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間呢喃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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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沒等顧間回復,就掛斷了電話。 不是商量,是布置任務。 顧間盯著掛斷的電話,臉上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緒,好半晌都沒有動作,像一尊雕塑似的。 司機看到前面有個停車位,正要開過去,背后突然傳來極冷淡的一聲,像是剛從冰窖里凍出來的。 “掉頭?!?/br> 得到顧間的準確回復后,梁喃確保最佳狀態(tài),又去復習了下琴曲,接著又補了下妝,在離自己只有一個表演的時候,才長呼了一口氣,到舞臺后面候著。 她眉眼彎彎地笑著,悄悄探出個頭,想先瞧一眼顧間,卻看到“顧間”牌子后面的座位依然是空的。 她立馬去拿手機。 喃喃的小心間gt;3lt;:臨時有事,不去了。 像是被當頭澆了一大盆冷水,將所有的歡喜期待澆滅了個徹底。 梁喃鼻子一酸,心里委屈得不行。她嗓間不可抑制地發(fā)出一聲咽聲,熱霧一下子鋪滿了眼眶。 喃呀喃:我真的練習了很久很久的。 只是為了博你一眼歡喜。 可你卻不來了。 第7章 酒杯發(fā)出“咚”的清脆一聲…… 身穿燕尾服的小提琴右手上下拉弦,一首《海頓小夜曲》被拉得宛轉悠揚。 餐廳裝潢豪華,歐式水晶吊燈不動聲色地灑下明黃色的燈光,再經光亮的地面反射,兩相之下,一片流光溢彩。 餐廳被包下來了,只有顧間和林漾兩人。 林漾穿著深v紅裙,瞧了眼對面的男人,眼里滿是欣賞,無論是外形還是能力,顧間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 她切了塊鵝肝,主動伸到顧間的面前,問:“這家的鵝肝做得很不錯,你嘗嘗?” 顧間慢條斯理地切牛排,抬眸瞥了她一眼,低下頭吃了口牛rou:“不用,我不喜歡?!?/br> 林漾見狀,也沒在意,反而笑了笑。 林家是圈內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門,從小林漾就受盡追捧,加上她樣貌出眾,能力也強,是以從小到大從來不缺追求者。 她很自信。 對她的家世自信,對她自己也很自信。 ——她一定是顧間選擇聯(lián)姻的最佳對象。 林漾伸手撩了撩大卷發(fā),雙手橫立,亮紅色的指甲妖嬈魅人,她將下巴放在手背上,紅唇瀲滟,一眨不眨地盯著顧間說:“是嗎?我是聽顧阿姨說的,你愛吃法餐。” 顧間執(zhí)刀的手微頓,頭也沒抬道:“她記錯了。” “?。俊绷盅z憾道,“那真是可惜了,我特意選的這家店來著。那你喜歡吃什么菜啊,我們可以下次去吃?!?/br> 顧間抿了口紅酒,林漾看著男人因為吞咽而的滾動了兩下的喉結,眼中越發(fā)欣賞,緊接著便聽到顧間淡淡的一句:“除了法餐?!?/br> …… “梁喃,到我們了。”身后傳來溫起的喚聲。 梁喃連忙倉促地擦了下臉上的淚,收回手機,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有點哽意:“來了?!?/br> 萬千射燈齊齊射在舞臺中央,燈光瞬間亮得刺眼。 梁喃手輕輕地放在琴上,長呼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被影響。 這是對她自己、也是對溫起這么多天的努力負責。 古琴似乎有魔力,幾乎是琴聲響的那一瞬,梁喃立刻沉溺其中,那些委屈悲傷種種瞬間化為烏有。 溫起忍不住去看梁喃。 梁喃坐在琴椅上,旗袍起了層層褶皺,每一層都勾人得緊。小臉兒尖尖,眼尾微上翹,似會蠱人的妖,鼻梁高挺筆直,鼻頭尖細小巧,薄唇紅潤似櫻桃。 是張會勾人魄的妖孽臉。 偏偏她彈起琴來,背部挺直,玉立亭亭,玉指輕撫琴弦,身姿隨琴曲跌宕而輕微晃動。 端的是陽春白雪,清雅仙麗。 極致的妖與極致的雅。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被賜予在她身上,竟然出奇地和諧,迸發(fā)出更獨特的美感。 溫起看了兩眼,便不忍再看——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出神,會出錯,會毀了這個梁喃十分重視的表演。 臺下的觀眾卻可以放任自己。 兩人剛上臺的時候,臺下觀眾便倒吸一口氣,無他,單憑兩人的外表,往那兒一坐,就足以讓人驚喜。攝影師“咔嚓咔嚓”地按快門,且不說這表演如何,照片拍出來擺著也好看。 兩道琴聲起的那一刻,人群瞬間劇烈sao動起來,攝影師按快門的動作更快,前排請來的權貴大鱷也不禁贊嘆:“貴校真是人才濟濟啊。” 但沒過多久,人群慢慢平靜下來,一時靜若聞針。偌大的演奏廳里,竟只能聽見交疊的兩道琴聲,或起或落,或快或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配合得極其默契。 徐語在后臺看著,盯著那道藍紫色的倩影,手心越扣越緊。 梁喃撥下最后一個音,待余音慢慢停下,她輕輕按了下琴弦,接著看向溫起,溫起也恰好移過視線,兩人相視一笑,他們發(fā)揮出了正常水準。 直到兩人抬步下臺,主持人才回過神,連忙快步走上臺去報下一場表演。 這時,眾人才如夢初醒般,從剛剛那場表演中脫離出來。 而后,掌聲雷動。 梁喃完成表演后,就沒再理會臺下觀眾的喝彩聲——她是一個古琴演奏者,她所需要關注的永遠都只是演奏本身。 即便很委屈,可想著顧間是因為工作才臨時說不來,也是沒辦法的事,她吐出一口濁氣,給顧間發(fā)信息。 喃呀喃:親愛的,我表演完啦!你在干嘛呢? 顧間慢條斯理地一邊咀嚼,一邊聽林漾說起自己在美國留學時的經歷,偶爾會拋來幾個問題,他便禮貌地回答,不過都很簡略。 手機突然震動一聲,他掃了眼,敲字。 gj:在和一個朋友吃飯。 僅只是收到回信,梁喃便甜蜜地笑起來,心中的那點兒委屈頃刻散去。 溫起正走過來,準備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個飯,見她這幅神情,腳步一頓,他不自覺地手心微彎起,語氣卻很平靜,像只是隨口的一問:“你在跟誰聊天?這么開心?” 梁喃看了他一眼:“男朋友呀!” 是意料之中的回復。 心里像有個不知名的東西悄無聲息地掉了,突然變得空落落的,溫起不禁喃喃自語:“半個月都沒見有男人來接過你,我還心存僥幸以為你沒有。” “什么?”梁喃沒聽清。 溫起回過神,腳步向后退了一步,笑起來:“我說這次演奏很成功,可能會獲獎?!?/br> 梁喃點點頭,又和顧間聊天。 喃呀喃:可惜你不在,沒有聽到,要不我晚上單獨彈給你聽,不過這就是獨奏啦qaq 顧間眼皮微垂,敲了一個“嗯”字。再抬頭時,這才發(fā)現(xiàn)林漾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正似笑非笑著滿臉探究地看他。 是他很不喜歡的眼神。 但顧間什么也沒表現(xiàn)出來,沖她微微頷首:“抱歉。” 林漾笑了笑,沒說話,飲了口紅酒。酒液入喉,口腔中滿是酒的余香。 她放下杯子,微瞇起眼,一副精英談判的姿態(tài):“顧總不用道歉。養(yǎng)個情人而已,擱我們這圈子里,不是正常得很嗎?” “說實話,我很欣賞顧總,無論是顧家家世還是您自己本身,都是我最佳的聯(lián)姻對象,當然我認為我之于您應該也是這般?!?/br> “不過規(guī)矩得立好,婚后我們可以各玩各的互不打擾,但是涉及到的錢財必須要有個額度?!绷盅鞯?,是從小在商人世家耳濡目染的習慣——利益至上,“以及,這事兒不能被爆出來,否則會對兩家公司名聲有損,虧損難料,且在外我們倆必須保持恩愛關系?!?/br> 顧間垂著眼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良久都沒開口。 片刻后,他微勾起唇,舉起酒杯,和林漾的相碰,酒杯發(fā)出“咚”的清脆一聲,而后他昂頭飲盡。 梁喃回到宿舍的時候,余雯正化完妝,踩著高跟鞋就要出去。 余雯和林萌萌懶得去看樂器比賽,都在宿舍里躺著。 瞧見梁喃回來,余雯問:“比得怎么樣?” “挺好的?!绷亨穑澳氵@是要去哪兒?” 余雯還沒來得及開口,林萌萌已經率先道:“她和張捷去挑戒指?!?/br> 張捷是余雯男朋友,兩人從大一開始交往,一直到現(xiàn)在。 “戒指?”梁喃問,“你們要結婚了?” 余雯笑得甜蜜,有點害羞:“沒有,結婚還早呢,我們就想著反正也快大學畢業(yè)了嘛,就打算先買個戒指,定下來。” 梁喃聞言眨眨眼,過了會兒,她慢吞吞地問:“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br> “那我也要去?!绷置让日f。 余雯瞪她一眼,哼道:“剛問你你不是特嫌棄說傻逼才去嗎?” 林萌萌頓了兩秒,平靜道:“我是傻逼?!?/br> 一進戒指店,入眼即是大片的純白色,店鋪的logo掛在柜臺后的墻上,上面有亮晶晶的碎鉆。店鋪很大,梁喃和林萌萌沒有打擾余雯她們,獨自去逛。 柜姐見她們來,熱情地推銷,兩人擺擺手,示意是陪朋友來的。 柜姐微笑地點點頭:“沒事,你們也可以看看,以后都會需要的,我們這里的戒指也能定制的?!?/br> 梁喃聞言隨意地瞥了一眼,卻在看見某一對戒指的時候,突然愣住。 這對戒指的外觀很簡單,甚至在一眾的珍珠鉆戒中顯得過于樸素。 唯一特別的是,它們是不同色的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