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間呢喃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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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樹影、行人、街道、商場等等皆過電影似的閃過。 梁喃頭靠在車窗上,一眨不眨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哪怕只有一年的時間, 江城的變化也很大。車輛行駛過熟悉的街道時, 很多她熟悉的店鋪都已經(jīng)換成了別的店鋪。 她看著這座熟悉卻又陌生的城市,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過了許久,出租車終于停在一棟小區(qū)前面。 知道梁喃回來, 林萌萌干脆搬了家,重新找了個兩居室, 和梁喃合租。 小區(qū)是棟老小區(qū),離市中心稍微有點遠(yuǎn),但勝在周圍設(shè)施完善,價格也不高。 正是下午五六點鐘, 不少爺爺奶奶吃完晚飯,牽著孫子孫女在小區(qū)里溜達(dá),老人的談笑聲混著稚童的吵鬧聲,很熱鬧。 梁喃和林萌萌放下行李箱,就去小區(qū)門口的一家火鍋店吃飯。 火鍋“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梁喃一邊涮菜一邊和林萌萌聊天。兩人雖然一年多沒見,但平日里一直有聯(lián)系,所以見到了也并不生分。 林萌萌這一年漲了工資,隨之而來的,任務(wù)也越來越重,她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吐槽:“你都不知道我日子過的多苦,那培訓(xùn)班的學(xué)生好多都是被家長逼進(jìn)來的,學(xué)也不認(rèn)真學(xué),讓回家練也不練,完了家長回頭還找我事兒,問我為啥她孩子學(xué)得這么慢。” “瑪?shù)滤趺床粡淖约液⒆由砩险以??!”林萌萌惡狠狠地咬了口藕片,聲音脆響,她扭頭看了眼梁喃,一臉艷羨,“還是你幸福,只要管好自己,專心練琴,辦演奏會就行,錢拿得還比我高?!?/br> 梁喃涮好了一片羊rou放到林萌萌碗里:“我每天都要練琴的好嘛?!?/br> 林萌萌癟嘴,把羊rou片放在蘸料里滾過來滾過去:“但是和人打交道真的好煩呀?!?/br> 梁喃笑了笑,想到什么,問:“欸,語語呢?她怎么樣?我給她發(fā)信息她都沒回過我?!?/br> 林萌萌吃下那口羊rou片,說起話來有些囫圇不清:“我也不太清楚,她平常也不怎么回我消息,好像也和雯雯一樣,考研上岸了吧?!?/br> 梁喃抿起唇,想了想:“這個名額本來是該我和她公平競爭的,但是她因為家里的事直接讓給我了,如果她還愿意的話,后面我的演奏會都會請她?!?/br> 林萌萌“嗯嗯”點頭。 梁喃她們點的牛油鍋底,加上梁喃不太能吃辣,饒是有空調(diào)呼呼吹著冷風(fēng),梁喃額頭上還是出了微汗。 她抽了張餐巾紙,一邊小口小口地喝冰可樂,一邊抬頭擦汗,卻在抬頭的瞬間愣住。 這家火鍋店很簡陋,墻壁都有些微泛黃,幾乎沒什么裝修,唯一的裝飾也就是掛在墻上的那臺電視機,正播著新聞。 梁喃盯著電視機里那抹艷麗的紅影,喉間未咽盡的可樂在“滋滋”地冒著泡兒,刺得喉嚨有些疼。 電視底下,藍(lán)底白字加粗地寫著“林氏集團(tuán)千金林漾于今日訂婚?!?/br> 屏幕里,林漾依舊紅裙艷麗,張揚耀眼,她手里挽著一個男人,笑得開懷,瞧著很幸福的樣子,然而其中真假,如人飲水罷了。 那天林漾來找梁喃時,梁喃就覺得眼熟,直到后來,她才回想起那則新聞。 鏡頭很快移到男人身上,梁喃卻微蹙起眉。這男人樣貌俊郎,可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是她認(rèn)識的那一位。 梁喃只瞧了一眼,便沒什么反應(yīng)地移開視線,慢吞吞地喝完最后一口可樂,擦了擦嘴角,繼續(xù)吃火鍋。 與她無關(guān)的事罷了。 白雅為了弘揚傳統(tǒng)文化古琴藝術(shù),開展了一項“扶琴計劃”,她這次開這個演奏會目的之一就是正式提出這個計劃,目的之二就是讓梁喃在學(xué)精之后,再彈一曲,徹底在古琴屆站穩(wěn)腳跟,而不是只有個白雅弟子的名號。 很快到了演奏會那天,演奏廳依舊選的談爾曼。 這次活動很重要,白雅特地請來了圈內(nèi)各界名流,甚至有不少媒體聞風(fēng)而至,但因為無邀請函,皆被擋在演奏廳外。 演奏廳上。 白雅身著黑色長裙,鬢發(fā)盤起,笑起來眼角已生出了細(xì)紋,卻依然優(yōu)雅得體,對著底下的各界名流道:“感謝大家愿意給我個面子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們話不多說,先聽琴曲?!?/br> 說罷,她盈盈一笑地朝眾人鞠了一躬,隨著她的手指舞動,流暢渾厚的琴聲緩緩流淌。 等到白雅彈完,梁喃便上臺。 白雅瞧了眼旁邊的女孩。 梁喃穿著一條月白連枝繡花旗袍,身材婀娜多姿,滿是成熟女人的風(fēng)情。 她今天化了妝,不同于以往的淡妝,這次是個艷麗的濃妝,她本就生得媚,濃妝更是恰到好處地給她幾分妖惑。 她綰起大卷發(fā),又在鬢角間留下了兩縷,發(fā)絲輕柔地?fù)u擺,遮住了幾分臉龐,卻使得梁喃多了份“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美感。 白雅滿意地點點頭,簡單介紹了一下梁喃的身份后,把舞臺讓給了梁喃。 梁喃的手指輕靠上琴弦,閉上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等她張開眼皮時,猛地,隨著眼中神情變化,一道高亢華麗的音蹦出,如鷹擊長空,響徹天際。 瞬間,臺下的觀眾皆被抓過視線,甚至有人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是被那道琴音所迸發(fā)的力量震驚的。 有些古琴愛好者更是齊齊抬眸,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眼里滿是不可置信——梁喃彈的是趙憫的《云離瑤》。 《云離瑤》作為趙憫的成名曲,光是指法就已十分困難,還有其變幻莫測的散板,多少年來,數(shù)不盡的古琴演奏者嘗試過,但能彈完指法的也不過百人,能稍微彈出趙憫的味道的也不過一個白雅而已。 但白雅彈了多少年?她經(jīng)驗老道,閱歷也高,而梁喃不過一初生牛犢的小姑娘,如何能體會到《云離瑤》的內(nèi)涵? 思及此,他們冷笑了一下。古琴最忌諱急功近利,縱然是白雅的弟子,這般眼高手低,也令人生厭。 而在觀眾席最邊緣,一丁點光線都照不到的位置里,幾個世家公子低聲地笑著搓起手。 方旭道:“呦,這妞兒挺正啊!” 另一公子哥兒也直勾勾地盯著:“怎么?旭爺瞧上了?” 方旭挑眉笑笑,沒答,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老顧,你瞧著呢?要是你喜歡兄弟我就不搶了,讓給你?!?/br> 顧間坐在最邊緣的位置里,光線太暗,只能看到金絲眼鏡閃爍出微弱的金光,卻看不清他的視線到底是瞧著別的地方還是臺上。 “老顧?顧間顧總嗎?”旁邊一人問,“前幾天我還問他來不來這兒玩,他不是不來嗎?” 這些世家公子來這兒并不是為了欣賞古琴,不過是白雅和趙憫有些關(guān)系,趙憫又是趙家人,他們是為了給趙家個面子才過來。 聞言,方旭挑挑眉,笑了:“那我怎么一問要不要一起來白雅的演奏會,老顧就來了?” 那人反應(yīng)快,順勢捧起來:“誒呦,看來還是旭爺面子大!還是得您問才好使!” 方旭哈哈笑了幾聲。 他扭頭看向老顧,拍了拍顧間的肩:“夠意思啊老顧!行,這女人你要看中了,老子絕不動她一根手指頭!” 琴音越來越激昂恢宏,逐漸達(dá)到一個頂峰,臺上的女人緩緩?fù)O铝藫崆俚氖?,輕輕靠在琴弦上,隨即是良久的沉默。 就在這沉默里,顧間開了口。 他周身盡數(shù)藏在陰影里,教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冷調(diào)的沉香里摻雜了淡淡的煙草味,他聲音微冷,帶著啞意,半晌,才慢條斯理道:“不怎么樣?!?/br> 第20章 不會隨便對一個陌生女人…… 談爾曼演奏廳作為國內(nèi)最大的演奏廳, 裝修極其奢侈豪華,此時頭頂極具藝術(shù)感的水晶燈全開,廳內(nèi)光線亮白如晝——曲子已經(jīng)彈完。 然而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似的, 一時之間,廳內(nèi)靜若聞針, 無人動作。 梁喃逐漸從曲中抽離出來,她氣息有些不平, 額間還出了微汗,顯然剛才那場表演對她消耗極大。 她緩緩地睜開眼,定了兩秒后, 粗略地掃視了一眼臺下, 卻突然感受到左側(cè)傳來了一道強烈的視線, 她扭過頭望, 隨即眼眸一頓。 她瞧見了顧間。 顧間依舊是西裝革履的權(quán)貴模樣, 沉默地坐在最邊緣,卻氣場強大以至于讓人無法忽視,金絲邊眼鏡在熾白的光線下不動聲色地?fù)u曳光彩。 金色的流光遮住了顧間的視線, 瞧不出來他到底在看向哪兒。 但梁喃也沒在意, 她只平靜地瞧了一眼,就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梁喃放下靠在琴弦上的蔥蔥玉指,款款移步到舞臺中央, 微微垂身,與觀眾鞠躬。 舞臺上的光線齊齊射到最中央, 窈窕倩影身體呈九十度垂下,恰好露出白皙細(xì)長的脖頸,在光線下,玉石似的透明, 旗袍隨著動作生出條條折痕,每一根都仿佛生到了人的心里,媚地?fù)先诵摹?/br> 也直到這時,臺底下的人才如夢初醒一般,齊齊抬眼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而手上已不自覺地齊齊拍打起來,一時掌聲雷動,響徹廳內(nèi),經(jīng)久不息。 前排的幾個古琴愛好者互相對視,胸腔劇烈地顫動,難掩激動之情,再看向梁喃時,神情變得真摯誠懇。 白雅掃了一眼,便知這目的之二已經(jīng)達(dá)到。即便這是預(yù)料之中的事,她看向梁喃的眼里還是十分驚喜。 梁喃在泗潭時曾經(jīng)彈過《云離瑤》給她聽,雖然那時她已經(jīng)彈得有了些樣子,比起多數(shù)人已經(jīng)不錯,但今日彈得更是精彩,將其本質(zhì)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白雅捫心自問,她彈得只比自己好,絲毫不差于自己。 是天生的古琴演奏者。 白雅心里贊嘆。 曲子結(jié)束之后,白雅便上臺拉著梁喃的手,說起自己最重要的目的:“諸位已經(jīng)聽過古琴曲,看樣子剛剛都沉醉其中吧?!?/br> 白雅笑了一下,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古琴作為中國傳統(tǒng)樂器,具有三千年以上的歷史,見證了多少時代的變遷和文化的傳承,然而如今卻變得越發(fā)小眾起來?!?/br> “我身為古琴演奏者,對這種現(xiàn)象十分遺憾可惜。古琴很美,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喜歡上它。所以我開展了‘扶琴計劃’,特地把在座各位請來,也是希望大家能為此盡一些綿薄之力?!?/br> 梁喃始終靜靜地站在旁邊,彎頭聽白雅講“扶琴”的內(nèi)容和目標(biāo)。 她看著眼前這個已過知命之年的婦人,燈光亮得晃人眼,白雅一襲優(yōu)雅黑裙,鬢間有縷縷白絲摻雜,底下坐滿各界商業(yè)大鱷,而她不卑不亢,全憑的是她滿心滿眼對古琴的愛意。 - 白雅說完后,伴隨著轟動的掌聲,梁喃和白雅朝觀眾席鞠了一躬,這場演奏會徹底告下帷幕。 方旭瞧了一眼正在下臺的梁喃,拍了拍顧間的右肩:“老顧,既然你不要,那我可就下手了!”他死死盯著梁喃,眼里滿是勢在必得。 顧間抬眸,瞧他。 兩秒后,他一眨不眨地望著方旭,眼神平靜,瞳孔卻漆黑得可怕,像是表面無恙的沼澤:“她瞧著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br> 還沒等方旭說話,旁邊的人已經(jīng)先開口:“顧總,您這可就提醒錯人了。旭爺是誰?。壳閳龈呤职?!我和旭爺玩到現(xiàn)在,他看中的人,我可還沒見他失過手呢!” 方旭得意一笑,沒說什么,徑直走向梁喃。 白雅被人叫住詢問“扶琴”相關(guān)事宜,梁喃見狀,想了想,跟白雅說自己去后臺等她,白雅點過頭后,梁喃獨自下了舞臺。 剛走兩步,一道白影突然攔在自己面前,緊跟著,濃郁的香水味迎面襲來,梁喃幾不可察地微蹙眉,抬頭望。 眼前的男人穿著白色西裝,內(nèi)搭花色襯衫,容貌俊朗,嘴角只勾起一角,有些不吝的感覺,是許多女孩喜歡的不羈放蕩的類型。 梁喃只瞧了一眼,便心里有數(shù)。 方旭沖梁喃笑了笑:“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姓梁,梁喃梁小姐吧?” 梁喃的嘴角彎成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我是,先生您有什么事嗎?” “我剛聽了您的演奏,這才頭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古琴這么美?!狈叫袷莻€情場高手,最懂得尋找女人喜歡的點來彈。 梁喃微笑道:“這是我的榮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