碰了下他的靴子,他反而往前趔趄了一下,還裝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奶奶別生氣,小的這便帶奶奶去那好地方,保準奶奶去了心情大好?!?/br> “你這是跟誰學(xué)的怪模樣?”顧玉汝沒好氣道:“我才不是奶奶,我還沒嫁人呢,你胡說什么?!?/br> “等你嫁給我,你不就是薄家少奶奶了?” 顧玉汝決定不理他。 . 定波縣有江有河,水其實挺多。 又繞過了一條巷子,來到一個小小的埠頭前,靠著水邊系著一艘小舟,是當(dāng)?shù)靥赜械臑跖翊?/br> 船身不大,船篷低矮,不過里面倒是可以坐幾個人。 船夫似乎認識薄春山,見了他來就招呼了一聲,薄春山上前與船夫說了幾句話,接著顧玉汝就看見船夫上了岸,船上只留下薄春山。 “薄春山,你這是干嘛?”她詫異道。 船夫笑著道:“姑娘別怕,這小子撐船撐得不比老頭差,十幾歲就能下河打魚,快去吧?!?/br> “老人家……” 可船夫已經(jīng)走了。 船上,薄春山已經(jīng)把船夫的斗笠戴上了,沖這里不斷招手。 “顧玉汝,你快上來。” 顧玉汝只能上了船。 …… 烏篷下,船板上鋪了細草席,十分干凈,剛好可以坐人。 顧玉汝在里面坐下。 薄春山將斗笠下的繩子系好,撐著篙的手一使勁兒,船就走了。 定波縣水多,城里自然有水道,但水道并沒有像明州城那樣密布全城,除了環(huán)城而過的幾條河道外,多數(shù)是從下縣(縣北、縣西)到上縣(縣南、縣東)的。 小船一路行來,就見水道兩旁房屋瓦舍徐徐劃過。 漸漸的,水面慢慢開始擴大,人聲車聲遠離,四周清幽起來。 “以前這船是漁船,后來陳伯上了年紀,就把船改了改,改成渡船,平時載幾個人,或者幫人送送貨,也足夠他嚼用了?!?/br> 斗笠戴起來,誰還認識那撐著船的船夫是薄春山? 他的姿勢十分熟練,有板有眼的。 顧玉汝看得嘖嘖稱奇:“你怎么會撐船?我聽那位陳伯說你十幾歲就能撐船打魚了?” “我要說我打算做個漁夫,你信不信?” 不等她說話,他又道:“不過那時候我還不大,才十多歲點兒,因為經(jīng)常下河鳧水,就認識了陳伯,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幫他撐撐船打打魚什么的,我跟你說,我下網(wǎng)可不比陳伯差?!?/br> 說著,他突然停下來,將船篙插進水里,從一旁水桶里拿出了個漁網(wǎng)。 漁網(wǎng)不大,卷成一團。 他拿在手里理了理,笑著說了句‘我就知道他忍不住’,便站了起來,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兩頭抓著,隨著一聲輕喝,他手臂肌rou的鼓脹,漁網(wǎng)被他撒了出去。 “這能打得到魚?” 顧玉汝有點不信,他知道哪兒有魚嗎? “若是打到怎么辦?你拎幾條回你家,做好了端出來給我下酒?” “你先打到再說!” “那就說定了?!北〈荷讲挪还茉僬f不再說,先訛上就是,他看了看水里,笑瞇瞇地道,“網(wǎng)是小了點兒,但聊勝于無,肯定能打幾條?!?/br> 船停了下來。 也沒事干,薄春山低頭在一旁框子里翻了翻,翻出兩個大毛桃。 用水桶從河里舀了半桶水,洗了洗,扔了一個給她。 顧玉汝捧著,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 “沒跟人船主說,吃了不太好吧?” 見她那猶猶豫豫的小摸樣,薄春山笑得見牙不見眼。 “吃你的就是,這就是陳伯留給我的。” 顧玉汝不信,以為是他隨便找的借口。 薄春山想了想,解釋道:“他算是我半個師傅吧,那時候差點跟他當(dāng)漁夫了,我每個月都會有固定幾天過來看他,他知道我會來,所以提前準備的。” …… 陽光燦爛,水聲細微。 斗笠遮擋住了陽光,讓他的臉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卻不顯陰霾。 這樣的薄春山臉上少了點東西,少了戾氣和譏誚,整個人氣質(zhì)不再猛烈,而是變得和煦了許多。 顧玉汝在想,一個十多歲的小少年——雖然薄春山說得輕描淡寫,但她還記得聽來的那些閑言碎語。 那時候他在做什么? 在西井巷人的嘴里,他在當(dāng)小地痞,在訛人小攤小販的銀兩,可誰又能知道這個旁人眼里的小地痞,其實那時候就在打算以后當(dāng)一個漁夫? 顧玉汝不會覺得當(dāng)漁夫是薄春山在鬧著玩,她覺得他那時應(yīng)該是把這當(dāng)成了謀生的本事,所以結(jié)識陳伯后幫他做一些事,其實就是為了學(xué)本事。 薄春山的娘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淡出西井巷的人視線的? 好像就是從她慢慢學(xué)好了以后。 學(xué)好了,是西井巷那些婦人們嘴里的說辭。顧玉汝也聽過幾耳朵,說是邱氏去洗衣房給人洗衣裳掙錢,說顏鐵匠和邱氏其實沒斷,有人晚上的時候瞧見過他進薄家的門,說顏鐵匠的娘一見人就念叨,說邱氏害了顏鐵匠。 顏鐵匠一直沒娶,他和邱氏好像一直這么糊里糊涂的,西井巷的人念叨了幾年,后來習(xí)以為常,也就不念叨了。 顧玉汝還聽說過,薄春山跟他娘邱氏大鬧過幾次的事。 好像也就他十來歲的時候,她聽的原版是:薄家那小潑皮可厲害了,跟他娘吵,管著他娘,不準她跟男人來往。 男人指的是顏鐵匠,那會兒好像也就剩了個顏鐵匠。 顧玉汝其實知道薄家很多事,都是零零碎碎聽來的。 以前總覺得這些東西記憶模糊,也記不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多的那份記憶的原因,現(xiàn)在回憶起來,總覺得這些以前的閑言碎語,現(xiàn)在在她腦海中異常清晰。 邱氏漸漸‘學(xué)好了’,大家少了談資,終于不再議論她了。 相反,薄春山名聲一天比一天壞。 其實一開始薄春山名聲不壞,他是潑皮,可畢竟是個小孩子,也沒大人會與他真計較。他名聲壞是有人知道他訛小攤販的銀兩,跟人打架,經(jīng)常往賭坊妓院這種地方跑,再后來等他大些跟妓院賭坊的人混在一塊,又聽說他四處管人放債收債,名聲就真的臭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