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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女屠戶與小嬌娘(GL)在線閱讀 - 分卷(2)

分卷(2)

    她一直緊盯著小兒子,生怕他的筷子落錯了地方。

    木決明頓時心生不滿:都是兒子,有這么偏心的嗎?

    你又不是秀才,吃什么rou?

    你和爹當初要是舍得每個月花五個銅板讓我去念私塾,說不定我現(xiàn)在都中舉人了。木決明一臉譏誚。

    見到他這個態(tài)度,木母頓時來氣了:你大哥讀書辛苦,身體弱,你一天天什么事都不干,還能挑三揀四。

    木決明看著眼前木空青孔武有力的身板,和木母所說的身體弱三個字根本就不搭邊,但他知道這家里面的生存法則,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只是瞅準機會,夾了一塊rou放碗里直接跑開。

    氣得木母直追著他大罵。

    木空青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陣嫌棄,若不是為了每月的月錢,他壓根就不想回到這破破爛爛的房子里面,聽著母親用這些粗俗的話到處罵人。

    就這五兩rou還爭成這個樣子,自己在縣里隨隨便便吃一頓都比這個好。

    但他向來圓滑會討好人心,隨即笑了笑,將那一小碟rou推到桌子中間:母親和弟弟一起吃,夫子說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夫子還說要尊老愛幼,這rou母親和弟弟都要一起吃。

    木母一聽他這么說,雖然也不知獨樂樂眾樂樂是什么,但想必也是好話,心里甚是欣慰,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小塊放進嘴里,跟著口水一起咽進喉嚨,意猶未盡的道:你是個好孩子,看來你夫子把你教的很好,我和你弟弟都嘗過了,剩下的你吃吧。

    木空青這才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吃光了盤中的rou。

    縣里面的學(xué)堂,一個月休沐兩天,木空青想要拿錢就得在家里住一個晚上。

    晚上木老漢回來的時候,難得地也割了一斤rou,因老漢在,吃飯的時候這幾個人再饞也沒有中午那么明顯,但剛上桌沒一會兒就被夾完了。

    木老漢看著眼前轉(zhuǎn)眼之間就空無一物的盤子,自己也才沒夾著幾塊rou,不禁眉頭發(fā)皺,一臉鐵青地一句話也不說,吃完之后默默的回了房間。

    只剩母子三人低頭扒飯。

    木丁香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不用進廚房就知道家里沒留她的飯,不過好在她回家的時候路過武家,武大娘給她塞了一小團糯米飯,飯團夾著點綠豆,還粘點豬油,吃得她肚子發(fā)脹,但現(xiàn)在還在意猶未盡。

    木丁香剛進家門就碰到往外邊走的木空青,沒想理他,低著頭就直接往房間走。

    可以說木家如今生活拮據(jù)的主要源頭就是眼前這個人,每月家里的錢都攢起來拿去供他讀書,卻不知道他在外邊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讀?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guān),就算木空青真的有朝一日能高中,也不會給她帶來什么好處。

    而且據(jù)她觀察,木空青能夠考上秀才也不過是走了狗屎運,他壓根就不是讀書的料,如果這種人也能中舉為官,那大周真的是要完了。

    木空青見到自己這個許久都沒打過照面的meimei,一方面驚訝于她長高蛻變成一個大姑娘,另一方面又氣惱她居然沒將自己這個大哥放在眼里。

    立即擺出老大的威嚴,呵斥道:鬼鬼祟祟的,這么晚了跑去哪里鬼混才回來?

    木丁香聽到他這副腔調(diào)這個語氣說出這樣的話,怒極返笑:去哪里?當然去幫我的好大哥掙錢去了,不然大哥以為你能在縣里舒舒服服的讀書,靠的是誰?

    木空青聽了頓時覺得臉上無光,言語不善地道:住嘴,我何時花了你的錢了?而且你一個小姑娘能掙了幾個錢?

    家里那五六畝地都是我在打理,每年賣糧食得到的錢不都是給了大哥交束脩了么,爹每天有力氣出去給你掙月錢,吃的也是我種出來的糧食,你說你有沒有花我的錢?木丁香盯著木空青,目光炯炯,絲毫沒有膽怯。

    木空青沒想到許久沒見的meimei居然伶牙俐齒到這個地步,而且這身上的氣勢,絲毫不比城里那些女人弱,與自己那兩個唯唯諾諾的大妹更是大相徑庭。

    木母剛好往這邊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哪里能看到自己好兒子被這小丫頭給訓(xùn)話,踩著小腳罵罵咧咧的跑過來,對木丁香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罵。

    你這死丫頭,你大哥辛辛苦苦去縣里讀書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等他高中狀元,咱們家以后過的都是金貴日子,你現(xiàn)在種點田算得了什么?

    狀元?

    木空青這種人這輩子要是能考中狀元,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木母居然能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若是被外人聽到了,簡直要笑掉大牙。

    狀元這兩個字在木丁香的舌尖繞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刻薄的話。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硬碰硬,一對二,說不定還要一對四,吃虧的最終是自己。

    她立即斂去自己身上的鋒芒,語氣淡淡的道:也是,那我就等著當上狀元郎meimei的那一天。

    木空青當然能聽得出她語氣里面的諷刺,眉頭不禁微微發(fā)皺,臉上怒氣隱隱。

    只可惜就被他娘給岔過話頭:你這種小浪蹄子也配當狀元郎的meimei,你也配

    說完就要過來打她。

    木丁香哪里給她得逞,迅速閃開跑進房間,一把將門鎖上,把這罵罵咧咧的聲音給隔絕在外。

    正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的木決明看她一副狼狽的樣子,冷笑道:你可真行,一回來就能惹得老娘不高興。

    彼此彼此,你狀元哥哥一回來,你就不是爹娘的好兒子了。木丁香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狀元!噗木決明不禁嗤笑一聲,這話屋里說說就行了,要真說出去,我在阿良幾個那都抬不起頭了。

    阿良是他的狐朋狗友。

    木丁香沒理他,而且一點也不介意屋里能多出一個人來幫她分擔木母的炮火。

    躺在床上,身體疲憊的很,一天的勞作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也沒時間去幫人割豬草撈點小錢。

    但又不能放了地里的活不干,她如今存在的價值就是那塊地,倘若現(xiàn)在不干了,爹娘立馬就能找個人把自己嫁出去了。

    木丁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閉著眼睛開始醞釀睡眠,只是腦子里卻忍不住循環(huán)地出現(xiàn)著一個畫面,具體來說是一個身影,這段時間以來日日如此,越心焦越向往。

    那人騎著高大的駿馬,奔馳在鄉(xiāng)間的路上,衣服和長長的絲帶被風(fēng)揚起,自由而又暢快,似乎天地之間來去自如,毫無束縛。

    木家的田地靠近大道邊上,每一次這個身影疾馳而過,和困在泥濘稻田中的木丁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想和她一樣,那么自由暢快那么放肆。

    其實,那個人也沒有什么高貴的身份,不過是一名屠戶,以殺豬為生,木丁香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楚虞。

    3、第 3 章

    第二天早上,木丁香和往時一樣早早就出門了。

    只是到下午的時候不小心踩到水坑里把鞋子給弄濕,便想著回一趟家換鞋。

    進門的時候見到木老漢今日沒出門去做幫工,而是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一副眉頭深鎖的樣子。

    木丁香早就見怪不怪了,每次木空青走的時候木老漢都是這幅模樣。

    不由得心里冷笑一聲,任誰每個月被薅去一兩銀子都會rou疼,更何況這親兒子考了那么多年也一直沒個準信。

    木丁香不想在這個時候觸他霉頭,換了鞋又悄悄地出門,在出門的時候差點撞上了剛好進門的木母。

    若是往時這婦人定會罵罵咧咧地要揍她,只是這一會兒婦人抬眼看了一下她,居然扯出那么一點笑,這一笑讓木丁香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像是見鬼一樣趕緊跑開。

    跑到院外的時候,又忍不住收住了腳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的這個娘定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算計,不然不會是這個反應(yīng)。

    想著方才木母的那一笑,木丁香心里隱隱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于是轉(zhuǎn)回身,小心翼翼地往回走,藏在門后面,豎起耳朵想要聽聽這兩個人在說什么。

    什么,張鰥夫?屋里傳來木老漢的聲音,音量有點高。

    對,剛剛路過他們家門口,他特意把我拉進去說了這個事。木母一貫的碎碎念,也沒啥不好的,兩家近,到時候三丫去地里干活也方便。

    聽到這里木丁香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個大概,頓時如墜冰窟一般渾身發(fā)冷。

    可是這張鰥夫年紀都快趕上我了。木老漢有些猶豫不決,他有說給多少彩禮?

    木丁香聽到木老漢這么一問,緊緊咬住牙關(guān),雙手扣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痛而不知。

    說靠近山腳那一塊三畝的水田給我們家,外加一頭小黃牛和五兩銀子。

    木老漢聽到自己婆娘這么一說,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半晌才道:這個條件也不是很好,五兩銀子少了點。

    張鰥夫說了,白天三丫可以回咱家里干地里的活,晚上再去他家住,到時候能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就行。

    木老漢聽她這么一說想了想,嘴中喃喃地道:咱們家這六畝地,到時候再加上給的三畝,一共九畝地,每年就出個幾百文的種子錢,除去自家吃的,往年這六畝地收成換下來也有五六兩,九畝好歹也有個八兩吧,這么一說似乎還挺劃算。

    那不是嘛,嫁個女兒拿了五兩銀子外加一頭小黃牛,每年靠那丫頭還能有七八兩的銀子收入,你上哪去找這么好的事,可比你去外面干活強多了木母見老頭子有些動搖,忙真熱打鐵。

    張鰥夫就是年紀大了點,其他倒也還行,只是先前他娶了三個,都死了,這木老漢猶豫道。

    你還猶豫什么,你想想老大現(xiàn)在念書的開銷越來越大,每個月一兩銀子,單靠你一個人出去幫工也不行啊。

    木老漢一想到木空青的事情,頓時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想了老半天,最后咬了咬牙問道:那張老二還怎么說?有說啥時候來提親嗎?

    他說好事趁早,讓我回來和你說,你要是答應(yīng)了他明天一早找了媒婆就來。

    屋里的聲音還在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出來,木丁香此時已經(jīng)沒有聽下去的勇氣,她倚著墻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朝院子外走去。

    不小心摔了一跤,左手掌劃在一塊尖尖的石頭上,拉開一個小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木丁香此時哪里還有心情去理會這些□□上的疼痛,整個腦袋都是嗡嗡嗡地響。

    路過羊圈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赫然站著一只小黃牛,不知什么時候放進去的。

    頓時心中一陣冷笑,這還沒跟爹商量,娘就迫不及待地把小黃牛給牽了回來,是怕人家改主意了吧。

    一想到村里那張鰥夫,木丁香心里一陣惡寒,那個男人四十來歲,快趕上木老漢了,一口黃牙,這些年陸陸續(xù)續(xù)娶了三個老婆,無一不是像自己這樣的小姑娘。

    而且這幾個老婆最長的活了三年,最短的不過兩個月。

    想著有時路過張家時那張鰥夫沖著她笑的那副模樣,頓時一陣干嘔。

    而自己的親生父母,竟然張羅著要把自己嫁給這樣的人,就為了區(qū)區(qū)五兩銀子和一頭小黃牛,外帶三畝地。

    當然不止這些,他們還打著讓自己這輩子繼續(xù)做木家的奴隸,幫他們種一輩子田的主意,這才要把她嫁得這么近。

    木丁香仿佛行尸走rou一般往外邊走,卻不知道該往哪走,走著走著感覺到一道異樣的眼光,轉(zhuǎn)頭望過去,是張鰥夫站著不遠的大樹下沖著自己咧嘴笑,瞬間一陣頭皮發(fā)麻,轉(zhuǎn)身朝相反的地方跑去。

    木丁香是不想像自己大姐那般認命,但也不想像二姐那樣被兩口子打成一個傻子給送給別人當玩物。

    但眼下沒有什么好的辦法,要不要逃,這些年下來也攢了一二兩銀子埋在田邊大樹下,也不知道夠自己逃到哪里。

    就怕萬一被木家和張家人給抓了回來,到時候指不定也像二姐那般被打成傻子。

    木丁香越想越茫然,越想越害怕,再停下的時候眼前一片陌生,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竟過了石橋,走到芙蓉村的村尾。

    這一帶她沒來過,村里也很少有人來。

    看著眼前清澈的河水,眼前一陣恍惚。

    不然就從這里跳進去,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再被木家人繼續(xù)奴役,也不用嫁給那個滲人的張鰥夫。

    心里這么想著,閉上眼睛,腳下的步子竟不由自主地朝河邊上靠近。

    就在這時,一陣嘩嘩的水聲傳進耳朵,木丁香睜開眼睛,暫時忘記要做的事情,四下張望。

    芙蓉村村尾只有一戶人家,房子都塌了,而且這戶人家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就剩楚虞一人。

    楚虞是個屠戶,走街串巷殺豬,再拉rou到縣里去賣,平日都住縣城,偶爾才回來一次,是誰大老遠跑到這里來洗衣服。

    待她走近一看,那人正低垂著腦袋,笨拙地搓著衣服,連一個搓衣板或木槌都沒有。

    那人聽到河邊有動靜,抬起頭來,看到一個細弱的身影逆光而來,停下手中的動作,瞇著眼睛看著來人。

    此時已接近傍晚,那光很弱,照在楚虞的臉上,自然垂下來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看起來十分美好。

    木丁香沒料到在這洗衣服的是楚虞本人,有些澀澀地道:楚虞,你怎么會在這里洗衣服?

    都是同村人,楚虞自然也是認得木丁香,但就打過一兩次照面,更不用說交談了。

    我家在這附近,我不在這洗衣服去哪洗!楚虞性子算不上熱情,聲音沒有什么起伏。

    你你之前不是在縣里住的嗎?木丁香疑惑地道。

    不了,以后都住村里。楚虞低下頭繼續(xù)洗衣服。

    木丁香看著眼前露出半截手臂的女人,線條起伏肌rou緊實,下意識地想到村里人在背后說的話。

    她們說楚虞不喜男子,喜歡女子。

    正是因為這樣,楚虞在村里沒有一個朋友,所有的小姑娘見她都要繞道走。

    忽然之間一個念頭在心中閃過,木丁香原本灰敗的眼神瞬間多了幾絲神采。

    她往前走了兩步,蹲下來沖著女人道:楚虞,不然你娶了我吧。

    楚虞原本搓著衣服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抬起頭一臉疑惑地望著她:你莫不是瘋了,還是我聽錯?

    你沒聽錯,我也沒有瘋,我是說真的,你娶了我,我可以給你洗衣服做飯,我還會種地,我們家里六畝地都是我一個人種的。木丁香急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