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倚在柜子上聚精會神看她整理衣服。

    季昭歪著身子拉好裙子拉鏈，抬頭就看到他呆呆傻傻的小表情，沒禁住嗤地一笑，走上前捏捏他的臉，“小可愛——”

    季凜皺起眉，嫌棄地甩開她的手，倒也沒說什么反駁的話。

    “呦，不樂意了？不喜歡這么叫你？”

    “沒......你想叫什么都可以?！?/br>
    季昭湊上去親了親他，“嘴硬?！?/br>
    看她一副要走的模樣，季凜試探著拽了拽她的衣袖，“今晚回家好不好？”

    “不行?！?/br>
    “......那你什么時候搬回來？總不能一直住在別人家吧?！?/br>
    理的確是這么個理，季昭不是不明白，但她前些日子沒搬回去，現(xiàn)在這樣的特殊時期就更不能搬了，否則豈不是把她和季凜的事明著攤在江彥舟面前？

    季昭沒回答，靠近又親了他一下，“聽話，明天有時間回去陪你?！?/br>
    一句并不確定的承諾。

    縱有萬般不愿，季凜也無可奈何，將她攬進(jìn)懷里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離開時他走在前面，下意識握上門把手，門隨力道直接開啟，他驚訝回頭，“你沒鎖門？”

    “刺激不刺激？”季昭彎起嘴角，側(cè)身從他和門中間的縫隙擠出去，擦肩而過時在他耳邊意有所指地說，“這才是真的‘偷情’?！?/br>
    說完季昭徑直離開了九班教室，徒留季凜站在原地思考她最后的話，過很久才想起是這學(xué)期剛開始時，兩人在同一個儲物間zuoai時開過的玩笑。

    季昭可以為他創(chuàng)造一個不存在的女朋友僅為助興，但在真實的人生里，他才是永遠(yuǎn)多余的那一個。

    季凜低頭苦笑一聲，意欲摔門的手揮出又收回，最后只是輕輕合上，悄無聲息。

    —

    明天上午江彥舟外婆出院，他今晚去醫(yī)院送幾份被唐曼玲粗心落在家里的材料，晚上八點十分，季昭掛掉和他的電話時，他剛離開醫(yī)院往家走。

    季昭等得無聊，閑來無事給季凜撥去了視頻通話。

    “在干嘛？”

    “玩游戲。”季凜實話實說，透過屏幕，季昭看出他正仰面躺在床上，以他接電話的速度，顯然是立馬從游戲中點出來的。

    季昭不是很關(guān)心他會不會被隊友罵，一心調(diào)侃他，“我看你一個人玩得也挺好，明天我就不回去了。”

    “......”季凜的臉迅速被沮喪覆蓋，猶豫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只能委屈巴巴地望著屏幕。

    季昭沒忍住笑出來，“開玩笑啦，明天上午我有空，回去找你?！?/br>
    “真的？”

    季昭瞧著他眼里瞬間亮起的星星，笑著回他：“當(dāng)然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你臉皮是有多厚才能說出這種話。季凜想。

    但這等彎彎繞繞的感受他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嘴上說的卻是“明天幾點？要不我去接你？”

    “等我起來再說......”季昭正說著，外面?zhèn)鱽龛€匙開鎖的聲音，她立刻止住話茬，“江彥舟回來了，不聊了，拜?！?/br>
    待季凜反應(yīng)過來，留給他的已經(jīng)是對方掛斷后的手機屏幕。

    另一邊，聽到聲響的季昭翻身下床，光腳跑到門口處纏住剛進(jìn)來的江彥舟，仰面沖他撒嬌，“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啊。”

    江彥舟怕她腳涼，將她抱離地面，剛想給她一個吻，無意中瞥見茶幾上放的外賣袋子，那是季昭的晚餐。

    “你不是說訂的菜嗎？”

    桌上擺的是一大盒吃剩的炸雞。

    說謊被抓包的季昭嘿嘿一笑，從他身上跳下來，忙不迭往屋里跑，江彥舟伸手沒抓住，追在她身后進(jìn)去，“這星期你吃多少次這些垃圾食品了？”

    季昭蹦上床，還沒夠到被子便被他扯住腳腕拖回去。

    江彥舟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清脆一聲響，“我不在家看著你，你就給我來這一套？”

    季昭夸張地痛呼一聲，翻身沖他一直眨眼，臉上雖無笑，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

    “我錯了，以后不吃了?！?/br>
    “我信你才怪。”

    他抬起手又要打她的樣子，季昭哈哈大笑著滾到床里側(cè)，卷著被子只露出眼睛以上部位。

    江彥舟沒換下外出的衣服，不方便上床，最后徹底沒轍地笑著搖搖頭，拾起床邊的枕頭砸過去，惹出她幾聲更放肆的嬉笑，隨后便脫下衣服去了衛(wèi)生間。

    他洗澡的功夫，季昭兀自刷著手機，上方跳出一條新消息，她點進(jìn)去，是季凜發(fā)來的一張圖片。

    沒等點開季昭就認(rèn)出是她買給他的那只加菲貓玩偶，大福的替代品，平常就擱在他床上。她正疑惑季凜沒事給她拍個娃娃做什么，點開大圖才看出玄機。

    貓貓旁邊加了個說話的氣泡，內(nèi)附一句長長的話：“爸爸告訴我，mama明天要回來看我們，我好開心呀~”

    切斷視頻后的幾分鐘他估計就在干這件事。季昭想象季凜給玩偶找好角度拍照又處理圖片的傻樣，不由笑了起來。

    等江彥舟光著上半身進(jìn)屋找衣服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她盯緊手機甜甜地笑，另只手的拇指在屏幕上快速移動著打字，竟是沒有察覺他進(jìn)屋的動靜。

    不是第一次了。

    她這個樣子，從不久前開始，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江彥舟兩只手已經(jīng)伸進(jìn)T恤里了，他抿唇沉默兩秒，忽然丟掉了手里的衣服，再兩秒之后，他將穿好的家居褲連帶里面的內(nèi)褲往下拉了拉，雖沒露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東西，但也算不得衣冠整潔，然后就這樣半濕著頭發(fā)、赤裸著上身朝她走過去。

    靠近到一半季昭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他沒出聲，也沒看她，走到緊鄰床邊的書桌旁翻了翻下午隨手丟下的書包。

    季昭起初只是條件反射地瞟了他一眼，根本未帶目的，眼神一閃又轉(zhuǎn)回了手機?？删褪沁@電光火石的一眼，牽引著她剎那間再次轉(zhuǎn)過頭去，而后再也沒能移開視線。

    江彥舟從包里掏出一只用完的中性筆，彎腰丟進(jìn)垃圾桶，繼續(xù)目不斜視地整理桌面?？粗粗菊盐帐謾C的手越來越松，她索性丟掉，咬住大拇指的指甲聚精會神欣賞眼前的“好風(fēng)光”。

    她不著急，從被子里伸出腳踩上他的腹肌，“你最近背著我去健身了嗎？”

    “沒有。”江彥舟歪頭佯做兇惱地拍掉她作怪的腳丫，“我哪有時間。”

    “也是?！奔菊研Φ秒[晦，腳丫被拍掉了也不氣，重新伸過去，撓了撓他下面鼓鼓的一團(tuán)，“別收拾了?！?/br>
    “我不收拾你來收拾？”江彥舟忍住下身躥起的火苗，故作鎮(zhèn)定地始終“辛苦勞作”。

    “嗯，或者......你收拾點別的?！?/br>
    他瞥她一眼，“收拾什么？”

    季昭的腳趾靈活夾住他的褲邊，一個用力將他的褲子扯下一大半，她咬住下唇，眼波流轉(zhuǎn)地望著他：

    “收拾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