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分配爛尾樓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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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收音機,是老的電池式的,后蓋的電池因為時間太久都開始流油了。 她嫌棄著把電池掏出來,握在手里努力想它的成分,鐵皮、碳棒、汞、硫酸化物等等等等。 因為有復建柴油發(fā)電機打底,這次很輕松就完成了。 之后的收音機就是小意思了,連半個小時都沒有就變新了,賊光直冒。 周郁將電池裝進去,后蓋合上,然后按下了按鍵。 電流的滋滋聲外,什么也沒有。 這災變后,連電都不易得,何況電臺? 她搖著頭,將頻道旋鈕往前擰到頭,又往后擰到頭,一番cao作,在最后的時候居然聽見一個人聲。 這是,有頻道了? 周郁大為吃驚,趕緊將耳朵湊過去,眼睛則全神貫注地盯著頻道旋鈕,慢慢地找頻道。 果然,是真有人在廣播,非常清晰的聲音。 “……海城將成立生物研究所,研究在陸地和近海區(qū)域收集到的新生物資料,現(xiàn)面向全國招聘生物技術人才和設備,凡是……” 收音機停了,因為白血到了,直接將收音機開關按下去了。 周郁遺憾地抬頭,才發(fā)現(xiàn)不止白血,連之前在旁邊專注cao作水力磨坊的人都聚攏來了。 顯然,收音機對他們來說,算是新鮮玩意。 她解釋道:“已經(jīng)修好了,就隨便聽聽而已?!?/br> 白血冷著臉將小收音機拿走,道:“沒收!” 周郁坦然道:“請便,無需客氣,本來就是你的?!?/br> 白血上下打量她,眼睛里帶著狠,道:“你還挺能折騰。” 周郁笑道:“一點小小的輔助系能力,沒有任何殺傷性,跟你比起來,實在差遠了,差遠了?!?/br> 然后湊近乎道:“我這能力雖然微不足道,但只用在做吃食上太浪費了。剛收音機里說海城建生物研究所,要招人才和設備,人才咱們算不上,但設備這個東西——” 可cao作性就大了。 去城市的生研所廢墟里,總能淘出些殘舊的設備和工具來,過一過她的手,豈不立刻身家千萬倍? 這門好生意,一定要開發(fā)啊! 周郁眼巴巴地看著白血,誘惑道:“這才是真正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比大家苦哈哈地烤面餅劃算多了?!?/br> 然而白血卻笑了,支著下巴道:“別那么多心眼,不管你怎么折騰都不會有人帶你逃出去,更不會有人來救你?!?/br> 周郁一點沒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道:“我隨遇而安,自從父母親都不在后,所求不過吃好喝好睡好。在此基礎上,哪里生活不是生活?” 其實狗屁,她真的好想念中州城家里的乳膠床墊! 白血拿了收音機離開,周郁渾身的勁兒散了。 可之前聚過來的工人卻沒散,其中一個年老的試探著問:“姑娘,你能修東西?” 周郁本來沒什么力氣了,但得到這個推開陌生人群大門的信號,立刻挺直后背道:“會,無論什么,只要到我手里,沒一會兒都能變好。” 忍不住吹了個小牛。 但很耐心親切地問:“叔叔,你有什么想修的?” 工人們很是意動,但倉管阿姨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怒瞪著大家,硬生生將人給瞪散開了。 周郁嘆氣道:“阿姨,別那么嚴肅,災變后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若我的能力可以讓日子輕松些,未嘗不是老天爺給的補償?!?/br> 鄭重道:“你放心,我不會利用他們來逃跑的?!?/br> 阿姨當時沒說什么,只去找工人們交待了幾句。 后一日,周郁按時上工,卻見水力磨坊旁邊放置了很多怪模怪樣的構件,有木制腐朽了的,有金屬制造銹蝕得不成形的,也有磨損得看不出原貌的。 再仔細看,多半是那水力磨面機上拆下來的。 那工人道:“這幾架機器用了很多年,修修補補,木頭還好說,鐵的鋼的卻難為——” 周郁懂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是好事。 她二話不說,手摸上去,眼睛努力看,腦子努力想,沒幾分鐘,就聽見工人歡喜地喊,好了,真的都好了! 然后,周郁的手里被塞了兩個溫熱的雞蛋。 工人大叔道:“別嫌棄,咱們本地特產(chǎn)土雞蛋,嘗嘗好不好吃?!?/br> 周郁一點也不嫌棄,只有高興。 因為她知道,自己終于能打入本地人的圈子了,起碼要努力搞清楚這是什么地方的哪個城市。 真是不容易。 第19章 追查 信賴(倒v)…… 月夜清朗, 南方荒野里無名的城市廢墟卻并不衰敗,反而異常的生機勃勃。 無數(shù)異植纏繞高樓生長,裂隙和裂隙之間, 變種的動物來去從容。 偶爾有幾片幾十年前的玻璃折射著月光,顯得有些凄冷。 一輛改裝車如同幽靈一般繞行, 抵達一整片建筑廢墟, 透過扭曲的植物葉片, 能依稀看見第二醫(yī)院字樣。 白血帶著幾個能力者下車,對駕駛室的崔梅道:“你就在這里等。” 崔梅點頭道:“放心?!?/br> 白血分散眾人,自己沿著植物生長的邊緣往里走, 若遇上頑固或難以斬斷的枝葉,他的身體變化為黑影融入黑暗之中。 如此順暢和絲滑,崔梅卻看得皺眉,擔心地喊道:“你少用能力?!?/br> 白血沒有回音,因為他早深入了廢墟之中。 許久后,部分廢墟坍塌,一座三米余高的小山向改裝車挪動,崔梅立刻下車,斬斷來路上的植物, 伸手幫了一把。 白血從小山下鉆出來,眼睛口鼻耳朵七竅流出白色的液體, 眼珠更從銀白色變成了純白色,更加妖異嚇人。 崔梅卻急了:“你怎么搬這么多?就算把病房里的東西全拆了搬下來, 又有什么用?不要命了?” 白血道:“白芳等不得了!這些都是也許用得上的, 你全搬車上去,我再和他們進去找找?!?/br> 如此來回了三次,將改裝車巨大的后車廂裝得滿滿當當, 全是各種醫(yī)療器械的殘件,更甚至是過期很久已經(jīng)看不出原貌的藥品。 而白血不僅七竅流血,更開始咳血。 最后一次,崔梅道:“白血,周郁掙錢的速度很快,我們再攢幾個月就夠去海城找醫(yī)生——” 白血的笑沒了,冷冷道:“咱們到這步田地,你還信別人?若不是輕信他人……” 頓了一下道:“我們能信的只有自己。” 崔梅被說服了,但臉上顯出絕望的表情,道:“可就算這些東西被周郁修理好了,對白芳有什么用?對你又有什么用?我們還需要醫(yī)生!去海城,就算被當成實驗品,但只要活著就有希望?!?/br> 白血毫無所動道:“你可以去,但我和白芳不去。比起死,被當成實驗的畜生更可怕?!?/br> 冷月高掛,如同多年前地下研究所暗淡的光。 男人手中的針尖在冒光,扎入皮rou中,注入藥水,隨之而來的便是比死還要可怕的痛苦。 不知多少次,白血哀求、咒罵、絕望和求死,卻都不能。 那人撫著他的皮膚道:“你不知道,你是上天給人類最好的禮物——” 禮物?!呵,他惟愿這一切都是災禍,是潘多拉打開的魔盒! 白血不再多說,轉(zhuǎn)身上車,崔梅低頭,擦了擦眼淚才跟著上車。 日出東升,周郁從柔軟的被窩里起來。 短短幾天內(nèi),她又將自己的生活環(huán)境徹底改變了。 柔軟的彈簧床墊,干凈的床單被罩,順暢的廚衛(wèi)系統(tǒng),包括房間的地板墻面和天花板。 甚至,她還順手幫倉管阿姨修好了水力風扇。 除此外,工坊和倉管的工人都跟她非常親熱了,叫她‘小周’之外,還樂意將家里自制的小菜分享給她吃。 她品了品,那滋味和制作工藝,仿佛是南方。 所以,她被白血從中部的中州城擄到了南方的某個小城,之間恐怕隔了上千里的距離。 周郁跟他們聊得更深刻些,一開始工人們不怎么想說,但得了她的好處后,多多少少說了點兒。 確實是南方深山里的某個小城,但在十多年前,還不是城,而是瀕臨滅絕的小村。 村長救災死了,支書失蹤,多半也兇多吉少了,村子和上級部門失聯(lián),所有人自生自滅。 異植和異獸橫行,感染者肆虐,糧食減產(chǎn),餓得受不了的人吃野菜和野果子,被毒死了不知多少。 許多人家苦熬著,甚至提前將墳挖好,感覺快死了就自己躺進去,不拖累別人。 至今說起來,好幾個壯漢都忍不住抹眼淚。 周郁聽得心酸,想起自己剛來時的狼狽,忍不住問:“后來呢?” 后來怎么變好?又怎么能吃飽飯的呢? 還沒得到答案,崔梅就來了。 她比之前更加冷漠,身體里壓著一股焦躁的氣,道:“周郁,跟我走一趟?!?/br> 之前還談笑風生的工人和倉管阿姨都沒吭聲,只是同情地看著周郁。 周郁立刻明白了,必然是白血和崔梅令他們走出困境。 人心有秤,親疏遠近都有衡量的。 崔梅見她猶豫,諷刺道:“走吧,死不了人的!” 周郁跟著崔梅轉(zhuǎn)過幾個小院后,抵達一個圍墻更高更厚的院子,前后門竟然還有彪悍的能力者守護。 這都不說了,還往黑黝黝的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