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回甘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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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產(chǎn)生大規(guī)模爆炸,但醫(yī)護(hù)人員還需謹(jǐn)慎地詢問每名軍人的身體狀況。 吸入少量毒氣也可能造成身體功能的衰竭,第一時間挖掘出銹蝕毒氣彈的防化兵,暫時來不及與戰(zhàn)友們共同慶功,而是跟隨醫(yī)護(hù)人員進(jìn)行全面檢查。 邱綿雨坐在電腦前,登記著幾名防化兵的體檢數(shù)據(jù),直到所有人都確認(rèn)沒有問題,這場“戰(zhàn)斗”才算真正意義上的大獲全勝。 她隔著窗望去,季司原從體檢室離開后就陸續(xù)有人上前搭話,都被他三言兩語打發(fā)了。 他一個人立在榆樹下,抱著臂環(huán)視人群,劍眉緊鎖,顯然是沒找到心里惦著的那個人。 邱綿雨摘下口罩走出辦公室,也縮在榆樹蔭下,指指他的左膝:“你不冰敷一下嗎?淤青還挺嚴(yán)重的?!?/br> 季司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不礙事。” 邱綿雨揚(yáng)起頭,目光近乎貪婪地在他臉龐上流轉(zhuǎn)。 剛闖過生死劫,他的精力明顯透支。眼皮憊懶地低垂,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長長的陰影,薄唇微抿,倦得一句廢話也不愿多說。 但如此神態(tài)反而透出一股慵懶的美感,真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厭。 哎—— 邱綿雨心里還是不可抑地酸澀,她見季司原抬腿要走,急忙叫住他:“等等!” 她指了指身后周如葉離開的方向。 “你要找的人,應(yīng)該是往山上去了?!?/br> *** 雨過天青,周如葉坐在升旗臺的大理石臺階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透濕的長發(fā),已被暖洋洋的日光烘得半干。 她聽到了,山下人們的歡呼聲。 這連綿山嶺、空谷幽幽,那些人喊著季司原的名字,其聲回響,蕩徹整片山林。 身后有腳步聲踩著落葉拾級而上,由遠(yuǎn)至近,周如葉看到身側(cè)籠罩的陰影,微笑回首:“你來了?!?/br> “在這兒干嘛?” “我在等你呀。” 周如葉好像料到他會來,瞇起眼逆光沖他笑。 季司原見她只穿著緊身的白色羊毛衫,沖鋒衣外套被墊坐在大理石臺階上,不贊同地皺眉:“怎么穿這么點(diǎn)兒?!?/br> 他正要脫外套給周如葉披上,被她拉住,拍拍左邊空出的位置:“不用,你坐這兒。” 季司原順從坐下,周如葉窩進(jìn)他懷里,雙臂環(huán)住他的腰。 “你回來了,真好?!彼恐男靥?,輕聲呢喃。 “讓你擔(dān)心了,放心,以后再也不會了?!?/br> 季司原輕撫她的長發(fā),突然低頭拿下巴蹭她,“我沒沖澡就過來了,剛出了汗,身上一股味兒呢?!?/br> 周如葉悶著頭笑,沒有要松手的意思,抬頭親了親他的喉結(jié):“我又不嫌棄你?!?/br> “是么?”季司原又嗅她,“沒事兒,我老婆香就好了。” 周如葉靜默一會兒,例行發(fā)問:“你有受傷嗎?” “沒有?!?/br> 淤青不算受傷。 “那就好?!?/br> “怎么不在下邊兒等我?對你老公這么有信心,不擔(dān)心我出事兒?” 畢竟他出來后找了好一會兒,不能在第一時間見到她,他很不滿意。 “呵呵,我怕你被人發(fā)現(xiàn)……任務(wù)期間還在談情說愛呀?!敝苋缛~半開著玩笑。 在那種情況下,她自己也不能保證,不會沖上去擁抱他,所以還是克制一下的好。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我想給你看樣?xùn)|西?!?/br> “嗯?”季司原疑惑,任由周如葉從他懷中鉆出來。 “你看那邊!” 季司原順著周如葉手指的方向,眺望山崖遠(yuǎn)處—— 由于連天暴雨侵襲,山上添了許多落葉。 西風(fēng)陣陣,卷起千層葉浪,原本只是凋零枯黃的殘葉,如今露水欲滴,葉片鑲著燦爛暉光,鋪天的金色葉片在風(fēng)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度,仿佛有生命般涌向遠(yuǎn)方。 最后力竭,倏然滑落,在遼闊的原野上葉落歸根。 “真美。”季司原由衷感慨?!皝砹诉@么久,卻一直沒有心情欣賞這里的山水?!?/br> “好在這里深埋的炮彈都已經(jīng)被移除了,那些被迫搬離的人們終于可以重歸家鄉(xiāng),安心在此居住了!” 周如葉撿拾一片腳邊的枯葉,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提起一件她一直未說的往事:“司原,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改名嗎?” 季司原握緊她的手,專注地傾聽。 “周綏是爸爸取的名字,寓意著‘福祿綏之’,但我好像沒有什么福分去享用這個字……” 周如葉淡笑,微微自嘲,“爸爸臨死前給我發(fā)過一條短信,他說:‘綏綏,無論如何,爸爸永遠(yuǎn)愛你?!一厮灰僬勰ノ液蚼ama了……” 她垂下頭,雙手交疊捧著那片枯葉,而季司原寬大的掌心足以包裹她的雙手。 “我覺得我配不上所有人給我的愛…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與人相處。如果你不去渴望得到別人的愛,自然不用害怕失去,我一直是這么想的?!?/br> “……可惜我還是失去過幾個朋友?!?/br> 周如葉咬著唇,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這才繼續(xù)開口。 “周如葉這個名字是我隨手取的?!磔p如葉死如塵’、‘扁舟如葉片帆孤’……小時候外公就說過,人各有命,取名要擔(dān)得起,不能名壓人,所以我覺得周如葉更適合我?!?/br> 微風(fēng)時停時起,季司原的喉結(jié)微動,輕聲問:“那現(xiàn)在呢?” 他瞧著她的側(cè)顏。 落寞的神情轉(zhuǎn)瞬即逝,化為一抹動人的笑意,她抬眸凝望他:“你還記得你救過我?guī)状螁???/br> 季司原挑眉。救她純屬本能,他并沒有想邀功的意思。 “枯葉凋殘固然令人惋惜,不過如果葉落歸原,終得其所,這一生還有什么遺憾呢?” “司原,我……” 周如葉沒來得及說完,那兩個字被季司原突如其來的吻所吞沒。 又到了一天落日西沉的時分,周如葉閉上眼,天際昏黃,薄薄的眼皮被陽光籠罩,淚水浸潤著眼眶。 季司原淺吻輒止,笑著抵住她的額頭,“我愛你?!?/br> “你說我是你活下去的意義,你也是我生的信仰。” …… 山下正張羅著給英雄們合影留念,羅緒終于卸下扛了一天的攝像機(jī),換成單反。 不止他,許多人都在找季司原。 軍地領(lǐng)導(dǎo)、國際禁止化學(xué)武器組織視察團(tuán)……副省長也已蒞臨。 在場的日本專家,全都記住了“ji-si-yuan”這個名字,他們由衷坦言,“佩服中國人!” “他們在山上?!?/br> 邱綿雨沒頭沒尾地和羅緒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走了。 羅緒想起那天與周如葉站在升旗臺前的談話,趕緊往山上跑。 他微微喘氣,單手扶膝,駐足在護(hù)欄旁,猛一抬頭,就看見國旗下的兩人。 季司原已站起身,長身佇立,右臂微垂,朝坐在原地的周如葉攤開掌心。 周如葉仰望他,長發(fā)揚(yáng)起,露出她挺秀的側(cè)影。 落日熔金,雨水沖刷過的世間剔亮澄凈。 晚霞赤橙,獵獵紅旗,浩蕩山原于黃昏中被余暉映紅。世間亮色裝點(diǎn)著這一對愛侶的剪影,就在周如葉將手搭在季司原掌心的一瞬,羅緒連忙回神,按下快門。 他滿意地翻看自己的杰作,隨后悄然離開。 “軍旅生涯就要告終了,你真的不遺憾?”周如葉握著季司原的手,最后回首看了眼紅旗的方向。 “我的軍旅生涯從無敗績,不負(fù)人民、不負(fù)國家,有什么可遺憾的?” “嘁——”周如葉睨他,“還不是因為你太優(yōu)秀,我怎么好意思讓國家失去這么優(yōu)秀的子弟兵?” “既然這樣……”他聲音一沉。 “嗯?” 周如葉不免有些緊張,難道這就說服他不轉(zhuǎn)業(yè)了? “那就讓我兒子去彌補(bǔ)遺憾吧?!奔舅驹Φ庙б猓坏戎苋缛~生氣,直接攔腰抱起,往山下走去。 …… 少年人當(dāng)如潑蘭地酒,豪情烈性,滌蕩四方。 你有山河骨,你有報國心;你有潛龍騰淵百折不回之意氣,卻也將烈酒馀甘驚鴻掠影一記多年。 從酒泉的黃沙,到龍目島的火山;從北京的乍見驚艷,到西安的劫后定情。 感謝你,出現(xiàn)在我晦暗的生命里,伸手托起墜落的我,仰望天光。 既山河無恙,便葉落歸原。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季哥的軍旅生涯告一段落,正文也就在此完結(jié)啦。 別慌,還有一些沒交代的細(xì)節(jié),會寫在番外里。包括吳選等人的發(fā)展,季哥和如葉今后的事業(yè)和婚后生活等等... 另外下一本書的男主,也會在番外里出現(xiàn)的!