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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梁間呢喃在線閱讀 - 梁間呢喃 第17節(jié)

梁間呢喃 第17節(jié)

    可是她愛他啊。

    她把他看得比自己還重要,不計較付出所得,只為博他一笑……

    為什么他要這樣呢?

    思緒像是決了堤的洪水,她拼命地想去阻擋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梁喃?”底下傳來徐語的聲音。

    梁喃怔怔地低頭望,她想回話,可萬千情緒卡在喉間,上下堵著,一時竟憋得發(fā)不出聲音。

    徐語握緊了手中的拳頭,抬眼望她,眼睛還有點紅,像是剛哭過,冷淡道:“你下來聊?!?/br>
    梁喃下來后,先去倒了杯溫水,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壓抑住內(nèi)心亂的發(fā)麻的思緒:“怎么了?”

    徐語靜靜地看著她,腰側(cè)的手心握緊,滿滿地不甘心。好半晌,她咬著唇,盯著梁喃脖頸中的那串紅寶石項鏈,聲音像剛從冰窖里凍過似的,冷得發(fā)狠:“白雅說她過段時間會去拜訪趙憫一年,可以從我們倆人之間選個人去。你去吧。”

    梁喃怔愣。趙憫之名,是每一個古琴演奏者心里近乎神一般的存在。

    像是天上掉餡餅似的,突然被意外之喜砸中,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愣愣地“啊”了一聲。

    “啊什么?。孔屇闳ゾ腿?!”徐語滿心不甘,越看梁喃就心里越恨,忍不住把脾氣全撒到梁喃身上。

    梁喃突然被兇了,整個人還有些愣,片刻后,她起身給徐語倒了杯溫水,溫聲問:“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徐語定定地瞧她,冷笑道:“用不著你在這兒假好心?!闭f完,就要走。

    梁喃盯著徐語的背影,不明白徐語這是怎么了,突然地,她意識到什么:“語語,既然從我們倆中選,那你為什么不去???”

    徐語的背影霎時僵住,良久,她沒回頭,慢慢道:“我父親生病了,我得回去?!?/br>
    梁喃問:“叔叔嚴(yán)重嗎?”

    “關(guān)你屁事!”徐語扭頭瞪她,“你能不能別問了!”

    梁喃抿起唇,她被這樣吼了一道,倒也沒生氣,想著徐語估計是因為父親原因去不了一時不甘,脾氣才這么大的,她想了兩秒,去了自己的書桌前。

    徐語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在走廊里那個男人對她說的話,她手心被扣得通紅,眼角有不甘心的淚水無言地滴落。

    明明再等十天就能去了……就十天……

    突然,簾子外有人敲了敲床頭。

    她知道是梁喃,懶得搭理,可梁喃像是鐵了心地不等她開簾子就不走似的,一直敲個不停。

    她本就心里恨死了梁喃,現(xiàn)在又被吵,一掀簾子就要罵去,可還沒等張口,面前突然伸出一張白皙細膩的手。

    手心里盛著顆顆橙色彩紙包裝的糖果。

    梁喃笑著看向徐語:“我記得你愛吃這個牌子的糖,上次買了,昨天剛到,忘記給你了。你別不開心了,等你父親病稍微好點,我就跟白雅老師說,把名額再給你?!?/br>
    徐語盯著那抹橙色,只覺得這顏色艷麗得晃眼,直讓她眼睛發(fā)酸。

    良久,她定定地看向梁喃脖頸中的紅寶石項鏈,眼里萬千情緒糅雜,最終,她喃喃道:“你真的很好命,找了個不錯的靠山?!?/br>
    第16章 想你了。

    畫眉鳥不安分地在籠里叫個不停,聲音清脆悅耳,紅木桌上,茶海里縷縷升起熱氣,里頭盛著綠茶,湯色嫩綠通透,滿室都是微淡的茶香。

    白雅舉起茶海,靜靜地往兩只白瓷茶杯里各倒了一杯,她抿了一口,茶香彌漫口腔,她滿足地挑挑眉,而后才慢慢抬頭問:“你真想好不去了?”

    徐語攥緊了衣角,話兒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老師,我不去了。我父親生病了,我得回去照顧他?!?/br>
    白雅嘆了口氣,將另一杯茶遞給她:“好孩子,難為你了,等你父親好了,你愿意的話我再教你?!?/br>
    徐語咬起唇:“謝謝老師。”

    白雅瞧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品茶,嘆氣聲使茶湯里漾起一圈圈漣漪:“古琴到底是要越來越難傳了,我本來最看中的就是你和梁喃那丫頭,結(jié)果你倆都不去。罷了,罷了?!?/br>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位德高望重的古琴大師,滿心滿眼都是對古琴未來的擔(dān)憂。

    徐語抿了抿唇:“老師,梁喃又跟我說了,她是想要跟你和趙憫大師一起學(xué)習(xí)的。她之前是一直沒確定自己要不要走古琴這條路,所以上次才那么說,現(xiàn)在她確定了,老師你要不帶她去吧?”

    想起那個男人的話,她握了握拳,按捺住心里的不甘,去幫梁喃說好話:“梁喃最近一直都在練琴,而且創(chuàng)了個視頻號,每天都會發(fā)古琴視頻,借助網(wǎng)絡(luò)傳播古琴文化,她是真的確定走這條路了。”

    “當(dāng)真?”白雅抬眸。

    徐語眼睫顫了顫,笑容有些僵硬:“當(dāng)然是真的,我可以給你看她的視頻號。”

    白雅垂下眸,慢條斯理地喝茶。茶湯見底,她聲音藏在里面,有微微的回聲:“讓喃喃過來?!?/br>
    梁喃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琴室里調(diào)角度拍視頻。她穿著藍白色齊胸云鶴襦裙,頭發(fā)上端綰起,下端披散,發(fā)梢上別著一只蝴蝶流蘇墜,整個人美得不真實。

    徐語盯著梁喃細白的脖頸,為了迎合古風(fēng)的感覺,她摘下了那串項鏈。

    徐語淡淡移開視線,把事情跟梁喃說了一下,梁喃驚喜道:“真的嗎?!那等我拍完這個視頻就過去找白雅老師?!?/br>
    她想到什么,看向徐語:“語語,你能幫我看下拍攝角度嗎?”

    徐語說完事,扭頭就走:“我有事。”

    梁喃抿了抿唇,怔怔地看著徐語遠去的背影,良久,嘆息一聲,去調(diào)角度拍視頻。

    視頻拍完后,梁喃收拾了下東西,回去宿舍。身上的衣服雖然漂亮,但行動起來太麻煩,她想先換件輕便的再去見白雅。

    回宿舍的時候,恰好看見徐語也在宿舍,徐語躺在床上,看也沒看她一眼,梁喃見狀,索性也沒打招呼,換了條白裙子就去見白雅。

    “咚咚——”兩聲。

    梁喃在敲白雅琴室的門。

    她是被白雅的愛人,著名指揮家柏言辭帶進來的,柏言辭沖她笑了笑,給她指了個方向:“小雅在琴室等你?!?/br>
    梁喃站在琴室門口,吐出一口氣,心里有些慌張,忍不住摳起手指。

    “門沒鎖?!遍T內(nèi)傳來白雅的聲音,聲音很淡,像霜花似的。

    梁喃走進去。

    屋里點著裊裊的香,香味很淡,白雅的衣服上常會沾染到這種味道,有靜氣凝神的作用。

    白雅抬眸望梁喃:“真的確定了?這條路可不好走?!?/br>
    她沒說明,梁喃卻一聽就懂——說的是走古琴這條路。

    梁喃抿起唇,坐上白雅對面的小墊上,白色的裙擺安靜地平鋪開來。

    她誠懇道:“其實原本不是很確定的。我只是喜歡聽古琴曲,所以就學(xué)了,倒也沒有那么高的志向什么的?!?/br>
    “嗯?!卑籽诺貞?yīng)和,示意她繼續(xù)講下去。

    梁喃想了想,慢吞吞地把自己這些天的經(jīng)歷跟白雅一一道來,從廣場上的那個女孩講到樂器店里的那對母女,她昂起頭,眼里迸發(fā)出奇異的光彩:“所以,我也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古琴有多好聽?!?/br>
    白雅聞言,終于露出了笑容,輕輕淺淺的,像是融化的雪水:“我果然沒白教你?!?/br>
    她伸出右手中指,輕擊琴弦,散音古樸厚重,余音不絕。

    梁喃見狀,想了想,起身做到白雅那邊,右手中指擊弦,左手輕觸琴弦,又很快彈回,泛音清脆靈動。

    散音余音仍未絕,泛音已以昂揚姿態(tài)接上。

    兩音相交,和諧婉轉(zhuǎn),達成微妙的傳承。

    梁喃在白雅家吃完午飯才走,臨走前,白雅叮囑她:“我明天會在談爾曼演奏廳辦場演奏,你到時候彈一曲,也算是承認(rèn)一下你的身份?!?/br>
    梁喃“嗯嗯”地點頭。

    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梁喃先把這事兒跟其他三人說完,又給父母打了電話說這事兒。葉慧娟和梁遠山很高興,急忙就要去跟單位請假訂機票過來看演奏。

    梁喃站在陽臺上,看底下的學(xué)生來來往往。晚風(fēng)習(xí)習(xí),帶起她的發(fā)梢:“不用啦,太麻煩了。而且我最近忙,你們過來了我也沒時間陪你們?!?/br>
    兩人聞言也就作罷,開始問她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再三叮囑她要好好吃飯早睡早起之類的,梁喃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腳尖沒有節(jié)奏地點地,敷衍地“嗯嗯”著。

    葉慧娟話頭一轉(zhuǎn):“欸,你不是交了個男朋友嗎?過幾天端午,你回來的時候也讓我們倆給你瞧瞧。”

    聞言,梁喃的腳尖瞬間停住,良久,她吸了一口氣,匆匆撂下一句話就掛斷:“爸媽我這兒還有事,先掛了?!?/br>
    沒回答葉慧娟的話。

    晚飯裹挾著一天下來的余熱吹來,發(fā)梢被輕輕吹起,有些觸到了梁喃的臉頰上,癢癢的,像是蜻蜓點水的吻。

    梁喃按著手機,抿起唇看著那個黑色的頭像,指尖越來越白。

    裙擺被晚風(fēng)卷起,發(fā)出一聲輕嘆。

    半晌,梁喃最終還是什么也沒發(fā),收回了手機。

    可正在她要抬步走的時候,手機突然響動起來。

    ——“你的小心間來找你啦”。

    梁喃看著這個來電顯示,以及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心里莫名突突地發(fā)起慌。

    她這些天一直在避著顧間。

    她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她只是有些生氣顧間的態(tài)度,所以故意不理他??傻搅爽F(xiàn)在,她一想起這個名字,竟然害怕起來,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頓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接電話:“喂?!甭曇粲掷溆钟?。

    那邊停頓一會兒,才“嗯”了聲。

    然后兩人沉默下來。

    顧間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方向盤,扭頭看向右側(cè),校門上,燙金的“江城傳媒大學(xué)”遒勁有力。

    他微沉下眸。

    今天一個接觸了很久的投資被對家搶了。

    他心情差到極點。

    腦海里第一個蹦出來的卻是梁喃。

    他很想見梁喃。

    他想親她,想摟她,想咬她,想看她渾身軟在自己身體里,聽她氣息不穩(wěn)地呻-吟。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于是粗略地把這歸咎為,

    欲望。

    他眼眸暗沉下來,似乎有簇簇火苗無聲地燃起,聲音暗?。骸傲亨?,我在你校門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