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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傳來了幼龍奶聲奶氣地嗚咽,計夏青笑了笑,跟著太乙走。 嗚咽聲不斷傳來,計夏青猛地停住了腳步,看向后頭。 穿著無菌服的兩個男人正在小心翼翼摸著龍崽子的腦袋。 太乙好奇地看向她,“怎么了?” 計夏青眼神凝重,“我好像聽見了幼龍叫爸爸?” “就這?”太乙失笑,“龍族還在胚胎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啟智了,這都是小兒科而已?!?/br> 她拉著計夏青的手腕,催著她快走,“小鹿一生下來就可以奔跑,小馬剛出生就能站立,龍族作為智慧生物,這都做不到嗎?” 計夏青撓撓頭,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快走啦,廣場上的宣誓儀式要開始了,祖龍晶核應(yīng)該已經(jīng)升起來了。” 計夏青聞言,也來不及多想,急忙跟著太乙飄回了廣場。 她們飄得快,比塔主老頭子和宿白還要先一步來到廣場上。兩人在自己的觀禮位置上坐下,看著不遠(yuǎn)處徒步走來的兩人。 黑色的披風(fēng)隨風(fēng)擺動,隱約露出里面猩紅色的內(nèi)襯。 這回計夏青看清楚了,猩紅色內(nèi)襯上用金線繡著一只龍。 雖然離得太遠(yuǎn)看不太清,雖然在歷史長河中這只龍的形象總會進(jìn)行一些藝術(shù)加工,但計夏青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自己的那位老朋友,或許是小白的直系祖宗,被龍族尊稱為祖龍的始祖之龍,終焉巨獸。 她的鼻尖略微有些酸。 龍族生育基地離廣場不遠(yuǎn),隨著宿白和老塔主邁著軍步進(jìn)入廣場上的空地,軍號聲再次響起。 只是這次是昂揚(yáng)的沖鋒號。 廣場上的那塊平地緩緩裂開,一個供奉著始祖之龍晶核的平臺緩緩升到高空。 觀禮臺上的所有人再次起立,沖著那位始祖龍的晶核致敬。 “不是每只龍都有晶核,或者換個說法:每只龍的龍軀都有晶核,但是只有非常少非常少的幾只龍,他們的晶核被神明取出來,作為英雄供奉?!碧以谟嬒那嗌磉呡p聲說著,“祖龍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當(dāng)之無愧的那一個?!?/br> “你們沒有試過解剖龍軀獲得晶核嗎?”計夏青看向太乙。 “官方說法是對戰(zhàn)士的不尊重,我們還不知道,龍軀死了,在應(yīng)許之地的人軀還有沒有生機(jī)留存的可能。”太乙認(rèn)真解釋,“另一種,也就是事情的真相是:我們沒有解剖巨龍的技術(shù)?!?/br> 計夏青一臉震驚,“拿刀劃拉幾下不就行了么?” 太乙搖頭,“不可以,龍軀內(nèi)含有大量能量,隨意拿刀劃拉幾下甚至可能爆炸。” 青帝陛下一臉懵逼,“和炸彈似的?” “比炸彈威力還大。”太乙老實點(diǎn)頭。 計夏青搖搖頭表示不相信,但也沒有多說,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平臺上的那個水晶般的晶核。 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計夏青摸摸自己的眼角。 她本以為自己會哭。 但是看著這個陌生但又有著一絲熟悉的東西,她心底卻出奇地平靜,沒有產(chǎn)生一絲悸動,甚至還敢吐槽—— “這玩意,嘿,太乙你看,真像個棺材。” 晶體狹長規(guī)整,前頭圓,后頭方,整體呈一個不規(guī)則的長方體。 反正比計夏青睡得那個立方體體更像個棺材。 太乙唇角抽搐一下,嘆口氣,哭笑不得地問,“青帝陛下,您不是和祖龍是至交好友嗎?您不是應(yīng)該對朋友,唔,表達(dá)一點(diǎn)適當(dāng)?shù)淖鹁磫???/br> 計夏青搖搖頭,“我以為我會很激動,但實際上并沒有?!?/br> 她摸著平穩(wěn)安靜跳動著的心臟,迷惑地?fù)u搖頭,“可能是因為我根本沒有經(jīng)歷過她的死亡吧?!?/br> 此時,穿著黑色軍禮服的宿白驟然抽出了自己的佩劍,豎在胸前,大聲宣誓,聲音沉穩(wěn)又高昂。 一開始是她一個人在說,后來,慢慢所有的觀禮者一起低下頭。 聲音共振著,低鳴著,響徹云霄。 “我們面向著極詭,我們背后就是熔爐;我們依托著手中的利劍沖刺,我們背靠著袍澤的信任堅守;我們的兄妹、盟友、先祖,曾長眠于黑暗的泥土,我們的朋友、子孫、后代,依然會邁出開拓的腳步;巴別塔永遠(yuǎn)不需要英雄,巴別塔永遠(yuǎn)需要火種;刀鋒懸于喉間,誓言刻于胸前,我于先祖晶核前,立誓,永不背叛自己的人格與良知,永不背叛種族的榮耀與尊嚴(yán),我將生命獻(xiàn)與巴別塔,愿熔爐永遠(yuǎn)燃燒。” 空氣肅靜。 計夏青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宿白腳后跟一碰,收劍回鞘,泛起金石相擊的嗡鳴。 太乙看向旁邊的人類,驚異地看著她,“您哭了?” 她萬萬沒想到,青帝陛下會因為這個哭。 計夏青抹去了眼角的水光,唇間帶了淡淡的笑意,“也是第五執(zhí)寫的?” 太乙點(diǎn)點(diǎn)頭,“您怎么知道?” “這種帶著無數(shù)排比,無用修辭和奇怪押韻的誓詞,是他這個中二病能干得出來的事?!庇嬒那噍p笑著,笑容里帶著懷念,“真稀奇,他居然說永遠(yuǎn)不需要英雄?!?/br> 明明自己老自稱為“正義的伙伴”來著。 太乙搖搖頭,“接下來是授予戰(zhàn)爭機(jī)器人cao控戒指和閱兵了。” 計夏青原本對這一部分很感興趣,最后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不過是最多一個連編制的機(jī)器人軍團(tuán),持著槍朝塔主老頭兒和宿白敬了個禮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