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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今晚就和我一起住吧,反正明天也是你來實習的日子,還可以少點通勤的時間。” 張雅文看著她的眼睛,等待她的回復。 葉棲棲的身體卻像是被人按下了靜止鍵。恍惚了片刻,她掀起耷拉的眼皮,抿緊了下唇,反握住張雅文的手掌,一字一句地問她:“不許反悔?!?/br> 不是答應,不是推辭,而是一句沒頭沒腦的命令。 張雅文抬手摸了摸葉棲棲的腦袋,點點頭:“能收留棲棲,是jiejie的榮幸?!?/br> 城市老城區(qū)的夜晚寂靜一片,風帶著瑟縮的涼意,拂過林木,葉片碰撞,樹下就下起了短促的雨。 葉棲棲洗漱好從洗手間出來,拿起張雅文準備的毛巾擦著濕發(fā),身上是一件印著米妮的白色T恤,黑色的休閑短褲有些褶皺,細白的長腿上還掛著幾滴水珠。 她在四周看了一圈,沒有找到要找到的人,沉聲喊了一句:“張雅文。” 然后后脖頸傳來一陣冰涼和一道惡狠狠的聲線:“還張雅文?沒大沒小,叫jiejie。” 葉棲棲轉頭。 頭發(fā)半干的張雅文手里拿著兩瓶冒著冷氣的啤酒。 張雅文睨了她一眼,饒過她,在陽臺前鋪著柔軟地毯的地板上坐下,舉起一瓶啤酒,拉開易拉罐的拉環(huán),“砰”一聲,氣泡涌出。 她軟著一張素面朝天的臉,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試探著舔了一口冒出來的白色氣泡,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肩膀聳起,緊閉雙眼,咂舌:“好冰好冰?!?/br> 臉上的表情卻是歡快的。 盤腿坐在地毯上的女孩子骨架纖細,荷葉邊的棉質睡衣露出雪白的脖頸,長發(fā)松松垮垮扎了丸子,涂著黑色指甲油的一雙腳不安分的動來動去,像是一個在過暑假的孩子。 葉棲棲走到她身邊,低著頭看她。 “棲棲,要不要和jiejie喝一杯?”張雅文舉著手里的酒晃了幾下,淺黃色的液體濺到了她的虎口。 聲音又嬌又軟。 葉棲棲放下毛巾,低下身子,半跪在毯子邊,將張雅文半攏在懷里,伸手奪過了張雅文手里的啤酒。張雅文不甘示弱,轉身,抱怨起來:“你干嘛搶我的東西?” “你現(xiàn)在不能喝?!比~棲棲板著張教導主任的臉。 張雅文直起上半身,雙手抱胸,低頭俯視葉棲棲:“怎么就不能喝了?” 葉棲棲把兩瓶啤酒放到自己身后,握住張雅文有些冰涼的手:“你不是快到時候了嗎?” 一句驚醒夢中人。 張雅文突然愣了一下,回過神,后悔自己剛才喝了那么一口,算一算,就這明后天了,現(xiàn)在的快樂都是后面的血淚呀。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斗雞一下子就蔫了。 垂著腦袋,眼巴巴瞅著啤酒:“可……我想喝?!?/br> 葉棲棲拿她沒有辦法,取出冰箱里的百利甜酒,先用熱水燙熱,往玻璃杯里倒了一點,然后撕開一盒常溫的純牛奶摻了進去。 跟在一邊像小尾巴一樣的張雅文目睹了整個過程,她昂起下巴,非常不滿:“別人都是百利甜里面摻酒,你這是牛奶里摻百利甜好嘛?!?/br> 葉棲棲將乳白色中帶著幾縷深紅色酒痕的玻璃杯放進了微波爐,中火,半分鐘。 張雅文徹底炸毛了:“這根本就是在哄小孩子?!?/br> 微波爐傳來旋轉的聲音。葉棲棲目光依然還在牛奶上,伸手探到張雅文的后腰上輕按了幾下,似挑釁,似安撫:“你不是小孩子嘛?” 張雅文瞪她,對著她的肩膀狠狠懟了一下,葉棲棲的身體向旁邊晃了過去。 然后她勾住葉棲棲的脖子,軟軟地命令她:“叫jiejie。” “快點?!?/br> 微波爐發(fā)出“?!钡囊宦曧?。 葉棲棲轉頭瞥了她一眼,懶洋洋地說:“不要鬧。” 但是勝負欲突然起來的張雅文絕不善罷甘休,她沖到葉棲棲的懷里去撓,而被撓的人又很怕癢,本能地往后躲。 一個追,一個躲,最后兩個人一起倒在了沙發(fā)上。 頭發(fā)凌亂,笑聲破碎。 張雅文爬坐到葉棲棲的身上,趾高氣昂地威脅她:“快點喊!” 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錯亂,葉棲棲平穩(wěn)呼吸,抬眼,不經(jīng)意間掃過張雅文因為拉扯而露出一截的腰,白得有些刺眼。她的眼睛沉沉的,涌動著暗色的波。 葉棲棲的沉默讓張雅文更生氣了,她低下身子,靠近一些:“快點哦,不然……”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張雅文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葉棲棲行動快速敏捷,一翻身,就將張雅文按在了身下,低下頭,垂眼,鼻尖抵到她的耳邊,呼出一股股熱氣。 “不然怎么樣?jiejie?!甭曇艨桃鈮旱?。 張雅文并沒有得到成為jiejie的優(yōu)越感,反而感到一陣心慌,眼睛盯著天花板,鴉羽般的睫毛忽閃,眼尾發(fā)燙。 大開的陽臺外是高而密的樹冠,一陣清涼的風吹進燥熱的客廳,淺淡的月光鋪在地毯上的易拉罐上。 后來涼掉的百利甜又被熱了一遍,打開的啤酒被葉棲棲給喝了。 張雅文扎丸子的頭繩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海藻一般的長發(fā)散亂在肩膀上,天真又嫵媚。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葉棲棲,幾口,一罐啤酒就去了大半。 然后伸腿踢了她的大腿,歪頭問:“挺能喝的,醉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