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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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現(xiàn)在說不清楚,那寡婦非咬定我爹逼jian她,那我們就去公堂上當眾拷問拷問她的良心何在?她不是善良忠貞嗎?她不是賢良淑德嗎?那她怎么忍心無端去害別人的性命?” 顧玉汝是面無表情的。 打從從縣衙里出來,她幾乎都沒有什么表情表露,甚至是顧大伯發(fā)愁,孫氏哭泣不止,她依舊是波瀾不驚,唯獨說到去拷問此人良心時,她言語中透露出一股激動。 這股激動很深沉,就好像這股冤屈埋藏在她心里已久,此時此刻才問出來。 太久了,久到顧玉汝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那段含冤莫白的日子,久到她以為自己忘了那段被人指指點點的歲月。 不管她是重活,還是未卜先知抑或是神靈眷顧,她就渾當自己多活了一世。 兩世了,該有個答案了。 . 夜。 縣衙大牢里,已經(jīng)點燃了燈火。 “劉頭兒,你又何必可憐他是個讀書人,還專門將他單獨關(guān)了起來。方才我在上面,聽人說家里人來過了,沒人敢收銀子,看樣子是不成了?!?/br> 穿藍青色短褐、胸口上印了個‘獄’的圓臉獄卒,將手提的油燈放在桌上,一邊說一邊在桌前坐了下來。 已經(jīng)掉了漆的方桌,上面擺著幾個菜,還有一壺酒,另外兩個獄卒正在喝酒。 而被稱呼‘劉頭兒’的正是其中一人。 他三十多歲的年紀,臉色白中帶著青,濃眉細目,看著似乎有些病弱之態(tài),可整個人卻生得高大魁梧,正是這縣衙大牢的獄頭劉成。 一個小小的獄頭在整個定波縣縣衙不算什么,但在這縣衙大牢里,他就是頭兒。犯人怎么處置怎么安置,甚至怎么用刑都是他說了算。 而他異于常人的臉色也不是有病,而是待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大牢里,常年見不到太陽所致。 “我可不是可憐他?!?/br> 劉成只說了一句,便不再說了。 另外兩個獄卒鑒于他向來心思深沉,也不敢細問。 “怎么?收了人錢?”劉成咂了一口酒,抬眼瞅了瞅圓臉獄卒。 圓臉獄卒呵呵直笑,光笑也不敢說話,后來實在受不住壓力才點點頭。 “人家都不敢收,就你敢收,膽子可真不小?!眲⒊刹幌滩坏氐?,讓人探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圓臉獄卒干笑著,小心翼翼地道:“人家也沒說要干什么,只說按規(guī)矩辦事,按規(guī)矩辦事。” 劉成呵呵冷笑了一聲,瞥了他一眼。 “我說我怎么單獨關(guān)了個人,你今晚這么多話?!?/br> 這關(guān)犯人,怎么關(guān),如何去關(guān),也是有講究的。 就比如說這縣衙大牢可是分幾層,重案犯或是那種殺人害命等著秋后問斬的關(guān)在最里面那一層,中間關(guān)的都是那些需要長久羈押的犯人,這個長久至少是半年或者一年以上。 最外面一層,則關(guān)的是那些犯案比較輕,譬如小偷小摸之類,或是近期就要開堂審訊還未審判之人。 而每個犯人秉性不同,脾氣也不同。 一個牢里關(guān)著好幾個人,有些人喜歡欺負新來的人,有些人是有嚴重的暴力傾向,還有的渾身又臟又臭渾身是病,還有的直接人就是瘋的…… 一般新來的犯人,誰會管你會不會被人欺負,會不會被人打,都是隨便關(guān)的。除非是有關(guān)系有門路,或是家人送了銀子,才能被特別關(guān)照,不讓人受折騰。不然就顧秀才這樣的讀書人,隨便找個多人牢房關(guān)進去,明天不一定能囫圇出來。 這也是圓臉獄卒說人家沒啥要求,就是按規(guī)矩辦事的原因,不是對方不提要求,而是不用提要求就足夠顧秀才受得了。 且不說這些,劉成雖未表現(xiàn)出任何明顯的情緒,可光就他這幾句話,就把圓臉獄卒嚇得不輕。 “劉頭兒小的哪敢多話呀,這不是、這不是給兄弟們給找來錢的路子。既然這人是劉頭兒看重的,這銀子我馬上退給人家?!?/br> “拿到手里的錢,還有往外退的?” 圓臉獄卒被劉成說懵了。 “那劉頭兒的意思是?” 一旁那個瘦臉獄卒看不下去了,笑罵道:“你小子還真是不開竅,這么簡單的話都聽不明白?咱頭兒的意思是銀子你收著,事就說辦了,其他的你不管?!?/br> “是,是。”圓臉獄卒連連點頭抹汗。 瘦臉獄卒對劉成笑了笑,拿起酒壺給他斟酒,又叫圓臉獄卒也吃酒,這圓臉獄卒辦錯了事,哪還敢吃酒,誰知劉成拿了半碗酒往他面前一扔,真是不吃也得吃。 “行了別怕,跟著劉頭兒時間久了,你就慢慢學(xué)聰明了。”瘦臉獄卒道。 圓臉獄卒連連點頭,連連應(yīng)是。 兩人說兩人的話,那邊劉成自己喝自己,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知道是收的哪家的錢?” 圓臉獄卒一愣,馬上道:“好像是人托人的活兒,托我的是門子侯大,他沒說是哪家,頭兒……” 他有些猶豫,害怕自己真的辦錯了事。 “行吧,你們慢慢喝,我去外面看看?!?/br> 劉成站起來,走了。 第21章 雖然劉成沒說什么,但瘦臉獄卒和圓臉獄卒都知道這新來的秀才恐怕和劉頭兒有什么關(guān)系,自然不敢再動任何歪心思。 兩人還尋思著今晚沒給那秀才送飯。一般新來的頭一天都沒飯吃,人都進大牢了,還吃什么飯,圓臉獄卒還琢磨著給顧秀才送了點飯菜不提。 而另一邊,顧家那邊并未消停。 就不提顧玉芳這個喜歡添亂的,當時事發(fā)時她并不在家,等孫氏等人回去后,還來不及說話,就被顧玉芳爭搶了一番。 她先是埋怨家里人出去不跟她說,她沒帶鑰匙,害她在外面等了很久。 又問顧秀才的事。 她也是聽外面街坊領(lǐng)居說的,那些好事者嘴里哪有句能聽的話,都是怎么聳人聽聞怎么來,所以聽進顧玉芳耳里,就成了顧秀才和寡婦有染被人現(xiàn)場抓jian送大牢了。 其實顧玉芳哪會真的埋怨自己的親爹,只是她向來不會顧慮別人的心情,也不會說什么安慰之詞,一口個被抓jian被抓jian,孫氏本就六神無主、五內(nèi)俱焚,當場就給了她一巴掌。 顧玉芳哇的一聲又哭跑了,也不知跑哪兒去了,想來應(yīng)該是去了趙家,她也沒幾個別的地方去。 與此同時,還有更多絡(luò)繹不絕的人上門來關(guān)心詢問。 這些人多是附近的一些住戶,或者一些顧家拐著彎的親戚,這些人上門關(guān)心是假,想知道內(nèi)情是真。 畢竟這可是聳人聽聞的大案。 倒不是說案子有多么嚴重,而是就定波縣這種地方,一年到頭都碰不見一次這樣的大事。 秀才逼jian寡婦! 估計大半個定波縣人傳人都知道了。 孫氏在家中又是哭,又是惱,又是急。 “這些個人,平時看不出來,沒想到竟是這等落井下石之人,咱家不過出了一點事,都像那聞到腥味兒的蒼蠅都找上門了?!?/br> 可人性不就是這樣,就喜歡看人笑話看人倒霉。 住在西井巷的人們,大多都是那種家境不太寬裕的,平頭百姓班夫走卒為多,顧家雖也窮,但因為家里有個秀才老爺,在附近住戶里格外與人不一樣。平時孫氏人緣好,走到哪兒都是人人奉承,何嘗不是有這個原因在。 如今,秀才老爺竟然鬧出這等丑事,‘關(guān)心’的人自然眾多,難道你還能把人打出去不成? 人家可是打著關(guān)心、幫忙出主意名頭上門的! 你非但不能,還得強撐著應(yīng)付! 而這時才哪兒到哪兒,現(xiàn)在雖事情發(fā)生了,但還沒論定,也就是說官府還出說法,等官府那有了說法,只會比現(xiàn)在更艱難。 因為前世顧玉汝就經(jīng)歷過這種情形,所以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 孫氏有些后悔回來了。 本來之前顧玉汝就說,今晚不如在顧大伯家過夜,也好一起想辦法,明早去縣衙也便宜些。 當時孫氏沒想那么多,又顧忌小女兒還在家中,還是決定回來了,可現(xiàn)在她是真后悔了。 眼見明天就要開審,她還沒想出什么辦法,也沒拿出具體章程,現(xiàn)在反倒要把精力都耗費在這些人身上。 “咱們現(xiàn)在就去你大伯家! “至于玉芳,于成你去問問她去不去,如果不去,那就在趙家吧,等我們回來再去接她。”孫氏道。 顧于成去了一趟趙家,果然顧玉芳不愿同去。 其實顧玉芳也不是不愿同去,只是她剛挨了一巴掌,現(xiàn)在心里還有氣,哪會愿意這么罷休。 不過顧于成也懶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見她說不去就扭頭回去了。 很快,孫氏就帶著兒女匆匆離了家,竟仿佛是逃難一般。 而就在他們走后,顧家來了個人,正是齊永寧。 只可惜齊永寧沒有見著顧家人,倒是碰見了顧家的鄰居,鄰居自然不會當面說什么不好的話,只用閃爍的目光和猶豫的口氣,將聽到的那些聳人聽聞的消息,說了幾句告訴他。 齊永寧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皺了皺眉就離開了。 …… 胡家 見婆婆胡大娘進來了,胡家媳婦當即埋怨道:“娘,你跟人小齊秀才說那些話做甚?” “我說什么了?他不是來找顧家的人,我就是告訴他顧家出了什么事,現(xiàn)在肯定是出去忙顧秀才被下大獄那事了?!?/br> 胡大娘非但不心虛,反而理直氣壯,“我說什么還用得著你插嘴,你到底是哪家的兒媳婦?怎么還向著別人了?!?/br> 胡家的兒媳婦被氣得不輕,站起來進了屋。 “我跟你說不清!” 胡大娘拍著巴掌,嚷道:“瞧瞧,瞧瞧,明明是她說我,現(xiàn)在倒成了我的不是,哪家的兒媳婦像她這樣!” 屋里,傳來一個男聲:“娘,你少說兩句行不行,煩不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