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走出教學樓,覃清野四下掃過,發(fā)現(xiàn)四處都是秩序井然,根本不像有明星出沒的模樣。 找不到人影,覃清野的新鮮勁也就過去了。他看了眼時間,決定買瓶水回教室上早自習。 才前行幾步,他忽然腳步一頓。 幾步之外,一道頎長的身影擋在路的正前方。 覃溯眼神深邃如炬,仿佛要將他眼前的那扇門打穿。 覃清野這才猛然發(fā)覺自己正站在高三的教學樓附近。 自從來青陽后,他一直避免自己靠近這棟樓,為的就是不遇見覃溯。 他是繼承人的時候,就見過覃溯一面。那時的覃溯被他母親按著頭向自己鞠躬,一身的倔強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后來再見覃溯時,兩人的身份已然對調(diào)。覃溯站在簇擁中心,而他落進了冰冷角落。 覃清野知道這些事和覃溯無關(guān),也從未怪過他??擅看蜗氲今?,曾經(jīng)那些虛假的溫暖就會反結(jié)成冰棱,戳的他生疼。 他停下腳步,剛欲轉(zhuǎn)身離開。覃溯就轉(zhuǎn)了頭,眼中的沉郁瞬間切換成揶揄:你怎么在這? 覃清野心口一滯,表情瞬失。 就在覃清野進退兩難之際,一片陰影擋在他眼前,減沖著從對面掃來的不善。 洛溪衍壓下自己不夠平穩(wěn)的氣息,分毫不讓的眼神中落進極致的袒護:覃溯。 覃溯嗤笑一聲,視線透過洛溪衍:覃清野,你還真是無論什么時候,都很幸運。 說完,覃溯剛剛盯的那扇門突然大開,覃溯表情驟變,猝然轉(zhuǎn)頭。 覃清野清晰的看見覃溯前移了半步。 溫引,之后的紀錄片你和你的經(jīng)紀人就放心好了。 人群中心的年輕人笑了笑,和校長握了握手。 覃清野視線一偏,和溫引身邊的馬尾男撞了個正著。 這人不是那天在公交車上,他和洛溪衍遇見的那個腦子不正常的人嗎? 馬尾男饒有興致的從旁邊溜了過來,指著兩人道:是你們?好巧。 他掃過兩人胸前的名簽,怔了一下。 他對兩人擺了擺手:他對兩人擺了擺手:不用這么戒備,公交車一別,我回去想了想,好像是我的做法令人誤會了,我當時只是想讓你或者小漂亮和我簽約。直到剛才知道你們倆是誰之前,我還是沒放棄,但你們的身份 說完,馬尾男還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惜了。 不過,馬尾男輕笑著指了指洛溪衍緊扣住覃清野的手,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了不得的秘密。 作者有話說: 本文不涉及娛樂圈,寫溫引是因為他是覃溯的突破口,而覃溯是覃家的突破口。 公交車那一段,在三更合一那一章。 第74章 騙小孩呢? 覃清野這才發(fā)覺自己的手正被洛溪衍握在手心,他下意識一掙,卻被洛溪衍直接鎖下。 馬尾男笑了笑:雖然沒有機會合作,但既然你們和溫引認識,不如一起吃個飯? 我覃清野的話才說出口一個字,手背上的力道突然加深了幾分。 經(jīng)紀人將自己的馬尾掃到肩前,從手機里調(diào)出一張照片,展示在洛溪衍兩人面前:我時常見到溫引看這張照片,想來你們都是他重要的朋友。 洛溪衍輕掃過照片,目不斜視道:可以。 聽著洛溪衍的惜字如金,經(jīng)紀人饒有趣味的笑過,報出一串電話號。 點頭致意后,兩人走出熙熙攘攘的人群。 覃清野自然的抽開手,從手機相冊里調(diào)出了一張與剛才見過的相同合照。 想了半天,覃清野才指著照片里唯一的那個十幾歲的孩子長哦一聲:溫引不會是當時幼兒園班主任的孩子吧?難怪他經(jīng)紀人會誤會我們和溫引是舊識。 洛溪衍腳步緩了下來,卻并沒有順著他的話音,轉(zhuǎn)而岔開話題:你手機里怎么會留著十幾年前的照片? 被發(fā)現(xiàn)合照,覃清野心虛的收起手機,尬笑兩聲。 覃清野曾也想和過去劃清界限,想忘卻那些或好或壞的記憶??煽傆心敲葱r候,他也偶爾想窺視一下,那些拋棄過他的曾經(jīng)。 所以,他把過去的照片藏在相冊,恍惚就能定格曾經(jīng)。 不過好在,他最想留住的曾經(jīng),變成現(xiàn)在。 洛溪衍靜默瞥過被轉(zhuǎn)移話題的覃清野,在早自習鈴聲響起的同時,和他一起邁進了教室。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過,洛溪衍剛起身,就被覃清野拽了?。何覀円ヒ姕匾?? 洛溪衍借勢摸了摸覃清野的頭發(fā):是我去,不是我們。 嗯?覃清野捏他衣角的力道又深了些,為什么? 洛溪衍從被覃清野壓在書桌角的一疊卷子中,抽出了一張化學卷:晚自習第一節(jié) 講,你寫了嗎? 覃清野猛地抬起頭,嘴角微動,卻欲言又止。 見覃清野無從反駁,洛溪衍拾起桌上的筆,敲敲他的手背,把筆塞到他手里:所以,留下老實做題。 但覃清野似乎沒有松手的打算,他眼中的清澈落下一層陰翳:洛溪衍,我和覃家之間的事,你能不能 不能。洛溪衍的拒絕毫無縫隙,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你覺得我可憐,但你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恩怨,我也不想你參與到這些事里來。覃清野屏住一口氣,我從來沒怨過她們,所以你也不必費力繞圈,從溫引下手周旋覃溯。 洛溪衍一直都知道他的阿野很聰明,所以也從來沒想過瞞著他把有關(guān)覃家的一切查清楚。 可當洛溪衍聽到他說他不怨的時候,雜陳的情緒卻再次翻涌。 被拋棄,被監(jiān)視,失去所有寵愛和自由,又怎么可能毫無怨懟。 他只不過,是不想連累到旁人罷了。 看穿覃清野的心思,洛溪衍定定道:但我想,我想?yún)⑴c你的所有。 那一瞬,覃清野眼底的那層陰翳散了大半,藏在下方的光芒又悄然閃爍起來。 洛溪衍拉下還拽著他衣角的手,在手主人的腦門上彈過一下:好好做題,晚飯回來給你檢查。 學校附近的酒店里,洛溪衍單獨與溫引會了面。 沒有人群的阻隔,洛溪衍第一次見到了成年后的溫引。 他面部柔和、眼神溫柔,衣物和飾品上的棱角卻藏著鋒利。兩種感覺糅雜在溫引身上,卻沒有絲毫違和感,反將他親切卻極富距離感的氣場襯托的淋漓盡致。 聽了洛溪衍的話,溫引面帶微笑喝了一口水:洛氏想查覃溯的母親,還需要我畫蛇添足嗎? 不是洛氏,是洛溪衍。 溫引將玻璃杯半轉(zhuǎn),暗色的燈光在桌前轉(zhuǎn)換了一個角度:好吧,不管洛少爺想知道什么,我怕是幫不了。覃溯他,恨我的很。 你可以。 溫引聳聳肩膀:我不可以。 我說,洛溪衍頓音,堅定道,你可以。 溫引嗤笑一聲: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幫你?難道只為了幼時的幾面之緣嗎? 一年前,我無意間聽說覃溯家中趕走過一個補習老師。理由是,試圖誘導覃溯早戀,當時覃溯把事情鬧得很大。沒記錯的話,那個補習老師,姓溫。 話音落下,溫引的面色有些繃不住的難看:夠了。 洛溪衍繼續(xù)道:我并不想從覃溯手里拿走什么,我想要的,只是還覃清野一份公平。 片刻后,溫引的笑意再次聚攏到他的嘴角:我會考慮,如果我還可以的話。 教室里,覃清野將從食堂打包的外賣盒扔到垃圾桶里,借著窗外的光線盯著教學樓前的甬路。 這些年來,丁知朝曾無數(shù)次想幫他,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絕。 他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幫助??僧斅逑苷f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卻動搖了。 他開始覺得,如果有個人能站在他身邊,或許真的可以抵消他多年來的孤單。 正想著,身后突然傳來洛溪衍熟悉的聲音:看什么呢? 覃清野猛地轉(zhuǎn)頭,將渙散的目光從窗外收回。 見洛溪衍回來,覃清野直接問道:你們說什么了? 沒說,只是一起喝了口水。 覃清野單挑眉:騙小孩呢? 洛溪衍視線一偏,走回課桌前,來回翻動過試卷:看來是做完了。 隨著覃清野的低應(yīng),洛溪衍放下了試卷。 不看了? 一會看,洛溪衍輕扶桌角,坐了下來,我現(xiàn)在比較想知道,你想好校慶晚會要表演什么節(jié)目了嗎? 經(jīng)洛溪衍一提醒,覃清野才猛然想起這么件事。 他啪的拍過腦門,瞬間犯難起來:我好像真沒什么能演的如果打架算才藝的話,我倒是可以表演個徒手空翻Alpha。你說,行嗎? 作者有話說: Alpha們:有事嗎??? 第75章 你笑起來很好看 覃清野邊說邊坐下,又探過身,單肘壓在洛溪衍的課桌上。 你邀請我和你一起參加晚會節(jié)目,又說要空翻Alpha,你的意思,洛溪衍冰涼的指尖點過他的眉心,是想表演翻我? 覃清野慌張的連忙搖頭:不不 就在他不知作何解釋的時候,洛溪衍忽然眉眼舒展,藏在眸子里的笑意漫散開,也融開他嘴角緊繃的線條。 覃清野搖晃的手頓住,被傳染似的嘴角一揚:哥,我有沒有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 你喜歡? 覃清野頓首的同時,洛溪衍輕低的回了一句好。他不自主的掃過覃清野骨感的長指:我記得,你會彈鋼琴。再彈一次吧,我好像很多年沒見過了。 見?為什么不是聽?那指節(jié)不安分的躍動在洛溪衍眼前,你的意思是我的鋼琴只有觀賞性,沒有聽賞性?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洛溪衍抓住那只在他眼前搖搖晃晃的指節(jié),我是說,我很想念,往日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那藍珀般的眼底漾起一片清波,帶著清涼一并傳來。 那種溫涼很快將眼前的洛溪衍和記憶中的交疊在一處。 那時,司阿姨為了方便他來,在洛溪衍的琴房里放了兩架鋼琴。 小清野總是稀松的練著,經(jīng)常會按錯鍵,在旋律間拉下一抹不和諧。 每次這時,洛溪衍總會忍不住走過來幫他糾正,正經(jīng)的不像話。 覃清野錯開視線,將指尖從記憶的溫度里撤回:兩年沒碰過,快忘干凈了。 嗯洛溪衍撩起眼皮,但至少,比空翻Alpha看起來靠譜的多? 覃清野面色一板:我合理懷疑你在嘲笑我。 說著,覃清野伸手探過洛溪衍的肋骨下方,想撓他癢。 難以遏制的癢讓洛溪衍再也板不住他的端正,他努力制止,拉著覃清野作亂的手腕向身后一扯。 恍然間,兩人間的距離無限逼近,嘴唇幾近貼上。 覃清野猛地后撤開一大段距離,隨手指過桌上的化學卷:那什么,你該給我檢查了。 自習的上課鈴宣告著檢查計劃的破滅,洛溪衍來不及看,只能把卷子還給覃清野。 剛剛,實在是太近了。 這種尷尬持續(xù)到晚自習結(jié)束,就已經(jīng)被磨滅的差不多了。 兩人并肩離開教學樓,覃清野本以為要和洛溪衍一如往常的回宿舍,卻沒想到跟著他到了藝術(shù)樓前。 滴的刷門聲喚回覃清野怔愣的神思,他半轉(zhuǎn)過頭:大晚上的,來這干什么? 洛溪衍不言語,拉著他的手腕一路向前,時不時還要觀察他有沒有異常反應(yīng)。 想了半天,覃清野才意識到,他這是在照顧自己這個曾經(jīng)的夜盲患者。 刷著手里的卡,洛溪衍帶著他一路暢行無阻。不過想來也沒什么奇怪,畢竟整個學校都是他家的。 琴房的燈驟然被打開。 前后三十幾架鋼琴整齊的擺在偌大的教室里,在晃眼的燈光下反射著清冷的光芒。 就在覃清野還在怔神時,洛溪衍悄然坐在了領(lǐng)席的位置上。 溫柔的旋律緩緩切進,洛溪衍的指尖輕緩躍動。時而留白時而連貫,細膩而夢幻。 覃清野覺得那律動熟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什么。 他的視線聚焦在鋼琴前的洛溪衍身上,心頭莫名砰跳了一下。 音樂停止的剎那,洛溪衍緩慢收回雙手,對著覃清野招了招手:過來。 覃清野的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腳步已經(jīng)邁了出去。 洛溪衍向旁邊移了半身,給覃清野留了半個座位。 覃清野一時忘記從旁邊搬過凳子,竟就這樣毫無縫隙的緊挨洛溪衍坐了下來。 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他的指尖已經(jīng)被洛溪衍抓住,碰到了堅冷的琴鍵。 那觸感像洛溪衍的手,沒什么溫度,卻莫名讓人覺得踏實。 在洛溪衍的帶動下,他又聽了一段。半晌,他歪過頭問道:這是什么曲?聽著好耳熟。 《夢幻曲》。說著,洛溪衍眸子一動,似有期待的看向覃清野。 哦,覃清野想了半天,還是困惑的摸了摸頭發(fā),沒印象了,鋼琴這種安靜的樂器不適合我,當年學的時候就不上心。不過很適合你這種沉靜的性子,我還是另謀 覃清野剛要起來,就被洛溪衍捉住了手腕:不記得沒關(guān)系,我們合奏就好了。你覺得難的地方,就留給我。就像合唱,揚長避短,優(yōu)勢互補。 揚長避短的話,你應(yīng)該獨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