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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潘安在世,也不過如此吧。 五年前那個溫柔小孩的眉眼已褪色,又仿佛昨日才看見她。那稚嫩的五官,恍惚間與這驚為天人的面龐重合。 會是她嗎? 如果是她,她又是如何躲過戶籍審查,如何在這教育不平等、封建禮教壓迫深重的世界博覽群書,拔得頭籌的? 她起身,心中百感交集。 “狀元郎玉樹臨風(fēng),正儀態(tài),美姿容,我見之頗為欽慕,不知可否明日到公主府一敘?” 欽······欽慕,你對所有好看的人都這么說嗎? 昭朝的臉扭曲了一瞬,低頭行了禮。 “求之不得?!?/br> 去了,我就不會走了。 次日,公主府后花園,公主與狀元郎相對而飲。 望舒托著腮,肆意地打量著對面的人,目光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唇,翡翠色的眼睛蕩漾出笑意。 “狀元郎是哪里人呀,那里的山水好養(yǎng)人,生了狀元郎這般冰肌玉骨的好模樣。” 這么多年了,你這是還沒學(xué)會以酸腐禮節(jié)待人嗎。你······一直這般與肖想你的人相處? 昭朝皺了皺眉,眼睛從面前的酒席抬起來,帶著些許惱意看著身前人。 “臣祖籍朗州。窮山惡水,不足掛齒。到是長安金雕玉砌,養(yǎng)出公主這般梨、花、帶、雨,媚、色、天、成?!彼蛔忠活D地說道。 朗州。 水上。 孔明燈。 書信。 五年的歲月呼嘯而過,那個面冷心熱的小孩從水里撈出了破碎卑賤的她,粘了起來,告訴她,想要的東西,去爭,去搶,即使粉身碎骨又何妨。 那人教她收起自怨自艾,教她在這深宮扎根生長,教她在污糟人心里踏出一條通天歧途。 漸漸得,她生出了別樣心思。 但她,自慚形穢。 小太陽一如既往得純粹干凈,自己卻因年少輕信,便宜了一個人渣。 她沉默了,一杯一杯灌著酒。 昭朝見她收了嬉笑媚態(tài),翠綠的眼睛仿佛抽了生機,熟悉的破碎感像一把駑鈍的刀,一下一下剮著她的心頭rou。 “公主可有心上人?”昭朝柔聲問。 “沒有。”望舒沉吟半晌,答道。 還好還好,沒有人捷足先登。昭朝瞇起了略帶桃花的眼,勾唇淺笑,露出了淡淡梨渦。 落日溶金,流淌的色澤勾畫出眼前人的眉眼,那人深黑的眼眸鍍上一層金色。被她淺笑看著,會讓人徒然生出一種被深愛的感覺。 望舒的自卑果然被打斷,愣愣地看著眼前人。 “但是,我有?!闭殉χf。 鋪天蓋地的醋意淹沒了公主,她哼笑一聲,道:“是不是你那青梅竹馬的李郎,你冒大不違當(dāng)上狀元郎,不會也是為解救他吧?” “我的心上人,是我的青梅竹馬?!?/br> 昭朝慢慢搖晃著手中的酒,輕緩地說道。 “我的心上人,穿著灼灼霓虹羽衣,有著名貴的綠眼睛。” “我的心上人,她告訴我,蚍蜉撼樹而死,好過做金絲籠中的鳥雀,在溫軟的熏香中過長壽而溫順的一生,抬頭望不見青天,只見那繚繞的煙霧?!?/br> 昭朝傾身湊近,鼻息與心上人交疊在一起,曖昧而溫柔。 “她祝我年年歲歲長安樂,愿望成真。” “我啊,就跨過關(guān)山,來尋我的安樂了。” 她說話時吐出的氣流像羽毛般蹭著望舒的耳朵,使熱意攀上了她的耳尖。像霜雪落梅,好看極了。 “我的望舒,既然你還沒有心上人,能試著喜歡我嗎?” 望舒終于從震驚與羞澀中回過神,仰頭用團扇抬起她的下巴,伸舌舔了一下她嘴唇。 “沒有胭脂呀,昭朝嘴唇為什么這么紅?” 昭朝盯著她“天真”的笑臉,不負眾望得紅透了臉。 第二天,皇帝宴請文武百官,當(dāng)眾為狀元郎與公主賜婚。 滿朝文武喊著郎才女貌,稱道圣上英明。 九月初三,郎騎紅馬,妻被綠裳,打馬游街,拜過天地高堂,飲下交杯酒。 昭朝雙手微顫地掀開望舒的紅蓋頭,心上人彎著眉眼,松林般的綠浪蕩漾著,將昭朝包裹在其中。 昭朝心里倏的一軟,重重鋼鑄城墻層層坍塌,一腔孤勇蜷起了觸角。我,我什么也不要了,不想那權(quán)柄,不想那改革,不想那煎熬眾生,不想那北境匈奴不想那將傾王朝,作長安城下的一只螻蟻,與愛人在大霧下愚鈍而平凡地過一生,該多好。 正愣神中,望舒站起了身,嘴角笑出了尖利的虎牙,將紅蓋頭折成長條,系在了昭朝眼睛上,趁她沒反應(yīng)過來按著她肩膀?qū)⑺龎涸诖采?,低頭舔著她紅透的耳尖。 隔著蒙蒙紅霧,昭朝感到那人低下頭,從她喉尖舔到前胸,嬌媚而強勢地聲音在耳畔縈繞。 “本宮好不容易將我的小太陽娶回家,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天念你還是第一次,就溫柔點,下次我們上龍椅,可好?” “你······想嗎?”昭朝不知幻想了什么,臉整個像剛出爐的蝦子,仿佛冒著熱氣,勾得望舒又趴上去咬了一口,邊笑邊點頭,“想啊,想瘋了呢~” 然后,昭朝“嬌怯”地將手覆上了她的腰,望舒便覺腰肢一軟,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紅蓋頭就綁到了自己手上,眼前人由上方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