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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

    知道了這房子,你,想住就住吧

    厲衡嘴上說按一會兒就出去,但是為了讓這個buff的有效時長得到最大利用,也為了讓宿白微的胃病能靠著這種半永久的道具得到多一些的減緩治療,他整整給宿白微揉了兩個小時。

    等著buff結(jié)束的時候,宿白微已經(jīng)沉沉睡下,氣息安穩(wěn),縮在厲衡的懷里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厲衡的手有些酸,但還算可以忍受。

    他準(zhǔn)備收回手悄悄起身出去,結(jié)果稍微一動,宿白微就仿佛要被驚醒一樣,囈語著抓住了他的手,還蹬了蹬腿,單薄的身子又往厲衡懷里拱了一下。

    【】

    面對這種場景,一人一系統(tǒng)沉默了片刻。

    【宿主先生,我知道您有鋼鐵般的意志,面對小小的誘惑可以做到八風(fēng)不動,即便是和符合自己取向的人睡在一起,內(nèi)心也一定不會有絲毫動搖。】

    系統(tǒng)剛正不阿地說,

    【拿出您無CP男主在美色前該有的冷靜自持,就這樣正直地睡覺吧!】

    三秒后。

    厲衡嘴角抽了抽:【所以,你為什么要開啟自動屏蔽?!?/br>
    從自動屏蔽中探個小監(jiān)控出來的系統(tǒng)說:【我相信您的堅定,但人生總有意外。32年的孤單和寂寞,對戰(zhàn)眼前觸手可及的溫暖,宿主先生,如果您一不小心敗給本性,我不會看不起您。】

    它說完,正巧宿白微在夢里瑟縮了一下,小腿在被子里挨著厲衡輕輕蹭了一下。

    下一刻,系統(tǒng)自認(rèn)為機敏地再次打開了自動屏蔽。

    厲衡突然有種遲早會被這個系統(tǒng)氣死的預(yù)感。

    他當(dāng)然不會只是因為睡在一起就敗給本性,但他和宿白微的關(guān)系本來就不適合干這種曖昧的事。

    再三思考后,厲衡覺得還是應(yīng)該離開。

    只是宿白微這會兒正睡得踏實,加上他本來又是覺淺的人,厲衡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睡著,當(dāng)然不愿意弄醒了他。

    于是他就這么眼巴巴地躺在旁邊,充當(dāng)宿白微的靠枕。

    自詡意志力堅定的厲衡,在接連兩天的熬夜后終究還是抵抗不住疲憊,守了宿白微大半夜后,實在沒撐住,一個晃神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還是系統(tǒng)把他叫醒。

    【宿主先生,您果然意志力頑強?!肯到y(tǒng)感慨。

    早上八點,相當(dāng)于厲衡堪堪睡了三個小時不到,他眼下青黑,陰沉著臉,看了一眼旁邊仍然睡得香甜的宿白微,在腦子里回應(yīng)系統(tǒng):【別再說廢話?!?/br>
    【好的,宿主先生。】系統(tǒng)立刻換了話題,邀功般說,【我特地這么早叫醒您,就是為了讓您趕在宿白微醒來之前離開?!?/br>
    厲衡這才算被它討好了些:【還挺聰明。】

    他說著,再次看了一眼已經(jīng)翻身正面挨著他睡覺的宿白微,感嘆了一句睡相挺乖,然后麻利地起身。

    本來一氣呵成的動作,由于運氣不好,他把昨晚沒放妥當(dāng)?shù)氖謾C給摔地上了。

    在安靜的房間里啪的一聲響。

    幾乎不出所料的,宿白微被驚醒。

    厲衡咬著牙嘖了一聲,罵了自己一句:蠢貨。

    然后回身,準(zhǔn)備跟宿白微好好交代一下,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間屋子里逗留一夜。

    不過醒來的宿白微似乎還處在迷迷瞪瞪的狀態(tài)中,他恍惚看了厲衡一眼,然后一臉焦急地沖他啞聲喊道:快跑

    嗯?厲衡愣了愣。

    宿白微見他沒反應(yīng),從床上蹭了起來,虛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說:爆炸快跑

    厲衡聽完,不由笑了笑,知道這人是做夢了還沒醒透,于是走過去準(zhǔn)備叫醒他。

    剛一靠近,宿白微突然湊了過來,雙手攀著厲衡的腰,仰著頭呆呆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流連,好像有什么珍貴的事物,讓他不敢隨意分散注意。

    看了會兒宿白微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厲衡的下巴。

    他如夢中低語般喃喃:傷呢

    厲衡背脊一僵,表情也怔住。

    而宿白微仍在迷蒙中,又問他:這里,很長一道疤,沒有了

    你

    厲衡的心臟陡然加速跳動,在那一刻仿佛窒息般失語,

    你說什么?

    將軍下巴的疤跟著他很長的時間了。

    也不是沒有人好奇過

    帝國不是沒有好的整形醫(yī)師。

    再者說,這是他們星球最偉大的上將大人,哪怕把研究院那群科學(xué)家全都叫來研發(fā)疤痕修復(fù),也不是不可能。

    但將軍自己卻并不關(guān)心這件事。

    他并非是刻意要把傷疤留作紀(jì)念,或當(dāng)成勛章。他只是單純地不在意。

    您不怕日后將軍夫人會不喜歡這道疤嗎?有人這樣問。

    因為所有戰(zhàn)士都知道,他們的老大是頭孤狼,縱然身在百萬大軍陣營中,但他活得孑然一身,從來沒聽聞有任何感情纏身。

    全世界都在翹首以盼,等著出現(xiàn)一位能夠和將軍攜手并肩的人。

    但將軍對此不作回答。

    將軍只說碎甲機除了能攪碎堅硬的機甲,順便還能碎了閑雜人等的骨頭。誰那么閑這么八卦,誰就跳進去死一個,給大家助助興。

    于是,再沒有人感好奇將軍的疤。

    就像沒有人敢問將軍為什么不娶老婆。

    對于厲衡而言,戰(zhàn)場上留下的傷,只要不影響他繼續(xù)戰(zhàn)斗,都不值得費心去關(guān)注。

    無論是腰上的疤,臉上的疤,都一樣。

    它們不影響他吃飯睡覺和打仗。

    至于娶老婆。

    在曾經(jīng)的那個世界,厲衡七竅通了六竅,獨有感情一竅不通。

    旁人問得嘴都麻了,作為當(dāng)事人的他卻只是無動于衷地想:可我為什么要娶老婆?我管她喜不喜歡我的疤?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厲衡的臉色仍然怔忪。

    他抓住宿白微的肩,問:你在說什么?

    因為手上的勁兒沒收住,宿白微被他捏得疼了,剛才還沒醒過來的腦子此刻一下清明了起來。

    宿白微猛地和厲衡對視上,瞳孔震了震,在那一刻險些又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

    但很快回過神來,他躲開了目光,反問:什么?

    你,厲衡斂了剛才的激動,沉下聲音,試探地問,你剛才說,我下巴有道傷?

    宿白微聽后,眼睛有些過快地眨了眨,隨后有些迷茫道:我有這樣說嗎?

    有。

    厲衡利落地應(yīng)道,似乎生怕宿白微矢口否認(rèn)。

    睡糊涂了,不好意思。宿白微推了他一下,想要結(jié)束這個話題,讓一下,我去洗漱。

    厲衡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把他拽得緊了一點。

    啊宿白微的皮膚細嫩,經(jīng)不住厲衡這一用力,他有些羞惱地說,你你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厲衡隨即松了手,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抱歉。

    他難得有些失魂落魄,眼神也有些散開,松了宿白微以后就兀自轉(zhuǎn)身離開。

    留在原地的宿白微看了看手腕上被厲衡抓出的紅印,又抬頭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根本沒有心思去管為什么厲衡反應(yīng)這么大。甚至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和厲衡同床共枕了一夜。

    他的情緒還留在不久前的夢里,無法從中抽離。

    在夢中那場航艦連環(huán)大爆炸中,陪伴了他將近兩個月的夢中的厲衡,葬身火海。

    看到整個世界都在火光中扭曲破碎,宿白微說不出那是種什么滋味,只覺得心臟好像被什么東西拿捏住了,一陣一陣泛著疼。

    恐怕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曾在一場又一場夢里,和一個遙遠世界里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打過無數(shù)次照面。

    他們從來沒有交流過,沒有觸碰過。

    但宿白微幾乎旁觀了那人的一生。

    那是磅礴恢弘?yún)s也坎坷悲壯的一生。

    再醒來,面前是一張和夢里一模一樣的臉,宿白微確實很難立刻分清楚夢境和現(xiàn)實。

    只是眼前的厲衡比夢里的厲衡年輕許多。

    宿白微只能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這兩人有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和身份,他們是不同的。而夢總會醒來。

    可是這一次,夢里厲衡在夢里死了。

    宿白微心中空落落地想:以后的夢,是不是就再沒有那個人了。

    【宿主先生,我已經(jīng)確認(rèn)過了,宿白微還是原文中的宿白微,他沒有穿越過,沒有重生過。】

    系統(tǒng)在厲衡的要求下去向主控臺申請了人物背景調(diào)查,最后跟他確認(rèn)無誤,又覺得厲衡看上去有些失望,所以張口便胡編亂造道,

    【或許他只是做了個夢,夢見了以前的您?!?/br>
    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厲衡有些無趣地笑了笑,給自己接了杯熱水,又打趣說,

    不是穿越不是重生,光是做夢就能夢見以前的我,還能知道我下巴有傷你以為這是環(huán)影傳媒拍的那些傻逼愛情片嗎?八竿子打不著也非得沾上點兒關(guān)系?

    他喝下水,把干燥的喉嚨潤了潤,又回過頭去想了一下宿白微這句話的意思,最后推斷出一個最有可能的結(jié)論,

    他肯定暗戀過一個下巴有疤的男人。

    否則宿白微那表情里的難分難舍實在說不過去。

    【宿主先生,您的這個說法,比環(huán)影傳媒拍的傻逼愛情片,還要狗血?!?/br>
    厲衡嗤笑一聲,放下杯子。眼神游離地飄向了宿白微所在的房間,門緊緊閉著,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他開始止不住胡思亂想。

    一會兒推測宿白微做的是什么夢,一會兒又猜想宿白微身邊哪個人下巴也有傷。

    他在原地踱步轉(zhuǎn)了兩圈后,突然有些煩躁地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在對誰說話,語氣十分狠戾:

    愛他媽誰誰,關(guān)我屁事。

    第38章 連臻

    厲衡在宿白微的這棟房子里住了一周后,正感嘆自己的任務(wù)快要完成,結(jié)果被系統(tǒng)提醒,還有個蹭吃的同步任務(wù)沒做。

    眼看離進組的日子越來越近,他也把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但是自從那天以后,宿白微再沒有來過這里。厲衡一直找不到一個好時機跟宿白微蹭一頓價值五萬塊錢的大餐。

    今天公司里開會,還突然告知他說,一周以后就要飛去國外,開始提前安頓和準(zhǔn)備了。

    于是本來優(yōu)哉游哉的厲衡,突然就被時間架在那兒,只能迫于無奈主動給宿白微發(fā)了消息,問他今晚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宿白微的回復(fù)是一句干巴巴的在忙。

    【】:一頓晚飯的時間都沒有?

    【宿白微】:

    【宿白微】:今晚宿家有晚宴。

    他爺爺生日?厲衡看到這條消息后問系統(tǒng)。

    【是的,宿主先生。原劇情到這里的時候宿白微已經(jīng)離開風(fēng)城了,這是在您改變了劇情后才出現(xiàn)的變動?!肯到y(tǒng)解釋道。

    這件事對于宿白微來說自然比和自己包養(yǎng)的小明星吃飯來得重要。

    厲衡自然不可能這時候還強求要完成任務(wù),但他突然問了系統(tǒng)一句:

    他是不是在他們家里,挺不受待見的?

    宿氏大樓,宿白微的辦公室里來了個不速之客。

    連臻穿著一條艷紅色的魚尾禮服,披著藏青色的披肩,頗有些傲慢地坐在辦公室的長沙發(fā)上。

    這幾年,她的精神狀態(tài)呈現(xiàn)了兩種詭異的極端,大多數(shù)時候她還是優(yōu)雅端莊的豪門夫人,盡管她早已離婚,如今前夫還已經(jīng)去世,但這個身份恐怕會跟她一輩子。

    只有在面對前夫的這個私生子的時候,連臻會表現(xiàn)出完全不加掩飾的刻薄,不顧形象地說出一些難聽的話,做出讓人咋舌的卑劣行徑。

    宿白微早已領(lǐng)教過。

    他對連臻有一種近乎刻進身體里的潛意識的恐懼。他有陰影,而且無法自控。

    加上,他也一直知道,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的母親破壞了連臻的家庭。所以他一直對連臻有種下意識的忍讓。

    別緊張啊。連臻慵懶地斜倚在沙發(fā)上,說,除了家宴上,我們也許久沒有說過話了吧?你父親走得突然,沒有處理好這些舊事,只能靠我們自己來解決了。

    她沖宿白微招招手:過來坐會兒,別害怕。這房間里就我們兩個人,難道我還能對你一個大小伙子下什么黑手嗎?

    她說完,聲音尖銳地笑了笑。宿白微突然覺得后頸有些發(fā)麻。

    您宿白微喉頭輕輕滾動,止住了那種沒有來由的心悸,道,來找我有什么事?

    連臻看他不愿意過來,也不強求,說:阿烽一大早就去陪著你們爺爺了,我又剛好辭退了一個司機,這下沒人送我去壽宴,我就來蹭蹭你的車。

    我可以,把司機借給您。宿白微說。

    你這么大方啊?

    連臻上一刻還在笑,突然就冷下臉來,說,

    你父親死了沒幾年,你就連我也不認(rèn)了。好歹我也算是你半個母親,讓你開車捎我一程都不愿意,還真是翅膀硬了,看來你是對繼承人的位子勢在必得,所以連我的面子也不給。

    宿白微一向知道連臻的不講道理,他埋著頭,握緊有些僵硬的手指,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都是要去壽宴,我怎么就不能坐你的車?

    我宿白微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連臻對他造成的傷害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可現(xiàn)在面對這個女人,他還是氣勢不足,

    知道了,您什么時候走?

    現(xiàn)在。

    可我手上還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